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我拍一拍身上的布碎。

「為咗保護佢兩個,我係唔會喺度倒下。」

「我應承過屋企人,應承過自己,要好好教導佢哋保護佢哋。」

父母離婚後,我和欣禮被父親獨力照顧成長,身患重病的他依然打兩份工來養育我們,這也是在他死後我才知道。在他臨死前,我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欣禮。

全身血流逐漸加快。「嗷——!」我第一個衝向的是視力模糊的女兒,我已經預測到她第一波的攻擊模式—爪撃。「吼吼哇哇——」她對我使出了爪擊,我把傘垂直插向她肚皮,盡量拉開距離,她受襲被擊退數步,繼而我壓低身子一口氣向前衝,幾乎貼在地上滑行似地突進。「喝啊——!」 我直接飛撲到她身上把她推跌,她拼命反抗,其力大無窮。但剛巧我的腎上腺數也達到了非人的地步,我不遺餘力地把她強行制服,向她使出渾身解數往臉上一拳又一拳揮落,「砰—砰—砰!⋯⋯」無數下重拳落在她花顏月貌的臉上,看到她快被擊暈,我站起來準備一腳踢到她的天靈蓋上。突然...她的母親從後對我拖襲亂爪。





「啊哥!!!後面啊!!!」禮欣激動地指著我身後的婦人。

我意識到後方有危險,我先踏步迅速跳向前方,成功避開爪擊,婦人對我窮追猛打,對著我來了一套極不協調的拳擊,「嗷!」左一拳。「咔!」右一拳打中了一部自助付款機的屏幕,幕身隨即被𢰦上一個凹洞。

「妹!你搞掂個女仔先!」我指示禮欣對躺在地上的少女使出最後一擊。

「吓...?我....我唔敢啊.....。」她臉色發白,一副想哭的樣子。

「佢哋已經唔係人類。你唔殺佢,佢陣間就會起身殺你。」





「用力踢落佢個頭頂到,佢就會死。」我也知道要動手殺人是很困難,但要適者生存,就要付出。

「快啲,我仲要搞掂埋佢。」我指著婦人。

欣禮咬緊牙關。「啊——!」一刀插進少女的頭部。

「你邊到搵把刀返嚟.....」我記得惠康不賣刀的。

「貨倉搵返嚟...得返幾把,好似係嗰啲儲印花禮品嚟。」她把刀遞給我。





「刀可能冇乜用,佢地會吐你口水同爪你,要用中長距離嘅武器先得。」

「你撐一陣,我去貨倉問下啲職員仲有冇。」

「好,你都小心啲。」竟然還有活人留在惠康,但我沒時間去問個究竟。

婦人衝前想對我作出爪擊,我在她還沒亂爪之前捉緊她雙手與她十指緊扣,然後用力把她手指向後屈著。「吼!!!!」她使勁掙扎反抗。我緊緊捉住她的兩手,把下半身所有力量集中在腳上,往她的肚裡狂踢。

忽地,「嚓——————」。她的手竟然雙雙被我踢斷了,因為我緊捉她兩手,再在踢下去的一瞬間,把她雙手往我這邊拉扯,其關節受力程度絕對不比肚少。但正常這樣最多只會嚴重脫胶......

無數神經線跟血漿從斷位湧出,極其噁心,婦人亦隨之倒下。

「下巴下陰都咁硬淨,隻手竟然咁化學...」難道要用相反的方法來跟他們戰鬥嗎?

我仔細觀察婦人,確認婦人已經奄奄一息。





從婦人的臉上看來,其外貌跟正常人沒有分別,只是她的動作跟力道卻令我瞠目結舌。

還有那對失去靈魂的眼神。

「嗄吱——」我用雨傘把她終結掉。

欣禮也拿著一把釘槍回來了。「搞掂咗嗱...?」

「係...佢哋身體好唔正常,打弱點位佢哋冇乜反應,最硬淨嘅地方竟然不堪一擊。」

「啊哥...你睇下個男人啲牙齒,碎到好似變咗粉咁。」

是剛剛被我嘗試用傘頭插破喉嚨的男人,他的牙齒完全粉碎,即使只是受到傘頭的衝擊,照道理也不會完全粉碎。





「我有個大膽嘅想法....」

「人類嘅弱點,就係佢哋嘅優勢;相反,我哋嘅優勢,就係佢哋弱點。」我大膽指出。

「即係點...」

「即係用正常邏輯係殺唔死佢哋,要調返轉嚟諗打佢邊個位最冇效,就係最有效。」

「話說琪雅呢?你哋唔係應該一齊㗎咩?」拜託不要告訴我她出事了。

「我哋搵極都搵唔到你要嘅嘢,索性入貨倉搵有冇咩啱駛嘅嘢拎俾你,結果發現有幾個職員匿埋咗喺入面,其中一個受咗傷,琪雅幫佢哋包紮緊。」

「好,咁會合咗佢哋先。」我示意欣禮帶路。

在路上我們發現不少死者,致命傷勢不外乎是拳傷及爪傷,死狀恐怖。當中我發現,他們身上都黏著唾液,不過死者都均是戴著口罩。至於變成怪人的則是沒戴口罩的。





「陣間拎幾盒口罩走,佢哋嘅感染方式應該係透過吐口水令人感染。」

「好噁心...」

「睇嚟佢哋就係嗰啲咩變種狂犬症...」

「估唔到...真係世界末日...」我續說。

「香港警察去咗邊?」欣禮生氣地問著。

「冇戴錶啩~明明成個警署喺正樓下。」

「又可能死晒啩~」我竟然還有心情跟她說笑,不過這也是真心話。





說著說著我們就來到貨倉的門前。

「叩—叩—叩—」「係我啊,開一開門。」

數秒後,「咿———」裡頭的人把門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一個惠康的職員,是一個戴著粗框四方眼鏡,看似三十歲左右的平頭男人。

「點啊?把釘槍搞唔搞得掂出面啲人?」男子問。

「佢釘槍都未拎就殺咗隻嘢,仲扯斷埋佢兩隻手落嚟㖭~」欣禮沾沾自喜地說。

「咁勁....」男子臉上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佢哋有弱點。」

「打頭?」

「其一,不過陣間先一齊慢慢講俾大家知。」我走向琪雅那邊。

惠康的貨倉說大不大,中間堆放著不同用紙片箱裝著的貨品。

「如果留喺到,我諗都唔駛憂冇嘢食...」我望著無數的糧食。

「唔好傻啦死蠢!好快呢到就會俾人搶掠一空。世界末日個個都會去超市搵物資,到時襲擊我哋嘅就唔止係出面班怪物,連人類都會將我哋殺死。」雅琪忍不住開聲罵我。

「又鬧我....」

「係你蠢!死蠢!有冇睇過末日電影㗎!!」琪雅得戚地說。

被一個矮矮可愛的女孩子這樣恥笑,我丟了男生的架,但我這是喜歡她這一點。

「好喇好喇~唔好打情罵俏喇,快啲講清楚佢哋弱點啦!」欣禮看不下去了。

「咳...唔好意思」。我續說:「我發現..我哋嘅優點就係佢哋嘅弱點。」

「吓...即係點啊?」一個職員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簡單舉個例。我哋嘅頭骨係最堅硬。而相反佢哋嘅頭骨就係不堪一擊。」我解釋。

「哦~即係只要打佢哋個頭就會死啦?」欣禮說。

「正常嚟講嘅話係,但係佢哋主要用近距離攻擊,吐口水、爪擊同埋好似霍金一樣嘅格鬥技巧,但係佢哋係一個力大無窮嘅霍金咁解。」

「呃...力大無窮嘅應該只係某啲品種,我哋啱啱遇到一隻細力到好似同細路仔打交咁....但佢係一個勁大隻嘅男人嚟...」一個職員說。

他再補充:「但我哋好似點都殺唔死佢咁,我狂揼佢個肚,一拳毆落佢太陽穴都好似幫佢𢯎痕咁。噫....你啱啱話佢哋嘅弱點即係優點,咁怪唔知得...」

暫時已經粗略知道他們的要害,但看來他們還有很多品種。

「你啱啱話佢好細力,但係係一個好大隻嘅男人?」我好像有一些頭緒。

「係啊,睇個樣應該係日日去做GYM嘅人嚟。」

「咁啱我見到嗰個力大無窮嘅人係個瘦瘦地嘅男人嚟...」

「睇嚟.....真係乜都調轉晒...」另一個職員說。

「即係睇落愈勁嘅人就愈廢,愈廢嘅人就愈勁。」雅琪說。

「如無意外就係喇,....怪唔知得將軍澳醫院嗰個九十一歲啊伯隊冧咗咗咁多人。」我再說:「咁依家點?拎啲糧食返屋企避下先?」

「出去睇下出面咩情況先,話唔定成個寶琳已經淪陷。」琪雅建議。

「唔知出面班怪嘢仲喺唔喺到...有冇其他路走?」我問。

「貨倉後面有部貨𨋢,可以落到停車場。」平頭職員回答。

「好,咁就由貨𨋢落去,不過大家準備定武器先,如果你哋仲想有命返屋企。」我把釘槍交回給禮欣。:「你拎嚟保命用啦。」

「點用㗎?」她居然不懂得怎樣用就帶來給我,還好我會用。

「呢個係壓力手柄,開槍用。隔離呢個旋扭係用嚟調節力度,扭到最大就得。呢個槍口位係入釘,拎入面支嘢出黎、入釘,插返支嘢入去。明?」我試範一次怎樣使用。

「嗖—嗖—嗖—」三支釘射出,擊中一個紙皮箱。

「好喇唔好嘥釘喇。係呢,點叫你哋?」我望向幾名職員。

「我叫國雄。」他是開門給我的那個平頭男子。

「叫我牙賢就得~」他是一個留有長長的啡毛斜陰,左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捐了出去的年輕男生,從樣貌上看應該只有二十歲。

「我叫莉亞。」一個紅髮少女。她帶點微笑微微點頭,不過從她眼神可以看出一絲畏懼感。

「犀利啊!」牙賢正取笑著莉亞的名字。

「仲發神經?」另一名少女怒罵著牙賢。「唔好意思,佢有少少弱智唔好介意。我叫朗怡,多多指教~」

「我叫世凡。」他就是那個受傷的職員。

「你啲傷點嚟?」我問。

「俾佢哋爪傷...」世凡按著傷口說。

「.......」大家都沉默著。

「如果你哋想殺咗我嘅話,隨便。我其實已經有心理準備。」

「睇定啲先。以我觀察,只有被噴中口水嘅人先會抽搐,然後變成怪人。」我理性分析著。

「傻啦~點會殺你,你仲正正常常,唔會有事嘅!」雅琪安慰著世凡,但以聰明才智的她,或許她才是最不安的人。

「咁大家共同進退啦!精神!」牙賢大喊。

莉亞跟朗怡同時反白眼以示對他無奈。

臨時創立的小隊,不能嫌棄太多,起碼有隊友總比孤身作戰好。

「咁整咗武器先。」我拿起一把掃把把掃頭拆下來。

「磨尖佢就好勁。」我說。

「駛鬼咩~我哋多的是刀!」牙賢拿著陶瓷刀洋洋得意地說。

「佢哋一嚟就吐口水同爪你,你拎住把刀仔最多只可以同佢同歸於盡。」

「哦....咁算啦...」牙賢把刀拋了落地。

「但可以用嚟俾最後一擊或者對付其他情況.........」我有點無奈地說。

「早講...」他又撿回了地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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