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程令山立即把徐恩素放在床上休息,問道:「究竟是甚麼回事?」徐恩素尷尬道:「男女有別,不便透露。」程令山急道:「這個時候還重視這些幹麼?如何能救你才是重要。」徐恩素雖在痛苦中,心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但知道他一切一番好意,心忖:「這個人真笨,這樣說都不明白。」便道:「治不了的,女人才有的痛。每個月總會有幾天會這樣。」

程令山似懂非懂,在他身邊從小長大的女性只有他表妹和師娘二人,而與高芷蕎的成婚日子短短幾天,實際上他不太了解女人。他好像記得表妹有時候每個月總有一天躲在房間不出來,他想徐恩素應該與這個有關,便道:「那我可以做甚麼?」徐恩素道:「麻煩你打一盤熱水過來。」程令山便照做。徐恩素道:「謝謝。」又道:「既然我們彼此之間經歷不少,我就不瞞你。母親身患此疾,我亦因她而得此症。加上我是殺手組織出身,父親從小給我吃的藥物都是極寒,練的內功也是偏陰,加重了此症。每當月事來,我就渾身痛得動不了,要吃藥和熱敷。」微一沉吟道:「可是,藥我早就吃光了。」程令山道:「那配製這藥容易嗎?」徐恩素此時一痛,忍不住呻吟,難受道:「藥材只能在高句麗找到。」

程令山此時恍然大悟,他一直不明白行軍途中,徐恩素每個月總會有一兩天會躲在自己帳篷不出來,亦不容許其他人出入,原來是這個緣故。於是道:「那我們去高句麗。」徐恩素肯定道:「不。」程令山急道:「治好此病的唯一方法是去高句麗…」徐恩素道:「你跟我回高句麗,我父親會殺了你。」程令山問道:「是因為我在你們的暗殺名單裏面嗎?」徐恩素道:「那是其一。」程令山道:「我曾經去過高句麗找你,還去了你家府邸找你都沒事,別擔心。」

徐恩素這一驚非同小可,驚道:「你去過高句麗找我?還去了我家府邸?」她本身膚色已經白旬,現在臉更加白得沒有血色。程令山只好將三年前在高句麗平壤找她的經歷告訴她。徐恩素道:「那是因為你自己一個去平壤,而不是跟我在一起,因此暗殺組織的線人沒有發現你的蹤跡。而且,你去徐府沒有被我父親發現乃是萬幸。」接着鄭重道:「別再去高句麗。」程令山點頭答應,道:「你先休息一會。」徐恩素於是躺着,不久已經入睡。

程令山便坐在她床邊,瞧見她的側臉,心忖:「她倔強的樣子有點像芷蕎。」





過了半個時辰,程令山聽到徐恩素驚叫的聲音,便奔到床前,打算看看她的情況,只聽到她用高句麗語驚叫:「父親,請你別殺程公子。」程令山在三年前因為在高句麗找她,學懂了聽少許高句麗語,這句他是聽得懂的,心想:「我不去高句麗便是。」只聽到她說:「我這輩子都隨他而去,你要殺他等於殺了我。」程令山聽到這句話,不禁一驚,萬般思緒在心頭。接着徐恩素夢囈的說話都是說一些程令山聽不懂的話,程令山聽不懂亦聽不入耳。最後她驚呼一聲,立即醒過來,看見程令山在自己旁邊,輕呼道:「萬幸。」

程令山見狀,道:「你醒了。」徐恩素緊張抱着程令山,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幸好只是夢境。你答應我,不要去高句麗。」程令山瞧着懷中的徐恩素,知她受驚,便任由她抱着,裝作聽不懂剛才的話,安慰道:「我不去便是,發生甚麼事?」徐恩素此時才發現自己抱着程令山,一向臉容冷酷的她,此時卻臉上一紅,鬆開他懷抱,靦腆道:「沒事。」二人默不作聲。

過了良久,徐恩素忍不住問:「我剛才沒有說些甚麼嗎?」程令山假裝沒事,道:「你剛才說了一些夢話,都是高句麗語,我聽不懂。」徐恩素頓時鬆一口氣,生怕自己的心事被聽見,歉道:「真失禮。」程令山道:「沒事。徐姑娘你先再休息,我先到下面點菜。」徐恩素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