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la是我的女朋友,我從中學開始便喜歡她,但她當時沒有看過我一眼,甚至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直到上大學之後,一次中學聚會她才開始留意到我。我自問是一個細心周到的男朋友,由讀書到畢業踏入社會我也在Vala身邊支持她,我是個平凡竟傳統的男人,結婚組織家庭、生小孩是我畢業後一直想做的事,也許因為我在單親家庭長大,整個童年也缺乏了母愛,所以我更希望有個完整家庭。我一直視Vala為結婚對象,她是個率直爽朗的女孩,我就是看上她這種自然不做作的性格,相處起來舒服自在,只是她有個自己沒察覺的缺點─把所有情感都寫在臉上。那時候我剛考上海關─是Vala幫我報考的,畢業之後我在一家貿易公司做船務工作,雖然工作穩定準時下班,但人工微薄,Vala說政府工可以排宿舍,也對,在香港所有人也要面對土地問題,於是短短做了二年船務我便轉投海關。我知道,是我心急,當海關才三個月我便想求婚,那天吃飯後陪她逛街,她特別喜歡買鞋,一雙腳卻有二、三十對鞋,她買了雙紅色鞋子,心情大好,於是我藉故問她有沒有考慮我們的將來,「將來什麼?」她反問我,我看著她皺著眉頭,她的臉就是寫著“你千萬不要求婚”,壓抑著心裡的失望,我可以聽見自己帶著懷疑的口吻說,「我是說我們可以搬出來住,這樣我輪班工作回家也可以見到大家。」她低下頭,大家陷入沉默,我心裡快急得爆炸,她抬起頭說,「好呀,我可以要一個大鞋櫃嗎?」沒想到她這樣快便答應,不知道她是想到我們還是想到她的鞋子。「先生,你的毛衣反了。」有個女生拍了拍我肩膀,她站在我後面也是在等巴士,我看了看身上的毛衣,白痴,果然是穿反了。「謝謝。」我尷尬地笑一下,放下背包把毛衣脫掉。「我在這巴士站見過你。」她笑著說。我看向她,噢,我也認出她,其他空姐都喜歡穿著那套紅色制服下班,唯獨是她每次也放下頭髮換了衣服。「是嗎,我沒留意。」我笑了一下,前幾天我好像也見過她,拖著空姐的黑色小行李喼,卻換了件牛仔褲。這是在機場工作的福利,每天看著一個個空姐空少走來走去,令人賞心悅目,工作也熱情點。當初被編配到機場更Vala不太高興,說路程遠車費貴,但我也沒辦法,想說是她要我當海關的,但我當然不敢說出口,免得她整天黑口黑面。「起初覺得很面善,但說不出在哪裡見過,撞見幾次就發現原來是因為你脫下了制服。」她仍然是笑著說,放下頭髮的她一頭直髮長至胸前,我不好意思眼睛停在她胸口,緊身針織衫把她的身段表露無違。「你也沒有穿空姐制服,每次見你也換了便服。」我說。「剛剛不是說沒見過我嗎,捕到你了。」她笑得眼睛瞇著,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是安娜。」「我是K。」就這樣我有Vala,也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