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 感受三十七度的體溫 (13)

現在的香港人,手機鈴聲已不再重要,因為已很少講電話,主要都是依靠傳送信息與他人溝通,有些人更會長關鈴聲。就算有鈴聲,都只是手機預設的那種。

Rachel刻意用「假使世界原來不像你預期」作為鈴聲,想必她一定非常喜歡此歌曲。

「你都鍾意呢首歌㗎?」這是Edan今晚第一次主動帶起話題。

Rachel︰「係呀,超鍾意㗎,小明啲歌真係好有feel!」





Edan︰「係呀,好多歌都好好聽!」

Elise︰「阿哥真係好變態㗎,喺屋企嗰陣成日都唱呢首歌,沖涼又唱,做家務又唱,喺房玩自閉嗰陣又唱,真係去到迷戀嘅地步!」

Edan︰「有冇咁誇張呀!你尋晚痾屎嗰陣夠喪唱『一人之境』啦!」

Elise︰「偷聽人痾屎嗰陣唱乜,你係咪變態㗎?」

Edan︰「你唱到咁大聲,我喺房都聽到啦!」





Edan和Rachel立刻哄堂大笑。

Elise︰「使唔使笑得咁夾呀你哋!」

三人在一篇歡笑聲中渡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晚上。

**********

Elise知道Edan和Rachel很久沒有拍拖,於是刻意讓二人認識。他知道哥哥懂得照顧人,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而Rachel以前的男友有夠賤格,個個都是渣男。現在眼見二人性格上夾得來,也互有好感,她極為樂意撮合二人,不斷邀約二人一起外出遊玩。





自認識Rachel以來,Edan的心情比之前放鬆不少,感覺也很自在。這種感覺,是和Natalie一起時所欠缺的,始終Edan和Natalie之間有Justin這個人的存在,並不如跟Rachel的相處那麼稱心如意。

漸漸,Edan忘記Natalie,並愛上了Rachel。

直至一個晚上,Edan獨自相約Rachel外出晚飯,Rachel欣然答應。

Edan相約Rachel在西貢吃飯。

Edan相信,他會放下Natalie,並能一心一意跟Rachel拍拖。他要在西貢這個地方,重新出發。

晚飯後,Edan帶Rachel到西貢海傍散步。

Edan︰「頭先舊牛扒好唔好食?」

Rachel︰「好食呀,多謝你請我食嘢呀!」





Edan︰「其實,我個wish list入面仲有好多餐廳想食,我好想好想,喺以後嘅日子,可以同你一齊食晒清單裡面所有嘅餐廳。」

Edan和Rachel互相對望。

Edan希望今次可以表白成功,所以老早就想好接下來的台詞。正當他準備讀出那些背到滾瓜爛熟的情話之際,Rachel搶先一步,講出自己的心聲。

「我都好想同你一齊,去晒你想去嘅餐廳,食晒所有你想食嘅嘢!」

霎時間,Edan不懂應對Rachel。他的說話被Rachel打斷,現在不懂從何說起,又不知Rachel的意思是否打算跟他在一起,還是只是一起吃飯。

Rachel見Edan沒有反應,便繼續講出自己的心聲。

「你雖然有啲傻更更,有時反應又有啲遲鈍,講嘢又有啲悶,但又未去到溝通唔到嘅地步,而且同我都算有共同話題,都叫啱傾嘅。我哋又有共同嗜好,有一齊鍾意嘅嘢,你又對我好好,肯聽我講嘢,又識得照顧我。我諗唔到有咩理由要拒絕囉!」





Rachel連珠砲發式講出心底話,令還未講出心聲的Edan有點手足無措。他沒料到Rachel對這方面是那麼爽快,完全沒有半點扭擰,跟尋常女生並不一樣。

Edan︰「咁我……我可以講嘢未呀?」

Rachel︰「可以喇!」

Edan︰「我……我只係想講,同你一齊嘅時候,我真係好開心,好似咩都可以講得一餐,感覺好自在。我真係好鍾意你呀Rachel!」

說罷,Edan主動跟Rachel擁抱。這個擁抱,雙方都感受到心跳的感覺,而且非常溫暖,就像之前討論區的帖文形容一樣,一種比平時更溫暖的感覺。

二人順理成章成為情侶。

**********

一幕幕刻骨銘心的往事,就像投影機般在Edan腦海中不斷放映著。





Edan一直想起往事,並沒有留意身邊的Natalie。原來她也敵不過睡意,伏在床頭睡著了。

Edan望著熟睡的Natalie,他好肯定一個事實──他現在仍然很喜歡Rachel,Natalie只是以前的事。將來的事他未能掌握,也不知會有怎麼樣的變化,但他現在的確對Natalie沒有感覺。

他沒有弄醒Natalie,只有靜靜地離開房間。

跟Natalie母親道別後,Edan決定回家。

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攪清楚Rachel和Justin之間的事。當然,他要先跟Elise好好溝通一下。

回家後,他看見Elise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按動著手機。

「Elise!」Edan呼喚Elise,可惜她沒有理會哥哥。





「Sorry呀Elise!」Edan主動向Elise道歉,可惜Elise並不領情。

「Sorry大晒咩!你就當冇我呢個妹啦!」

「點會者!我尋日火遮眼,亂講嘢者。食完呢個之後就唔好再嬲阿哥啦!」

Edan拿出剛剛買回來、Elise非常喜愛的Crème Brûlée,希望Elise會原諒自己。

「你仲當我係細路女咩,呢招唔會再work㗎喇,你自己食飽佢啦!你唔好再管住晒我,唔好再煩我!」

說罷,Elise返回自己房間,並將自己反鎖在房內。Edan感到無奈,因為這招從未試過失敗,相信Elise今次一定不會輕易原諒自己。

**********

踏入凌晨一時,Edan依然睡不著。雖然昨晚一整晚沒有睡眠,日間也只是補眠四小時,但現在的Edan仍心事重重,根本沒可能睡得著覺。

他想喝啤酒,於是到廚房打開雪櫃,發現內裡空空如也,沒有半點多餘食物和飲品,只有他晚上買回來的兩件Crème Brûlée。他取出其中一件,坐在飯桌上獨自品嘗。

他邊食邊想,第一個想起的人,是Elise。由細到大,他們兩兄妹關係親密,Edan非常痛錫Elise,二人也從未試過吵架吵至互不理睬。近期發生的事件,最無辜的就是影響他與Elise之間的關係。

之後,他再次想起Rachel。他慨嘆自己根本忘不了Rachel,如果讓他再次選擇,他寧願聽Rachel解釋清楚,就算她有任何過失,他都會原諒Rachel,也不會輕易再說分手。

想到這裡,多愁善感的Edan再次落淚。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不論做人處事,還是對待親人和情人,都是一塌糊塗。

「哥!」Elise從房間走出來,並呼喚Edan。

「E……Elise,你……你仲未瞓咩?」Edan抹掉眼淚,吞吞吐吐地回答Elise。

Elise︰「你做咩呀阿哥?你做乜喊呀?」

Edan︰「冇……冇事呀!」

Edan是一個在性格上比較感性的人,只要遇到觸動心靈的事情,他一定以哭的方法去表達情感,唯獨是在Elise面前,他從未試過哭泣。

在整個成長過程當中,他都是擔當著照顧者的角色,不可以輕易在Elise面前顯露柔弱的一面,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

所以,今晚是Elise第一次看見兄長哭泣,感到非常震驚。

Elise︰「Sorry呀阿哥,係咪我……係咪我令到你唔開心?」

Edan︰「吓,唔關你事呀,我冇嘢!」

Elise︰「我冇諗過會令到你咁唔開心㗎!一係我同你一齊食咗件Crème Brûlée啦,唔好唔開心啦!」

Edan知道Elise想辦法令自己開心,也知道Elise只是口硬心軟,心裡其實很在乎自己,立時感到歡懷。

Edan︰「半夜食甜嘢會好肥㗎,我唔想我個妹太肥冇人要!」

Elise︰「我有阿哥就夠啦,冇人要咪你養我囉!一齊食啦,唔好再喊啦!」

聽到Elise的安慰說話,Edan反而哭得更厲害。

Edan︰「你肯原諒我……就好喇,我幾驚你唔再睬我!我依家真係……真係好難睇,喊得好肉酸,好樣衰!總之,總之你仲當我係阿哥就得㗎喇,其他咩都唔重要!」

Elise立即擁抱Edan。自從Elise升上中學之後,兄妹二人都沒再擁抱過,所以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令Edan相當溫暖。

Edan︰「我唔應該咁惡鬧你,又管住你,唔俾你做你鍾意做嘅嘢,我……我唔會㗎喇!」

Elise︰「阿哥,我知你依家好唔開心,但你可唔可以話俾我聽,你因咩事唔開心呢?同埋點解唔俾我去Justin嗰度幫手?」

Edan平復心情後,他將Rachel衫鈕從Justin的錄音室內找到的事,以及對Justin會打Elise主意的擔憂,一五一十向Elise說起。

Elise︰「哥,有啲嘢我想澄清!」

Edan︰「咩事呀?」

Elise︰「第一,我同Justin冇任何曖昧嘅嘢,一啲都冇!喺我心目中,Justin係一個好有才華嘅音樂人,我又鍾意彈結他,所以我好佩服佢,直頭封佢做偶像!但我唔會對我嘅偶像有任何幻想,我好肯定我係唔會鍾意Justin呢種男仔,佢太冇安全感喇,我唔想成日擔驚受怕。如果我要拍拖,都會搵好似阿哥你呢種好男人啦!」

聽到Elise有意無意之間的稱讚,Edan感到相當好笑,同時也感到窩心。

Elise︰「仲有呀,我同佢真係冇發生過任何關係,我唔係啲咁隨便嘅女仔嚟㗎!嗰晚我同佢喺錄音室,真係聽返音樂節會唱嘅歌!如果你唔信我,我都冇辦法。」

Edan︰「我信!我信!」

Elise︰「第二,你話粒鈕喺Justin嘅錄音室搵到,其實真係唔出奇。前幾日我都喺Justin嗰邊幫手,Rachel有一晚嚟搵過我食飯,當時我唔得閒,咪叫Rachel喺錄音室等我囉!當時錄音室係冇人㗎,Justin全程都同我同其他helper喺另一間房傾嘢。」

如果Elise所講屬實,Edan真的錯怪了Rachel,她跟Justin二人根本沒有私情。

Elise︰「我識咗Rachel好多年,佢份人係點我好清楚!你都知佢之前嗰三個男友都對佢唔好,三個都偷食,Rachel一定唔會做偷食嗰個去hurt人!」

Edan︰「我依家信喇,但係我已經同Rachel講咗分手!」

Elise︰「吓,你未攪清楚件事就同Rachel講分手?你有冇攪錯呀!」

Edan︰「我唔係因為懷疑佢同Justin有路而分手,呢件事係我提出分手之後先發現。我之所以分手,係佢心裡面仲鍾意第二個人!」

Elise︰「第二個人?」

Edan︰「係,係佢嘅同事。佢之前有冇同你提過,佢鍾意咗佢同事?」

Elise︰「有,佢講過俾我聽,但佢話已經放低咗個男仔,係佢親口同我講過。」

Edan︰「唔係,我發現佢仲未放得低個男仔!」

Edan再將風筒和手機殼的事件,以及自己跟阿康很相似的事實,跟Elise一一說起。

Edan︰「我唔知係我敏感定係咩,但佢對待個男仔嘅嘢仲緊張過對待我送俾佢嘅嘢,呢個係事實!」

Elise一直思考著Edan剛才所說的話,未能及時作出回應。

Edan︰「你覺得呢,Rachel仲有冇鍾意緊佢個同事?定係我敏感,或者我橫蠻無理?」

Elise︰「我聽日一定會幫你問清楚Rachel,究竟仲有冇鍾意嗰個男仔!如果佢真係當你係個男仔嘅替代品,我一定會企喺你嗰邊!」

Edan一聽到Elise講「替代品」三個字,他隨即有所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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