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嚮往嘅，係一段平平淡淡嘅愛情。: 第一個諗起嘅人
「哈哈，你好得意..」師姐用雙眼緊緊地望住我雙眼。
我好怕羞咁望住佢，但係佢依然係到微微咁笑緊。呢種比人望住嘅感覺真係好尷尬，特別係人哋嘅視線一直係你嘅眼睛上面冇離開過。我感到尷尬，再講就係小鹿亂撞。
我好抗拒唔到異性望住我雙眼嘅時候，同時係觀察緊我嘅反應。當感覺到人哋好細心留意自己個陣，腦𥚃面總會胡思亂想：「究竟點解佢會咁留意我呢？唔通佢...但係冇可能啊！點睇佢都似係拍緊拖喎...」當感性同理性打緊交之際，我決定查明真相，因為只有師姐先知道佢咁做嘅動機。可能係一種想玩弄嘅心態，可能係一種對朋友嘅方式，亦可能係追求異性嘅方法。
「你笑咩啊！？」我不知所措咁問。
「嘻..」佢又再默默咁笑咗笑。
「你真係好得意。」佢原本移開咗嘅視線又落到我嘅眼睛。
「都唔知你做乜。」我心入面講。
原本係約咗好幾個人食一餐飯，包括師姐。食飯途中只不過係講吓自己嘢，傾吓無聊嘢或者講啲冇營養嘅笑話，最後我有樣煩咗好耐嘅嘢問吓佢哋意見。呢個飯局對我意義並唔重大，只係社交聯誼嘅一環，當初話去嘅時候只係想同朋友食餐飯。你問呢群人入面會唔會有人刷出火花？開頭未去飯局嘅我會好肯定咁答你唔會，而家我唔敢肯定。
上一篇文有講到「火花」可以係一個行動，一件事，或者環境；只要能夠促使感情升温就可以。但係我冇提及到火花係稍縱即逝嘅嘢嚟。當要你用鏡頭去捕捉火花彈出嘅個一瞬間，你能夠㩒落快門而又影到彈出嘅個一吓可能只有唔夠一秒嘅時間。
「但係餘韻好勁。」朋友補充道。
係啊，餘韻真係可以殘留好耐。但所謂「好耐」其實因人而已，視乎你刷個吓有幾用力、係咪用啱方法、時機正唔正確，然後交比命運決定呢少少「被點燃嘅空氣」係人哋幾生命入面可以燃燒幾耐。對我黎講只不過係一兩個月嘅事，捱過咗就可以了。點解用「捱」？既然唔清楚對方係有意定無意，難道一直壓抑住呢種小鹿亂撞嘅感覺唔係最好不過？
「又笑咩啊？」開始望住佢我都不禁微笑。
「冇...嘻...你好搞笑。」佢又好自然咁同我對視。
有一刻我好懷疑佢所講嘅「得意」同「搞笑」係帶有負面嘅意思。不過我冇特登去猜想更多，尚且當係正面嘅意思就好。人遇到啲模棱兩可嘅事都會偏向正面咁諗，至少大部份人係。正面比起負面黎得開心同有趣，尋求快樂不過係人基本嘅反應。
去到飯局嘅尾聲，等待結帳嘅時間我一直保持沉默，亦都冇留意師姐做緊啲咩。不過當我用搓手液洗手嘅時候，頭自然向前望咗一吓，坐係我對面嘅師姐視線停留係我嘅雙手，好似思考緊咁，但又唔完全係。所以我只好一直望住佢觀察吓佢做緊咩，反正佢唔會察覺到。突然，佢抬起頭望住我。然後我哋又再一次對上視線。
「做咩啊？」我大膽咁問佢。
「噗..你好得意。」佢眼目依舊定睛係我嘅雙眼到。
呢一餐飯彷佛有大部分時間都係得我同佢，周邊嘅朋友好似唔存在咁。明明有好多人，餐廳入面嘅食客都唔少。成班人圍埋一齊食煙嘅又有，大談政治嘅又有，同枱嘅朋友又講緊其他嘢，再加上飯枱上面嘅電視機播緊膠劇；但對我嚟講此時此地安靜得只有我同師姐。或者係我嘅錯覺，但個晚食完飯之後行樓梯有少少腳震。飄飄然嘅感覺湧上心頭，不少係心動嘅感覺，剩下嘅小部份係尷尬。
「我哋打算去睇人Busking，你一唔一齊？」
有位朋友問師姐。師姐點點頭話可以之後，大圍就一齊起行過去某大型商場對面。沿途並無太多嘅對話，氣氛唔多唔少有啲尷尬，但冇令我覺得窒息，而係一個好好嘅喘息機會。
「叮~」
手機傳黎女朋友嘅信息，佢問我返去屋企未。我隨手影咗張睇緊人Busking嘅相，Send緊比佢嘅時候發現原來我好自然地避開咗企係我前面嘅師姐，心入面有少少鬆一口氣嘅感覺，可能我已經企係出軌嘅邊緣，但個刻我冇將呢件事探究，任由呢個「我其實係咪唔太鍾意女朋友」嘅問題存在。大概係到聽咗四至五首歌，當中有幾首係朋友出去唱或者彈吓結他，不過我近乎冇聽到，我只在意於同師姐破冰，直到有朋友問我哋嘢。
「你住邊？差唔多完啦。」某朋友問師姐。
「將軍澳。」
我趁住呢個機會同師姐講吓嘢：「我去鑽石山啊，等埋我得唔得啊？」師姐探頭望一望我手上點咗冇耐嘅煙，然後話：「咁你快少少。」我點頭示意可以，然後我盡快將煙抽完。結果係我就抽完嘅時候，佢忍唔住去咗唱返兩首。
「我等埋你先啦咁！」我向行緊出去嘅師姐嗌。
佢冇作任何回應，但我好安靜咁企係原地聽佢唱。第一首係側田嘅決戰二世祖，第二首係五月天嘅突然好想你。相信睇過我上一篇嘅讀者會覺得我係因為佢唱「突然好想你」而寫，但事實上呢個係巧合。當初同前度分手之後我用咗兩年時間去忘記，期間聽嘅就係突然好想你。「唔係掛...」呢三隻字係我腦袋中飄出，因為我打從心底唔係太想聽呢首歌，聽親都一定喊。
「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𥚃？」
聽到呢句嘅時候，情緒不斷湧上，鼻開始酸，心亦開始痛。明明我有女朋友，亦冇失戀，但就係突然好想「你」，想念個種幸福。我行開一邊打算離開人群，挨住欄杆強忍住淚水，堅持要聽完呢一首歌，直至歌曲最激昂嘅部份。
「為何我們還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遺憾中老去？」
眼淚開始不受控制，想係我眼框中溢出。我比之前更加落力將自己由歌曲中抽離，始終唔想比人發現。直至師姐唱完，我嘅眼淚又收返入去，鼻酸都開始消失。佢交返枝Mic比人之後快步咁行返過黎我到，有一瞬間我產生咗「如果我女朋友係玩音樂嘅就好。」嘅念頭，我只好不斷同自己講「唔好沉船啊，有女朋友㗎啦你！」。一直重複又重複，直到師姐嘅說話將我拉返出黎：「我要走啦。」佢望一望手機確認時間。「咁我同佢哋講啦，我同你一齊走。」我向仲係拎住枝結他嘅朋友行過去。
大家互相道別，原來仲有一兩個朋友都要走，話去轉場睇第二隊。個晚行到去黨鐵站之後，我同師姐行落去入閘，其他人就直行過對面街。
我同師姐由地面到入閘後都冇講過啲咩，直至佢話要買水。佢跑向7-11是旦拎咗枝水就比錢。其實個陣我都口渴，所以我快步行埋去，直接拎咗同佢同一個牌子嘅水，然後講咗句：「我都想買，我比啦。」成個過程我唔敢望佢，怕羞之餘我莫名地覺得好尷尬，成件事好小學雞。
「多謝你請我喎。」師姐微微咁笑咗笑。
其實呢一個行動並冇咩特別原因，只係基於我口渴。我話咗比佢知我想飲水所以先買，點知佢係到揶揄我頭先餐飯唔比錢，而家係到請佢飲水。「姐姐啊個時係殺青飯，製作人話請嘅時候冇理由講我幫你一位姐姐比飯錢㗎嘛。」當然我冇講到出口，我只係用傻笑回應。咁鳩吓鳩吓嘅對話為一條扶手電梯嘅路程加上咗小小色彩，但係之後嘅車程都係返返去佢問我答方式嘅對話，不外乎都係係邊轉車啊，係美國讀啲咩個啲。不過係一陣沉默之後，我一聲長長嘅嘆氣，又開始返我感情上嘅話題。
「嘩...你唱突然好想你，真係呢...」我同佢講。
諗返都唔知因咩解救而咁講，不過見佢笑咗笑，我就順住個勢話：「搞唔掂。」佢望一望我，然後好輕鬆咁叫我分手。其實我一直唔明點解叫人分手可以講到咁輕鬆，講到自己好似係Player咁睇，要分就分，要合就合，當一齊同分手只係家常便飯。
「但係又...」我口窒窒咁講。
「咁努力付出囉。」佢有少少燥燥哋咁話。
聽到佢咁講先知，原來佢一直估緊我嘅答案係點樣，好努力咁嘗試猜度我諗咩。不過，我並冇一個肯定嘅答案。「老實講我唔知愛情係點，點為之愛一個人同點為之只係鍾意一個人，真係唔太明白。我只知道有feel同冇feel從而判斷我係咪鍾意一個人。」我解釋比師姐聽，不過佢同我都知道呢個只係一個藉口，一個可以係愛情上面唔付出嘅藉口，亦即係一個仆街嘅解釋。
「女仔嘅青春唔可以浪費㗎，你係到拖泥帶水，吊住人哋...」佢話我。
「我都係唔想付出啫我諗。」我將視線放係右邊，而佢坐咗係我左邊。
「我諗都係㗎啦，渣男。」佢眼尾望一望我。
係一陣嘅沉默之間我又嘆咗口氣。
「嘻...你好得意...又係到唔知諗緊咩。」
「咩啊...」我望住佢。
「分手啦，唔好拖住人哋。」佢同我講。
我再望咗佢一望，佢一臉輕鬆，好似真係毫無負擔咁。令我懷疑佢係咪單身狗，好似好想我分手咁樣。所以我以試探嘅口吻去問：
「分手咁易咩？你唔同你男朋友分手？」
佢只係好簡短咁話佢同佢男朋友冇問題，唔需要分手，唔似我咁拖住人哋。我個心似乎有少少痛，但同時又好似鬆咗口氣。可能因為知道佢有男朋友，亦都慶幸我冇沉到船，因為如果真係唔覺意沉咗船我就算係出軌。由聽到師姐唱歌到而家呢刻嘅心情都好低落，音樂已經成為我嘅專業，已經冇辦法排解到我嘅心情，寫文先可以。
我同佢道別，用二十五分鐘嘅車程打咗第一篇文。將我嘅睇法感受轉移到文字上，排解吓自己嘅傷心同煩惱。但唯獨是我冇諗過自己係第二朝起身所記起嘅人，竟然唔係自己女朋友，而係師姐。
「哈哈，你好得意..」呢一句說話係我腦海入面不斷響起，「突然好想你」更加係手機無限單曲循環，然而係廁所刷緊牙嘅我收到女朋友傳嚟嘅早晨，比起琴日收到嘅時候更加窒息。我知我已經沉咗船，但我好努力爬返上水面，因為我知道火花稍縱即逝，殘餘嘅時間亦好小。問題始終返返去我同女朋友嘅關係上面，返返去賭局上面。
「可能我九個月之後單身呢？」我微笑住咁同師姐講。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