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大顎蟻掙脫開我,又擺出迎戰的姿勢,但這時兩隻火老鼠都圍著我們。
熊貓見狀都立即跑過來。但其中一隻火老鼠一躍而上,阻礙牠前進。
殺千刀又大叫了一聲放煙幕,我前面的火老鼠一點頭,背上的火舌馬上消失了。
換來的竟是濃濃的黑煙,不消幾秒己把我和大顎蟻周圍噴上了一重濃霧般的煙,我大力一揮,這煙給我砍開了又迅即癒合,猶如一件活物。
 
居然會有煙霧彈這種攻擊,看來不能小覻他們,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脫離這重煙霧,一念及此,又把大顎蟻抱在懷中,向著記憶中樓梯的方向跑去。
才跑兩步,就看見陶源,他向我伸手過來,我沒多想,也把手伸過去。
手一觸手,我又覺得那手感非常熟悉。
這般柔軟的感覺,錯不了的。
我瞬間把懷中的大顎蟻送過去,大喊咬,牠反應也快,馬上張口就迎上去。




那陶源一看到大顎蟻就想掙脫,但我怎會放過牠,用猛力就把牠往自己拉。
大顎蟻最後用力一擠作短距離的躍動,然後就是一咬。
這一咬就把那"陶源的肩膀"給咬下來,整條手臂給撕了下來。
百變怪吃痛大叫,瞬間就溶成一團果凍從我下跨竄逃,我哪會給牠逃去,把大顎蟻一甩就追上去一腳踩下去,那百變怪又再撕吼一聲,腳下的果凍一分為二,前頭一端近乎是飛跳一般跳彈了過去。
 
這時陶源緊張的大叫小心,我以為他是要我小心那百變怪,就道:「那怪物給我踩成汁液了。」
但幾乎同時,我眼角瞧見一團東西飛一樣的劃過煙霧,我一吃驚看到那東西正是小熊貓。
回頭過來就聽到大顎蟻邊跑邊大叫快逃。
 
什麼事?就在我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又被人撞上來。




那一撞簡直有如野牛衝擊,把我撞得整個人飛起。我瞬間頭腦一白,天轉地轉。
到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陶源拖走了,我整個人都陷入失神狀態,一下子懵了。迷糊間被他拖到樓梯的時候突然覺得胸口劇痛,一股血水哇一聲就噴到牆上,血絲吊在嘴邊完全沒法伸手去抺。
然後不知道陶源失足還是怎樣,我們滾著跌在下半層,痛得我不斷罵髒話。
但他還是沒有停,繼續用力拉住我下樓。聽他喘氣的聲音可知他現在非常害怕,我用盡全身尚餘的氣力把胸口的另一道血吐出,這才覺得精神好了點,拍了拍他示意我能自已走,之後他把我的手搭在他肩上,小熊貓在後面護著,大顎蟻則是連跳而下,瞬間就跳下一層樓。
 
「嘭」,我一轉頭就看到樓梯的門給撞得飛脫在地,然後就是那隻火老鼠。
但那火老鼠體型比剛才大了近倍,我一看就馬上醒過來。一推陶源自己勉力跑下樓梯。
媽的,那傢伙竟然變大了,剛才肯定就是牠把我撞懵了,現在又來追殺我。
我們迅速來到地面,這時候全身的痛楚一瞬間襲來,肩膀的痛楚簡直讓我痛得快要哭出來,但這時侯顧不了這麼多,滿腦子就是要逃走的方向,跑了幾步後開始跌跌撞撞的逃跑。
陶源跑在前頭,小熊貓則捧著大顎蟻東倒西歪的跑在旁邊,我們馬上就跑到工廠門口,這時天色已比剛才暗淡了不少,原本還有點人流的工業區就在幾乎人影絕跡。




回頭去看,那隻變大了的火老鼠仍在追來,看得我馬上又加快速度,一衝出門口就倒在貨車上,猛力一推借力再跑動起來,就聽到後面原來撞到的那地方「嘭」的一聲,附帶飛屑火花熱氣襲來,沒跑出幾步後面又是一個火球把我轟出幾米開外,但這次做好了衝擊的準備,一著地便滾動幾圈馬上又站起跑去,陶源在對面向我招手,我咬緊牙聽著後面的聲音,一有動靜馬上往旁邊一躍,又是一個火球,直接打在距離陶源幾米的地上。
媽的,不是給拍死就是燒死,怎麼會倒楣到這境地。
 
跑到陶源身邊時他居然在接電話,正想抽他兩巴,卻聽到他在向小婷她們求救,我心道這回人多也沒用,小傢伙在那大火老鼠身邊根本沒威脅。
我們又繞過街角,這時看到遠處的小婷,身後還有四個人,只認出若飛,其餘一男二女不認識,但估計就是電話通知的另外三個人。
若飛一看到我馬上就跑上來把我扶住,幾個人也立即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我聽不到,只指著後面。
那大火鼠沒有追來,看來真的忌諱著我們人多,只離遠站著警惕。殺千刀的傢伙隨後就追了到,再後面就是另外一個男的和那辮子小姐。
我們七個人就這麼和對面的三人遙遙對視。
我被若飛扶住,想再站直身子,但一動身體劇痛感馬上傳來,只得再讓他扶著。
「發生什麼事,你們打起來嗎?」小婷一見我這模樣便問道。
「呼...難道我們一起去BBQ嗎,都弄成這樣還問。」陶源道。
 
若飛把我交給小婷,就邁步向前走去,但他的後背好像有點奇怪。
我瞇眼去看,卻發現蝙蝠伏在若飛的背囊上面,整個身體隱藏在若飛後面,我一看就知有戲。安心下來,雖然不知什麼原因那火老鼠突然變大了,但想必戰鬥力肯定大大提高,就提醒若飛:「小心那火老鼠,現在恐怕不易對付。」
他沒回頭,只做了個OK的手勢。




對面殺千刀的傢伙也一個人迎著若飛走過來,似乎他對大火老鼠很有信心。
我有點奇怪,問大顎蟻:「那火老鼠為什麼變大了,是什麼變身術?」
怎知牠一副驚奇的樣子,好像只有我一個不知道全人類都知道的事,訝異道:「牠已經進化了。牠從火岩鼠進化成火暴鼠,已經是最終型態,戰鬥力最顛峰的狀態。」
一聽進化就知道不妙,想一想數碼暴龍裡面,亞古獸進化暴龍獸的時候,戰鬥力即時暴跳十倍。這火岩鼠實力本來已經不俗,現在進化了,實力肯定不可同日而喻,剛才一撞就把我內臟都撞得亂成套,要是一掌拍在大顎蟻牠們身上可不是拍拍塵說沒事就沒事。
 
現在遠看著那火暴鼠,牠兩足站立起來,身高足有成年男人般高而且身材厚實,力量之強可想而知。牠頸上的火舌從左肩圍到右肩,在暗淡的環境下更加突出。我現在才發覺牠原來是頭頂至背後披著藍色的皮毛,面部和身體四肢都是黃色,剛才牠一直伏在地上所以沒看出來。
 
兩個人就站在路中心對話,這邊風有點大,所以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以若飛的性格未必會就這麼撒手回來,他既然帶上了蝙蝠,多半會有後著。
我回過頭看了看其他人,都是一臉呆滯的看著那邊,不過看他們的衣著和沉甸甸的背包,攜帶的物品應該不少,但其中一個女的只是輕鬆的帶上一個單肩袋,看不出有什麼其他的裝備。但看來都是因為我們的計劃而來,只是想不到會在這裡打上場。
我對小婷說:「你們把精靈都準確好,待會如果打起來...咳...別跑,這節骨眼不要亂。」
陶源則拍了拍我,默然點頭。
我再勉力站起,讓小婷自己準備,後面的一男一女也跟隨小婷把背包放到地上。
唯獨最後的那個女人還是沒動,好像這件事跟她沒有關連一樣,但我無法再說什麼話,只能再看若飛那邊。
 
此時二人談判了已近兩分鐘,動作也開始激動起來,我心裡的不安感也隨之倍增起來,我們在室外開戰容易引起注意,如果驚動警察的話恐怕不易脫身。何況那火暴鼠現在的戰鬥力多強都是未知之數,我們人雖然多,但先不說另外三個人,就我若飛陶源小婷四人的精靈出手,都不知道能否一戰;百變怪給我踩得幾乎死掉,戰鬥力可以說是零;馬尾小姐,剛才一直沒有出現,恐怕現在也未成為他們一員,但假如我們四個對火暴鼠一個的話,也許會立即幫上忙。




現在開戰到底是四對二還是七對一都是未知之數。
 
「一個換兩個?你倒也很會計算。不如全部人都給你,好不好?」若飛突然大吼,光聽就知道談判失敗,但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內容。
若飛越來越不耐煩,對面的傢伙也開始按捺不住,連火暴鼠都開始警惕的伏在地上。
看來情況不妙,真的要打?
陶源見我很是緊張,又拍了拍我,我心道這時候怎麼能安心下來。
他見我沒反應,把我拉到他那邊,道:「看見地鐵月台那邊嗎?」又用下巴指了指。
我看過去,立即又打個激靈,竟然有一大排人在看著我們。
這是怎麼回事?那些人在幾十米外的月台一直眺望過來,甚至把電話相機都拿出來拍照。
甚至有人在打電話。
那些人,會報警嗎?
我正想問陶源,他先一步說:「滕若飛站的方向斜斜背著月台,雖然蝙蝠伏在他後背,但這距離下只要牠不動,誰也只會把牠當做背包的一部分。但對面那個人,很有可能被拍上幾幅大頭照。」說罷又把我推回去。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若飛他在設局。這是我第一個想法,在這個情況下,一旦開戰只會是兩敗俱傷。
但只要把火暴鼠那邊引入這個局裡面,警察一來到我們所有人馬上撤退,那麼警察肯定會先處理掉最大的危險,也就是那火暴鼠,而我們則可以乘亂逃去,這麼一來我們就能毫無損失的退場,而那囂張的殺千刀則會被捕,之後會是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也無需知道。




好計謀。
陶源見我鬆一口氣又拍了拍我。
 
我一直在等警號的聲音,只要警號一響我們便能抽身而去。
但是一句說話,一句響徹工廠區的警告把整個局都弄散了。
「你們在做什麼?全部人給我舉高.....嘩...怪物啊!...」我一轉頭,發現竟然只有兩個警察。而且就只有兩名巡邏警員,而不是什麼的衝鋒隊。
「媽的就只有兩個!平日納稅養你們,現在只派兩個警察來!」陶源不禁吐罵。
兩個警察能做到什麼?兩枝手槍能幹得了什麼?
 
這時對面那人吃驚的後退幾步,而那火暴鼠已火速跑前十幾米,護在那人前面。若飛也馬上轉過身來,忙把蝙蝠隱在後背退開幾步。
兩個警察急步向著他們走去,抖出手槍來指著火暴鼠,其中一人馬上向著對講機報告。
若飛明顯也給這兩名警員嚇了一跳,愣了愣才慢慢退到我們這邊,他高舉起手,手掌往後腦擺。看得我心快要跳出來,緊張得手也抖起來。若飛把背囊拉鍊拉開後讓蝙蝠馬上竄進去,只是拉鍊合不上,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牠的尾巴。
警察還是不斷叫那人遠離火暴鼠,火暴鼠這時也暴怒起來,頸上的火舌越燒越盛。那人也併了命似的拉住火暴鼠。
 
兩邊衝突越演越烈,兩個警察歇斯底里的叫喊著,那聲音極為沙啞,完全是失了控的模樣。




嘭!
槍擊響遍整個火炭,一時間整個工廠區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動。
那一槍的震撼故然把我魂魄把出九霄雲外,但真正令我啞然的,是子彈懸在半空的畫面。
那子彈竟然在半空停了下來!一道淡紫色的薄膜把子彈擋住了,那薄膜仍在微微晃動,波紋猶如石投水中一樣激成了無數的漣漪,久久不能平復。
我的驚訝一直延伸至第二下槍聲的來臨。
第三,第四...
槍聲把我的魂魄打飛了,我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的景象。時間好像一剛上薄膜便停頓了一樣,一切都停留在那一槍和那薄膜碰上的一刻。
接著我便聽到火暴鼠的咆哮,若飛馬上跑過來把我們推走,我看著他的口型,能看到他應該的叫得很大聲,但是耳朵的感覺還停留在槍聲暴響的瞬間。不過身體也馬上跟上,轉身就跑,差點忘了大顎蟻,馬上停了下步把牠抱起用衝鋒衣把牠包裹好就跑。
 
我們才跑出幾步,又聽到警號聲,三輛警車急急的停在不遠處,停得歪歪斜斜的相當粗率,車未停定,十幾個機動部隊拿著盾牌霰彈槍列隊就急步跑去。
我已經不敢想像到之後的情況。槍聲,吼聲,嚎叫,連綿不斷。
這時候我們已經跑出三四十米,若飛一回頭便停了下來,從他眼睛映出火紅火紅的色彩把我吸引過來,回頭也看了看背後的情景,然後我們都停了下來。
幾乎就只是一瞬間,那十幾個機動部隊現在就只有三人仍然站立,下一秒一個拿著霰彈槍的機動部隊在近距離把一發霰彈打在那薄膜之上,但除了餘震之外仍是絲毫無損,之後又被火暴鼠一個肩靠撞飛過去,整個人飛離地面轟開幾米才著地,比我剛才還要遠。餘下的兩個機動部隊都是舉著盾牌半蹲著,護著不支倒地的同伴撤退。其中一個人的盾牌被火暴鼠扯住,那人的手臂被拉扯成一個奇異的角度,他拼命拉著盾牌,幾乎整個人都被拉倒在地,另一個人撲上起,猛力用警棍敲牠。
火暴鼠頸上的火焰瞬間圍成一圈,環套在頸,然後就轟然一爆把周圍所有機動部隊吹飛滾動遠去。
 
就只有哪個被火暴鼠扯著盾牌的人仍在那巨型火環之內向我們伸手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