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就去隔壁賠罪。
奇怪的是,門鈴響起也沒有人回應。
「樂晴,開門啦,我錯喇」並沒有人回應
「唔好有事啊...」我連忙用一早配好的後備鑰匙開門
「樂晴,樂晴」我一進屋就大叫
並沒有反應。

進入房間,才放下心頭大石,樂晴還在。
「樂晴,醒吓喇,唔好訓喇」我溫柔地說
「唔要啊,好唔舒服啊」她摀著頭說


「妳大姨媽到?無理由㗎,好似上個禮拜先到完」
別問為什麼我知道,連衛生巾都幫他買過5次的男人,比他父親還多。

再摸摸她的額頭———滾燙滾燙
「哇妳發燒啊,度吓幾多度先」我連忙取出探熱器
「40度?樂晴快啲起身我地去睇醫生喇」我連忙叫醒她
「我唔要睇醫生啊,我要繼續食啊...」

顯然這病真的很嚴重。



我不理什麼儀態,逕自背起了素顏(這不重要)的樂晴,奔出屋外。

眼見樂晴由半夢半醒的狀況變成支支吾吾,令人不經意抹一把冷汗。

幸好診所並不遠,但也浪費了洪荒之力。

「醫生佢點啊?」
「佢係因為過度疲勞加上感冒所以咁嚴重
好彩發現得早,如果唔係有機會有後遺症
佢都要食抗生素同放2日病假


康復都要2日,仲有可能會嘔同肚痛
如果你可以的話都請2日假陪吓佢
做人男朋友就睇實人地啦」

很心痛,如果我能霸道些讓她穿上外套就不會病了。

取了藥,樂晴的情況稍有好轉,但還是有點懵圈。

「樂晴我地返屋企喇」我輕聲地說
「我想食...吞拿魚拖羅」

這吃貨病入膏肓還在發夢吃喝...

又是我一人抬她回去,湊巧遇見父親出外。



「仔,樂晴咩事啊」父親擔憂地問,畢竟樂晴也是他半個女兒。
「發燒,醫生話過度疲勞」我說
「哎呀,快啲帶佢返屋企休息啦」父親說
「得啦老豆,我搞得掂樂晴」我說
「嗯嗯嗯,我出去喇,轉頭買啲料返黎俾你煲粥俾樂晴。你阿媽出左去打牌,我叫佢早啲返啦」父親拍拍我的肩膀

安頓好樂晴,便餵她吃點東西再吃藥。怎料她卻發起脾氣來。

「我唔要食藥啊」她推開我
「乖啦,唔食藥就唔會好㗎喇」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說
「唔要啊,我要食自助餐」她都這樣了還記掛著自助餐...
「好好好,你好返之後食乜都得,我請」我屈服說
「嘿嘿,吞拿魚海膽生蠔...馬卡龍」還在說呢

終於哄好樂晴吃藥,很快地她也去找周公了。



「呼~」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著凌亂的客廳,再看看熟睡的樂晴,也沒有氣再去罵她了。

「幫樂晴執吓嘢啦」我對自己說

樂晴雜物也不多,就是懶得摺衣服和燙衣服,尤其那些裙子。不一會兒,客廳也終於重見天日。

櫃子裡放著一本厚厚的相冊,一打開第一頁,就滿載著我和她回憶。

看到一張張年幼拍下的合照,樂晴天真爛漫的笑容與現在也沒有太大變化,只是笑容變得更成熟,而她也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三歲,我地第一次見面
六歲,我地一齊入同一間小學
十二歲,我地再次一齊入同一間中學


十八歲,雖然我地修讀唔同科目,但係我地都入左同一間大學
今年,我地二十四歲,究竟我地之間會點」
我望著相冊,自言自語。

這個時候,門鐘響了。
「仔我買左啲煲粥嘅料俾你」父親隔著鐵閘說
「唔入黎啦?」我問
「唔使啦,你睇住樂晴就夠,今晚你唔使返過黎喇」父親意味深長地微笑
「吓,得唔得㗎,同埋醫生叫我聽日都攞假陪佢喎」我無奈地說
「你啲假咁珍貴都犧牲...為女死為女亡」父親笑著說
「你後生咪都係咁,唔講住喇我要開始煲粥,唔係個公主起身又肚餓」我說
「你真係大個仔喇...」父親說
「吓?」
「樂晴有你真係幸福,記得珍惜人地」



父親走遠了。

我也不敢怠慢,立刻準備煮粥的材料。
「你仲係度嘅?」身後傳來一把虛弱的女聲,她醒了。
「我唔係度邊個煮嘢俾你食啊」我切著食材說
「啊...」樂晴突然捂著自己的頭
「點啊,係唔係頭痛啊」我連忙放下手上的食材
「嗯...好辛苦啊」樂晴痛苦地說

看到樂晴這樣,我很是心痛。

「對唔住,我應該照顧得妳好啲」我一擁樂晴入懷,自責地說
「哎呀,唔緊要啦,唔好攬住我啦,傳染到俾你點算啊」她擔心地說
「俾其他人傳染或者我會嬲,但俾你傳染我心甘情願」我望著她說
「得喇得喇,病都要俾你抽水,把口咁甜溝死女啦」她的肩膀是一如既往的溫暖,擁抱不會令人不適。
「你乖乖地等一陣,好快有得食」我笑說

不消1個小時,太陽已經日落西山,美食就也好了——也不是什麼美食,就是白粥而已。

「唔...唔想食白粥」樂晴的小脾氣又來了
「乖啦,快啲食快啲好」我說
「唔想自己食」她扁扁嘴
「我都陪你一齊食㗎,你睇吓啦」說罷,就指著自己的碗
「唔想攞匙羹...」她又扁嘴了

我承認我心軟了。

「餵埋妳,咁得未啊」我說
「yeah,唔使自己食」她笑了
「慢慢食啊,小心熱」我餵著樂晴說

吃完飯後,樂晴要吃藥。出於我的意料,她竟然沒有推搪,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有啲人唔係話要食生蠔、馬卡龍咩」我恥笑著她
「哼,等我好返我一定好好炮製你」她一臉不屑地說

因為樂晴生病的緣故,這個星期天的晚上過得也很平淡,加上我和樂晴也沒有特意的去看劇,頗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老婆」我突然一順口竟然將心底話叫了出來
「你頭先叫我...老婆?」
「sor一時口快叫錯」我連忙道歉
「哈哈哈,乜你以為咁容易做到我老公咩,諗吓好喇你」她大笑
「如果我係認真呢」我說
「唔...睇吓你表現咯,嘿嘿」她鑽進被窩,餘下我一個呆呆的坐在床邊
「訓啦,你做咩啊」
「我都係返去訓啦」我說
「唔使啦,宜家係我命令你留低啊」她說

關上燈,只有街上的街燈打進的淡淡餘光。窗戶打開著,秋風偶爾輕拂著,這就是香港的秋天,舒適得很。

「唱首歌啦,訓唔著啊」樂晴輕聲地說
「好攰喎,唔好啦」我說
「唱啦,當放鬆吓」她拉著我的手說
「好啦好啦」我只好答應
「秋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秋風即使帶涼 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
就像落葉飛 輕敲我窗 
冬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天氣多灰 我們亦放亮
一起坐坐談談來日動向 
漠視外間低溫 這樣唱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燃亮飄渺人生 我多麼夠運
無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
從沒再疑問 這個世界好得很

暑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火一般的太陽在臉上
燒得肌膚如情 痕極又癢 
滴著汗的一雙 笑著唱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燃亮飄渺人生 我多麼夠運
無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
從沒再疑問 這個世界好得很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是某種緣份 我多麼慶幸 
如離別 你亦長處心靈上 
寧願有遺憾 亦願和你遠亦近
春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 
春風彷彿愛情在蘊醞 
初春中的你 撩動我幻想 
就像嫩綠草使春雨香」

「呼....呼...」樂晴睡得真甜

唱著她最愛的一曲,彷彿將似有似無的秋意淡淡的綻放了。月色皎潔,伴著熟睡的樂晴———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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