離開咗警署,當我想截的士嘅時候,我先發現唐人街嘅的士少之又少,反而多咗好多白牌車,仲唔係普通嘅白牌車,而係三輪車,大多數用人力,有啲係電單車改裝而成。
 
而當中有個三輪車師傅都好努力向我推銷自己,而我都成為咗幫襯嘅一份子,直至去到唐人街同小義大利交界,我先至發覺原來推銷只係一個假象。
 
因為喬諾已經喺小義大利嘅邊境等緊我,我落車嘅時候佢問我:
 
「翻去重遊舊地?」
 
我知道佢喺到等得我都冇好野,不過我答佢:
 




「係呀,你唔翻去睇吓?墨索里尼啱啱俾人搞掂咗喎。」
 
喬諾聽完問題冇理我,講:
 
「上車啦。」
 
上咗車去廣場酒店出發。
 
雖然我非常介懷佢唔答我問題,但我都無謂執著,我轉而問:
 




「巴西里嘅人唔可以入唐人街咩?」
 
喬諾諗一諗講:
 
「唐人街開始醞釀某種抗拒我哋嘅勢力,可能係打仗期間出現嘅民族性,唔係好清楚,只係知道一切關係要藏得更深。」
 
「尤其是係你,黑手黨喺唐人街公然帶走一個華人,無謂太張揚。」
 
我發現喬諾做野比想像中細心,睇嚟以我嘅臥底生活嚟講,佢係我嘅最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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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酒店頂樓。
 
我打開門,一如以往係巴西里,然後更加出奇嘅係,有另一個好熟口面嘅人都喺到,好似見過但唔太清楚,巴西里先生就講:
 
「呢位就係塔塔基利亞閣下。」
 
兩個大佬大駕光臨,我望住塔塔基利亞講:
 
「唔知塔塔基利亞先生搵我有咩事?」
 
巴西里指一指其他手下出去,留翻我,佢自己,塔塔基利亞同喬諾。巴西里就講:
 
「聽講你琴日走咗去柯里昂大宅。」




 
雖然我明明唔係問佢,不過佢衝出嚟講都唔緊要,我答:
 
「係,叫做轉工之後向前雇主示吓威咁啦。」
 
巴西里笑咗笑,行埋嚟拍往我膊頭之後講:
 
「示威,你真係有趣。湯姆,我好欣賞你嘅勇氣,但我希望你喺和談會議之前,稍微收斂少少,對生意有所幫助。」
 
睇嚟佢仍然覺得係我幫咗佢,或者佢希望我依然咁諗,我再試一試探佢咁講:
 
「好,教父都睇嚟就捱唔住,帝國始終都會崩潰。」
 
巴西里聽完就同我講:
 




「呢個係我過嚟搵你嘅第二樣野,我一直以為教父會喺你落手嗰日死,但件事拖到而家。」
 
一如以往講啲唔講啲嘅習慣,擺明要我估啫:
 
「所以你希望教父唔好喺和談會議咁敏感嘅時期死?」
 
巴西里笑一笑講:
 
「都話你係聰明人架啦。」
 
我心諗你當我係上帝定閻羅王,我同佢講:
 
「你其實知唔知教父發生咩事?」
 
巴西里搖一搖頭講:




 
「唔知,柯里昂家族個面守得好密,就算同警察講都只係同佢哋有密切關係嘅講。而且更加係你嘅商業秘密,我尊重我嘅合作夥伴。」
 
睇嚟巴西里真係咩都唔知,我故弄玄虛咁講:
 
「秘密在於方法,而唔係結果。我可以話畀你知教父中嘅係鉈毒,無色無味,死亡時間因人而異,不過以教父槍傷之後嘅身體,教父隨時都會死,甚至乎喺正和談當日都有可能。」
 
巴西里聽完之後講:
 
「好,明白。菲利普有野同你講,喬諾你都留低好好招呼菲利普。」
 
佢講完就整一整件西裝行咗出去。
 
先唔理嗰個企埋一邊當招呼嘅喬諾,留低我同塔塔基利亞你眼望我眼。
 




塔塔基利亞先生講:
 
「過兩日和談會議,你會做我手下,想過嚟見一見面啫。」
 
我呆咗一呆,特登走過嚟見我一面,真係有需要咩?就喺我迷惘之間,佢擺出握手嘅姿勢。
 
我行前去同佢握手,我發現佢隻手夾住咗張紙,我順利接咗過嚟之後就收埋咗落褲袋。
 
講完佢又自己行咗出去,然而喬諾都跟埋出去。
 
今次我特登行上睡房望一望,確保所有人都離開咗,我就行開張紙嚟睇。
 
紙上面只係寫住:「今晚七晚,灘景公寓,保密。」
 
我心諗,佢要我保密,而佢第一個避開嘅就係喬諾,睇嚟塔塔基利亞都有自己嘅計劃,都有啲野要瞞住巴西里。
 
又或者可能係同巴西里聯手嘅試驗計劃,不過都唔肯定,唯有等陣試一試先知龍與鳳。
 
我望一望手錶,距離七點都有段時間,但邊到係灘景公寓,又考起我呢個假紐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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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灘景公寓。
 
我幾經調查,終於搵到呢間喺康尼島,門面睇落叫做符合黑手黨大佬身份嘅灘景公寓,希望搵得啱。
 
就係咁,我坐咗喺大堂,望住遊人喺我面前出出入入,正值盛夏亦不乏女性泳客,雖則比堅尼喺一九四六年嘅美國並未盛行,不過都不負海灘樂園嘅美譽。
 
就係咁樣我坐定定到七點,有人走過嚟拍一拍同我講:
 
「勞根先生?」
 
我嚇一嚇先記得自己叫勞根,我講:
 
「係。」
 
佢就講:
 
「請跟我嚟。」
 
就係咁樣,我跟住佢上頂樓。
 
我發現啲黑手黨對頂樓情有獨鍾,明明睇電影就係因為頂樓先容易俾人暗殺,出事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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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
 
打開門,出現喺我眼前嘅固然係菲利普塔塔基利亞,但若然要我形容,我會形容為一隻身形走樣嘅義大利雄性種馬遇上幾隻母馬,若然我可以選擇,我希望換走中間嘅主角,當然地我冇講出口,我同佢哋講:
 
「我去偏廳坐吓先。」
 
我行到去偏廳搵個位坐低咗,不幸地塔塔基利亞先生嘅呼吸聲喺房入面迴響不絕,令到腦入面嘅情景都揮之不去。
 
我行去黑膠碟唱機開到最大,音樂響起,係《第九交響曲》,我將梳化拉近唱機,腦入面唯一嘅想法就係:「我愛貝多芬。」
 
播咗兩張碟之後,我終於見到一個著住衫嘅菲利普塔塔基利亞,佢第一句就同我講:
 
「如果你有需要,當自己屋企得啦。」
 
佢好成功咁用一句說話打破咗我腦入面貝多芬嘅節奏,我積極思考緊點樣有禮貌咁拒絕,我同佢講:
 
「唔洗啦,我初戀情人就係我老婆,冇理由有我份架。」
 
塔塔基利亞坐低咗就開始講:
 
「我想你幫我手。」
 
 
佢講嘅野同我想像中差唔多,我問佢:
 
「幫啲咩?」
 
佢攞起酒杯講:
 
「好多人都覺得我只係一個生活喺布魯克林一夜致富嘅嘅流氓,我承認我做嘅野既唔高尚亦唔光彩,但我依然應該得到其他人嘅尊重。」
 
我諗我大概知佢想點,但我冇講出口。
 
佢望住我繼續講:
 
「而你好特別,你一夜之間深入巴西里嘅核心,所有人知道你嘅野都少之有少,你有背叛巴西里嘅能力,你可以喺全世界面前指控巴西里派人殺死柯里昂,我可以保護你安全。」
 
雖然佢講嘅野喺我預期之內,但我一時之間都諗唔到最好嘅反應,我試一試探
最懷情況,我講:
 
「如果我拒絕呢?」
 
塔塔基利亞摸住酒杯底繼續講:
 
「頭先你好似話自己有老婆架可?」
 
我心諗就係因為呢個原因令你唔受到大家尊重,就算我冇老婆,我都唔會有好下場。當然崩口人忌崩口碗,我冇講出口,我同佢講:
 
「好,我會幫你,但我需要啲時間。」
 
塔塔基利亞笑出口而講:
 
「時間?我有諗過,和談就係最好嘅時間,柯里昂家族仲係豬一般以為所有野係我做。」
 
睇嚟蠢過隻豬嘅係你,我好懷疑佢究竟憑咩做到黑手黨大佬,我同佢講:
 
「唔可以,我都有自己嘅計劃,我可以同你講,推冧巴西里都係我嘅目的之一,但時間由我話事。」
 
塔塔基利亞聽完靜咗落嚟。
 
我藉著佢嘅無知,大膽咁繼續講:
 
「如果你要搞掂巴西里,你要學識等待,單純我嘅指控足以令巴西里同柯里昂開戰咩?我可以同你合作,但你需要相信我。」
 
我等咗佢一陣,佢就講:
 
「好,我準備咗晚餐,一齊?」
 
雖然我萬般不願,但如果我話唔食咪即係唔俾面佢,無謂傷佢玻璃心,我答佢:
 
「好,食咩呀?」
 
就係咁樣我就好似深得佢心咁食咗個晚餐,縱使中間經歷咗萬般猜測,究竟塊牛扒有冇毒,嗰個唔好笑嘅笑話笑唔笑好,唔攬佢派過嚟嗰條女算唔算唔俾面佢。
 
慶幸最後我安全離開酒店,令到我真正擔心嘅係我嘅處境。
 
如果柯里昂家族仍然以為我加害教父、如果巴西里知道我背叛,如果塔塔基利亞知道我根本敷衍佢、仲有個唔知點解要陷害我嘅神秘人,究竟最後會有幾多人想殺我?
 
所以話加入黑社會,真係半隻腳踏咗入棺材。雖然毫無道理,但當事情越嚟越複雜,我就感覺自己越接近真相。
 
不過真相究竟係點,依然毫無頭緒。就係咁樣,再一次向酒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