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愛情】《我看星星，他看我。》: Chapter 11 〈不明所以的告別〉-- 上

小時候，我們喜歡計較得失。
得到的少，我們會難過；得到的多，我們嫌不夠。
其實在生命這條長河之中，不管我們經歷什麼，都必定有所得。
你覺得自己得不到，只是因為你得到的，
剛好不是你想要的，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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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可能還要再往右挪一下。」蔣進文站在有蓋操場中指揮，考試過後，義工隊舉辦了一次資訊日，主要是向大家宣傳暑假會舉行的活動。
 
      我站在一旁看，蔣進文手上握著黑色軟皮封面筆記本，上面畫了整個有蓋操場的設計，什麼展板放在什麼位置，一目了然。見我在一邊注視，他側頭問：「怎麼了？」


 
      我看著他：「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嗯⋯⋯」他環顧四周，笑著道：「現在還沒有，你先休息一下吧！」
 
      午膳時間， 烈日當空的操場上全都是活潑開朗的身影，球被投了又投。我看著半吊在空中的籃網，球穿過，它無力地晃了晃。自從離開球隊後，就再也沒有碰過籃球了。每次想起媽媽不再唸嘮，我的生活不再沉重，就很疑惑，難道放棄是正確的嗎？誰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會得到更多呢？
 
      慢慢地，有個身影把站在有蓋操場內的我和外面的籃球場隔開。我認真看了看，這個手臂吊在脖子前的男子，是宋颺。他站在有蓋操場邊沿，陰影的地方，操場的陽光照不到他，這邊的電燈也打不到他身上。他夾在兩道光之間，顯得特別陰暗。
 
      在他轉過身來之際，我立刻低頭走向對面的飲品機。回來的時候，展覽開始了，我快步走到展板前，蔣進文剛好立在展板前等待同學過來參觀。我把檸檬茶遞給他：「這個給你。」


 
      「謝謝。」他笑著接過。
 
     「怎麼還沒有人呢？」我看著呆立在展板前的義工隊成員。
 
     「再等一下吧，大家才剛吃完飯。」他看看我：「你好像很喜歡喝綠茶？」
 
      我苦笑：「我習慣了，綠茶比較健康。」
 
      話語間，看見兩個中一的小師妹走近，蔣進文立刻放下檸檬茶，臉帶笑容的迎了上去：「你們好！」


 
      那兩個師妹也停在展板前，聽蔣進文說話。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想聽聽他們會說什麼。
 
      蔣進文問：「你們吃飯了嗎？」
 
      兩個師妹害羞地點點頭，蔣進文又接著說：「這個暑假你們想好要做什麼了嗎？暑假在家裡休息一下當然很好，但是如果能夠參加一些具特色的活動充實自己，也許也不錯喔！」
 
       我雙手放在背後，微微一笑。兩位師妹放下戒心，著了魔似的被蔣進文牽著鼻子走，不管蔣進文說什麼，她們都使勁地點頭。我在背後看著覺得神奇，蔣進文的笑有種像魔法一樣的親和力，不管是誰，都不會拒絕他的話；不管是誰，都會陷入他那溫柔的漩渦裡。
 
        等到兩位師妹登記了名字，蔣進文才走過來。我笑著說：「太強了吧？」
 
       「你也可以的。」他說。
 
        我看著幾個在展板前徘徊的同學，明明大家都是同校的，年齡也差不了多少。可不管怎麼掙扎，我始終站在原地，腳步怎麼也邁不出去。他似乎看得見我的矛盾，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便笑著迎了出去。
 


        「小如。」唐老師捧著一個紙箱走過來：「我想去七樓再取一些小禮物過來派給同學，你能幫我一下嗎？」
 
       我點點頭，跟了過去。一路上她都看著前方：「在義工隊，還適應嗎？」
 
       「嗯。」要不是唐老師收留我，我現在都不知道是變成怎樣。
 
       「最近會很忙嗎？」她走進儲物室，在儲物架前翻翻找找：「剛應付完考試，又要來幫我們。」
 
       「不會啊，」我說：「我本來就是義工隊的成員。」
 
        儲物室裡放置了很多用過的圖紙，上面全都是義工隊過去活動的證明，有些色紙上還貼有照片，幾個少年少女蹲在一班老人家身邊，對著鏡頭微笑。那些老人頭髪花白，歲月在他們臉上、額頭上、眼角上無情地留下痕跡。一切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的笑容，跟他們身邊的中學生，一模一樣。
 
        我想，如果當年婆婆在香港生活，那她一定會交很多好朋友，一定很受年輕人的歡迎，她的晚年一定會更多姿多彩，對嗎？
 
        這些發黃照片有很多陌生的臉孔，我隨便翻看後就放在一邊。再伸手去翻看，架上有一疊簇新的照片，它們本來應該貼在展板上，展覽完畢，唐老師就把它們撕下來保存，慎防一不小心把他們扔掉。


 
        「這些都是去年的照片呢⋯⋯」唐老師走到我身旁。
 
        我低頭一看：「原來張婉盈也是義工隊的？」
 
       「嗯，不過她只待了很短的時間，後來因為有其他老師找她去參加比賽，就沒有再來了。」唐老師的語氣有些無奈，似乎對張婉盈的離開很是婉惜。
 
        以我對這個女生的理解，她大部分時間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比賽，如果能得到的是老師的青睞，成功的話當然很好。就算失敗，它也是一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誰會為了做義工，放棄發光發熱的機會？
 
       第二張照片，是一個男生的背影。夕陽下，那個男生雙手推著輪椅，一邊往前走，一邊彎腰跟輪椅上的老人說話。金黃色的夕陽灑落在男生寬厚的肩膀上，地上他們的影子被拉得長長，所有的溫柔，都定格在這一𣊬間。
 
      「這是去年照的呢！」唐老師一句話把我驚醒：「那時我邀請宋颺過來幫忙，要不是當時他在籃球隊，我可能就把他挖過來呢。」
 
      「是嗎？」我不由自主地盯著相片：「真沒想到呢⋯⋯」
 


        唐老師道：「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對了小如，你明年還會來義工隊幫我嗎。」
 
        我用力點頭：「一定會的。」
 
       「那就太好了。」說著，她把裝滿零食的紙箱搬起來：「走吧！」
 
      等唐老師走了幾步，我再看了眼手上的照片，把心一橫，迅速把最上面的一張收到裙袋裡，快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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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期結束，我如願的擠到年級三十名內，排名第二十五。不一樣的是，年級第一換了人，是陳芷穎，那個叫我努力讀書的學霸。張婉盈奪下年級第二，她繼績笑著跟陳芷穎做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偏見，我總覺得她不是真心對待朋友的。
 
      暑假，我坐在房間裡發呆。有時我也會看看書，但其實我看的不是什麼深奧的小說，幾乎都是些兒童讀物。光是《小王子》我就看了不下五遍，後來我在家裡翻一本叫《最後的魔法》的書，大概是妹妹的。故事講述一個頭髪全白的魔女，因為年紀大了，法力漸漸消失。因為法力要消失了，所以魔女一直在想要用自己最後的魔法來做一件有意義的事 情。當時我看得很入迷，要是被林凱思她們知道了，我大概會被她們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