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凱婷答應要幫助張靜宜後,她有默契地放任陳凱婷每一天都在班房中舉辦賭局。

可是紙始終包不住火,張靜宜今天決定到別處渡過午飯時間,眼不見為淨。

貴族學校的設施果真特別奢侈,不但建了一個室內恆溫泳池,更致力迎合學生的需要— 連風紀隊伍也有其專屬的休息室。

張靜宜推開休息室的門時,陳曉智碰巧在看書,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翻著頁。

張靜宜當然認得陳曉智,就成績而言,張靜宜是全級萬年第二,陳曉智是億年第三。



他身後陽光傾瀉而下,整個人沐浴在金燦燦的光,五官清秀,白皙的皮膚乾淨耀眼。

張靜宜看愣了。

原來那時在操場撞倒的人長得這麼順眼,原來陳凱婷的哥哥這麼帥。

以往整個世界都充斥著鍾文傑的身影,其他事物像是失焦了般模糊不清;現在像是鏡頭重新對焦了般,周遭一切都變得如此鮮明。

陳曉智輕咳了聲,那雙淺啡色的眼眸寫滿被打擾的不悅。



「唔好意思,阻到你睇書。」張靜宜垂下頭,連忙拉上門,留陳曉智一個耳根清淨。

為甚麼每一次遇到他都顯得這麼狼狽呢?

「唔會。」陳曉智趕緊叫停張靜宜:「你可以喺度食飯。」

張靜宜急忙坐在陳曉智附近,小心翼翼地吃著三文治,生怕發出任何聲音。

陳曉智面無表情的樣子和陳凱婷生氣時倒有幾分相似。



她一口一口嚼起火腿,發現自己最近胃口少得可怕,一塊薄薄的三文治竟能有填飽肚的一天。

也許吃少一點便能瘦下來,也許到時候鍾文傑便會看上自己。

張靜宜搖搖頭,打消這種可笑的想法。

到底陳凱婷甚麼時候能幫自己走出陰霾呢呢?

「星期一…」陳曉智掀書的手停了下來,忽然提起張靜宜在洗手間碰見鍾文傑那一天。

張靜宜原本還想讚嘆陳曉智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得惹人妒忌。

現時她不寒而慄,抬眼看著對方。

「我從來冇見過你咁慌張。」陳曉智放下那本書,適才不耐煩的神情有所緩和:「你冇事嘛?」



「冇。」張靜宜不加思索地撒了個謊。

張靜宜確實不擅長向外人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她只會堅持一貫嚴肅認真的形象。

陳曉智會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好奇,也合情合理。

「牙宜~你係咪喺度呀?」陳凱婷的聲音從門後響起,她漫不經心地闖進房間,然後在看到陳曉智的那刻愣了愣。

「阿妹。」陳曉智似乎為陳凱婷的到來感到緊張,他明亮的眼眸和陳凱婷打了個照面。可惜後者並不領情,強硬地拉走張靜宜。

陳凱婷不知道從哪裡偷來兩隻燒杯,和張靜宜一起快步走到禮堂後台的道具房外。

「係時候幫你脫離苦海啦。」



「下?」

沒有舉辦活動時,學校禮堂基本上人跡罕至,更何況是在舞台角落的小房間呢?

昏暗的舞台像是醞釀著陰謀般讓人不禁屏息,連腳步都不知不覺間放輕幾分。

張靜宜迷茫地扯了扯陳凱婷的襯衫,對陳凱婷的企圖表示大惑不解。

陳凱婷把其中一隻杯遞給張靜宜,讓對方跟著自己一起把燒杯放在門外,偷聽房間內的動靜。

對於協助張靜宜同學儘快放下對鍾文傑的難捨難離,陳凱婷準備了兩個計劃。

現在是進行第一個計劃的大好時機。

燒杯配白老鼠。



陳凱婷緊緊盯著張靜宜。

這可是場偉大的實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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