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裝都整理好,約略定了路線以及進去後失散的話往哪裡會合,以及見面後的暗號,也就是我們的行動代號,連城訣。這名稱是基於幾個商場和街市經天橋連在一起而改的,幾個商場彷佛是連城一樣,我個人覺得相當貼切,就定了下來。
我們一行九人九精靈,其實聲勢很大,要做到隱密潛行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九隻精靈都算是行動迅速,尤其是黑豹,這傢伙充當斥侯讓人相當安心,而且雲雀現在能施放黑霧和各種技能掩護我們的行蹤,讓我們有更充裕的時間行動。
 
黑豹當先就著高樓的影子貓著跳出去,我們躲在門廊後面聽著,那豹從一樓的平台加速一躍就翻過大街,無聲色的跳到對面大廈的一樓,在人家窗台連推兩盆盆栽下樓,驚動警察後又引誘他們往小街去,我們一聽聲響便竄出去,跑了近二十米快要到第一個街口的時候才被發現。
黑豹在簷篷上穿梭,各種盆栽衣架如過無物,翻跳上牆借力一躍又撲到一街之隔的大廈去,全無一絲遲疑,身手靈敏如鬼魅。
但警察畢竟訓練有素,馬上就反應過來,大批人馬追在後頭,在前面的想攔截,但都給精靈一掌打得飛在路邊。他們甚至駕車想從旁邊的街口堵塞我們的去路,一輛警車橫的架在狹窄的馬路上,警察不斷從車前後的空隙湧出。
時至此刻,警察的攔截都在我們意料之內,果然是針對我們進入荃新天地的路線而防守,因此我們的行動將要超出警方的部署。這種超乎他們意料的行動對我們其實相當重要,因為警察的人員太多,想要從嚴密的防守中穿過,那是極為不智的做法。只有讓他們亂陣腳,才能爭取到一絲的空間擠出去。
因著先前策略的成功,現在還能跑在我們前面作攔截的警察就只有兩個人,他們舉著槍瘋狂的喊住我們,很可惜,在九人九精靈的路途上,他們不過是一顆微塵,伊貝當先迎上去就是一咬,把其中一名警員的肩頭咬開一道血痕,馬上就退開去。
 
可是一到達大馬路,警車的攔截又馬上洶湧而至,兩三輛警車猝然閃出,全都橫架在馬路上完全封住了往荃新天地的路向,這正是我們所預料到的情況。我們也沒遲疑,一跨欄杆就繼續奔馳。




但也有警車急轉直衝衝入川龍街,那車速奇高,轉彎時車輪都幾乎要離地。黑豹一見那車想擋在前頭,又瞬間加速一躍,躍上了車頂,利爪一拖一拉就把車頂拉出一道空隙,只見牠不消幾秒已把頭伸進了車裡,嚇得裡面的警察急急朝牠連開數槍,一時間車內火花四竄,連司機都怕得要死,連忙急扭方向盤想把牠甩出車外。
那車向左向右連還轉向,四個車輪都沒一刻真正貼地,最後撞在旁邊的店面翻轉車身就滑出十幾米,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響。
我們都吃驚,不知黑豹掉到那兒,正想減速察看,遠處又躍出一個黑影,我一細看發現是牠,心裡不由得一寬,但後有追兵,逼得我們咬牙又跑過去。
從一些大廈間的縫隙可以隱約可看到那荃新天地上蓋的私人屋苑,萬景峯,而我們也逐漸接近到我們的中途站,楊屋道街市。
我們先前就預料,在臨近楊屋道街市的一個街口,河背道,那肯定是最多變數的地方,事實上,我們早就已作好心理準備,我們進去的時候未必能聚在一起。那時候我跟他們說,要是誰留在後頭,我會看情況去救,即使那個是我也好,救得了就救,要不,也不要拖慢其他人。
而我們也定了另一條路徑,就是經荃新天地二期的天橋,不過因為它比較遠,中間還多隔一道大馬路,風險大得多而只能作後備。
 
這一回,那嚴德輝竟然就隻身待在河背道的馬路中央,背後雖有其他警察,可在此時根本不值一提。真正重要的只有他和鋼盔鳥。
但此時未見鋼盔鳥的蹤影,那濃濃的不安感驟然籠罩著我。我四處張望片刻,卻依然不見那鳥。
見鬼了,居然不見了?那肯定是待在某處又想偷襲我們!




「小心呀,那鋼鳥不知躲到哪處了。」我高呼著想要提醒他們。
「不管了,先進去再說。」天河咆哮。
這種情況下的確不容我再找那鋼鳥的所在,只要我們進得了去,管他什麼鳥。
走在最前面的天行領著火暴鼠當先就衝進去,但裡面在佈有警察,不過也只有一兩個,不足為患。火暴鼠上前一撲便把人推到,嚇得那人動也不敢動。其他人也順勢跑進了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黑影從上面掉下來。雖然熊貓反應夠快,一掌抵在下面撐著,但那黑影也沒就此停下,一扭身又抓住熊貓的手迴旋猛絞,借著重量和旋轉的力量一下竟把熊貓拉撞在牆上,熊貓也得用力扶住才能止住跌勢。
可就這麼一停滯,後面的警察也隨即追上來。連我在內幾個人都沒法立即竄進去,一下子就堵在門口。這時才看得到那黑影正是鋼盔鳥,不知什麼時候已埋伏在此,熊貓吃力一把抓住了牠,後面的黑豹一躍跳上去就咬住那鳥的脖子,兩隻精靈這才制住了鋼鳥,我們從旁邊一擠,好不容易才進去,但另一面的門口又跑進一隻精靈,那是一隻足有人高的東西,外表很是奇怪,但伊貝在旁就警告說是大力蛙,一眼看去不很清楚,肚子上有著一個蚊香型的圖案,四肢很是發達,單手抓住牆發力一撲便是十幾米,著地一滾一衝撞便把熊貓,鋼鳥和黑豹都給撞出門口,那厚實的身體瞬間又轉向我們,一拳向我揮來,但那比華拉極迅速的從我耳際揮出一拳,正正打在那拳頭上,那骨肉相撞的悶聲暴響,嚇得我馬上縮頭滾開。
整個場面混亂得瘋狂,蜻蜓飛過來一拉便把我抓起,但又給不知那來的手扯去,一下失衡給拉扯過去,猛力一甩就甩到街上,我馬上大叫不好。
陶源想來救我但又給抓起來,一下靠在牆上也是無法動彈,給警察瞬間就鎖上手銬,可那警員瞬間又被推開幾丈遠,只見熊貓單手就壓住鋼鳥,拖著牠又推開那人。
又一個警察撲上來,我咬牙轉身往旁一滾躲開去,撐起身子馬上又給兩個警察擁上來,吃力一推,一手又給捉住了,手銬馬上又貼上來,幾乎又是同時,蜻蜓也來救援,紫炎直吐得那兩人哇的一聲跑去。
我一看那冰冷的手銬心也涼了一半。但幸然那只扣上了一邊,我拉著蜻蜓就喊跑,一心和小婷都跟在身後,連火暴鼠也沒法一下子壓制住住場面,要是在這門廊上再拖著跑恐怕連一個人都沒能進去,全都得待在這兒。




那些警察也迅速反應過來,又分出一支小隊追著我們,但都給雲雀的黑霧驅趕開,那濃厚的黑霧沿著我們的移動迅速擴散,如一張黑壓壓的布料一樣張開,包圍著人。一下子所有人消失在後頭,前面也馬上給包圍過來。
我手一甩把手銬甩到手上,迎上去就是一砸,那人沒料到這一擊,連喊叫都來不及就倒在後面的人懷裡,蜻蜓和伊貝都各自衝上去擋住那些人,一時血脈狂熱,幾個警察都吃痛又退退開去。
這時連伊貝都進化了,一道強光如閃電炸現開來,那些人不知道是什麼,紛紛抱頭又避開去。我一見狀馬上拉著她們就衝過去,口裡大叫快要爆炸了。
他們一聽撤退得更快,乘著這空檔瞬間又越過了那條大馬路,直推那道敞大的玻璃門,才發現裡面沒有亮著,黑漆漆一片的,加上剛才眩目的閃光,眼裡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跟著牠們跑,向著上樓的電梯跑,那電梯早已停掉,一級級的階級比平日難走百倍,我們跑著都頓覺乏力。
可是警察也已然推門進來,電筒馬上又照上來,讓我們都無法停下來,喘著大氣又爬上去,但那些警察忌諱著精靈的戰鬥力,都不敢再追來。
總算跑進了荃新天地二期,但這二期並非直接連著一期,而要通過如心廣場才能到達。商場裡也是一片黑暗,只有偶而從窗外透進來的半點光輝可見,一路上幾乎都是摸黑前行,而且商場內又無半點聲音。
無聲無明,這讓我們躍動的心跳聲無比明顥,那起伏的心跳無間斷的跳動。
「等等,往哪裡去?」小婷拉著我們,我道不知道。
 
這商場的結構不算複雜,其實走著不像是迷宮,但又可能因著黑暗環境而變得複雜起來,跑了一圈都沒找到天橋的入口,不由得停下來,我們找了個小店旁的防煙門,推門就進去,然後依著牆都坐下來先休息一下。
雖然這麼一來又得拖延進入荃新天地的時間,但,我們的體力實在不行,連番惡鬥都不只讓我們喘不過氣,衣服都被撕成破片,一個一個洞的樣子,風從破洞吹入去,格外刺骨。
「有燈嗎?」我問。
一心把電話打開了,那微弱的光在黑暗中份外明亮,甚至有點刺眼。她把電話面朝上的放到地上,那藍光照得我們好像鬼一樣。
「怎麼辦,都不知道他們怎樣,有沒有被捉走了?」小婷憂心忡忡的問。
我搖頭,要是他們六個人都被捉去,我也不知進退,本來難得聚到一起,以九隻精靈的戰鬥力來說,警察還不能對我們怎樣。




但現在先不說分散了,甚至有可能都被捉去。
「可能,能找得到他們。」一心拿起了電話,把天行的電話調出來。
我道:「那都給他們發個訊息吧,看看他們還剩多少人。」
她把訊息發了出去,我著她們等一下訊息。
「我們要一直等下去?」那伊貝問。
雖然現在燈光有點暗淡,但還能看得到牠進化後的樣子。體型不很大,只有大約一米二三,毛色粉紅粉藍的,耳邊有幾條絲帶狀的長毛,能作有意識的活動。值得一提的是這傢伙的眼睛變得相當明亮,在黑暗中還是亮著淡藍的光彩,遠看的話很像鬼魂。依牠後來的介紹,現在該喚作仙子伊貝,可我覺得不太順口,慢慢只喚牠作仙貝罷了。
「我也不知道,雖然你們都進化了,可是外面的精靈也不是好貨色,隨便跑出去恐怕只會沒命回來。更何況徐天行那傢伙的火暴鼠也不是省油燈,警隊要對付他們,他們也不會擺手就讓人抓回去。我們被逼分開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現在還得看他們在那裡,有多少人。」
我摸著手銬,心裡納悶非常,等了好一會也沒有其他人的消息,外面雖然偶然也會傳來腳步聲,但很快又消失。
她們倆都累透了,即使披頭散髮,灰頭土臉都沒去理會,衣服都給擦破了。小婷剛才應是摔倒了,手臂都擦破了皮,但我們都沒有急救用品之類的東西,只能用清水和紙巾給她清潔傷口。
「你們剛才怎麼了,在商場裡面的時候?」我問一心。剛才雖聽了杏梅提及過,但不太詳盡的。
「商場?呃...綠楊坊那時?」
我點頭。
「警察放了催淚彈之後,那時被嗆得很痛苦,只想避開那些煙霧,於是便見路就跑,最後暈倒在地被天行他們救了。他們也沒對我怎麼樣,只是讓我待在一起,但之後過了很久也沒有警察再追來。然後雲雀就聽到了你們的訊號。」
「你們也收到?」
「那是因為訊號持續了很久,雲雀覺得不尋常,便把訊號敲在地上模仿一次,杏梅聽了懷疑是摩斯密碼,結果把訊號抄下來之後便發現你們的訊號。」




「那麼,回覆說知道的人就是你們?」我想起我們收到的回覆,才突然一個激靈想到若飛他們可能反而沒有收到訊號,而是一心他們接收到。
「沒有啦,雲雀說牠也不能發出那種超聲波,所以沒有發出訊號。」
我一聽心也涼了,難道真是給警察發現了我們的計劃?
超聲波的穿透距離始終有限,如果若飛他們當時所在的位置太遠,那還真有機會沒有收到訊號,反而讓警方借機擺了一道。
「之後,就是遇上了警察的搜捕,火暴鼠和百變怪都跟警察打起來,我們便乘機逃脫,但又遇上飛虎隊,這時雲雀也進化了,但飛虎隊的數量始終太多,我們無法脫身,火暴鼠一怒之下便把很多東西點燃了,最後商場裡的防火花灑也給啟動了。我們最後從商場的天橋出口逃出口。然後...就是在天橋上發現你們遇襲。」
「那火暴鼠真厲害,真能把飛虎隊都打跑。」小婷聽了也不禁讚嘆。
「哼,那是因為人類怕火而已,要不然論戰鬥力牠根本沒多強。」蜻蜓不忿道。
「你少吹毛,自己給人傷了還要面子。」我一拍牠傷口,不過缺去殼的一處很快又出來,填補了缺口。
「要是我再進化一次,那他就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待你進化了,人家不也再進化了嗎?還在瞎編。」
「你懂個屁。」牠話不到幾句又開始罵人。
喬一心的電話忽然又亮了起來,我們一看,發現是天行傳來的一張相片,相片大部分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四分一左右較明亮,能看出個端倪。
我把它放大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良久也說不出一句話。她們倆的反應也是一樣,大家都無法相信。
那是一具屍體,看血跡的話估計是被拖到相片拍攝的地方。我起初以為相片左上黑壓壓的是陰影,可再端詳一下才發現那是屍體的血液。屍體滿身是血,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毛色,但其中有一個特徵,讓人一眼便能認出。
那是一根長角。




如無意外,那正是好幾次襲擊我們的小馬,然後,牠和牠的拍檔都死在裡頭了。
我們這才看到他們先於相片的訊息,「我們進了去,全部人還在,你們怎樣。」「剛才有意外,現在才能回覆,見字請快進來。」
她們看了都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婷對我做口型,問是他們殺的嗎。
我道應該不會,徐天行雖然粗魯,但不至凶殘至殺了小馬還把牠拖出來拍照。
一心也認同。
那麼裡面肯定也有其他警察在,不過恐怕都是兇多吉少。
這讓我們更加擔心,不論是若飛還是天行他們,現在都是待在龍潭虎穴中。
我馬上著她們跟上,立即收拾東西又要趕進去。
可是蜻蜓卻把我叫住,道:「葉允行,你當真決定要進去了嗎?」
我遲疑了一下,說實話,先前沒看到這相片,一股熱血就只想到若飛他們有危險。
但現在,真真正正看到那小馬的屍體又把我推回現實裡去。
我得承認,我沒有很多人想像中那般勇敢,很多時我的勇氣都不過是魯莽和天真的結果。要是想到結果,假如我就是下一個躺在那兒的人,恐怕我就沒有這種勇氣,或者,最少會像現在一樣遲疑了一下才會行動。
我看了看她們,她們似乎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怎樣,現在是最後機會,要是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我去。」一心堅定了一下,決然道。




小婷則是長吸一口氣才緩緩道:「他們都進了去,你們也進了,哪我還能選擇嗎?」
我們都會心微笑。
 
這是我們今天眾多整理行裝的機會中最為充裕的一次,我幾乎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背包都在旁邊的運動店裡換過來,要知道,當你面對一次免費的購物機會,就算是男人,也會為之瘋狂。我馬上就把衣服都脫了下來,不脫還好,一脫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塵埃和破口。我摸黑找了幾件運動衣物和外套,一一換上後發現大小剛好,外套也換成更厚的衝鋒衣,反正不用錢,穿得舒適又保溫就好了。
她們按著我的提示也各找了件厚實的衝鋒衣,按上去就能發現相當厚,哪伯是小刀也未必能一刀劃破。
只可惜這店裡沒有電筒之類的照明工具。這幾個商場都沒有照明,四周黑影重重,遇敵時根本分不清敵友,平添幾分凶險。但在這麼黑的環境中打著燈也沒有用,一是警戒別人我在這裡,快來打我;二是光暈眩目,夜盲的恢復時間一般頗長,這段時間眼完全無法看,比起完全適應黑暗的眼睛更難見物。
決定了一下之後,便著一心也把我們將會從荃新天地二期進去的路線告訴他們。
 
仙貝負責開路,牠眼睛在黑暗中能放出一點點的光,雖不能用於照明,至少我也不想用牠當電燈用,但也能讓牠看清前路。加上那幽幽青光眼很是幽怨,不知道的話恐怕都會先給牠嚇著,充當阻嚇作用也不錯。
蜻蜓雲雀守在左右後方,我們三人在中間跟著去。跟著仙貝輕靈的步伐一點一點的貓著去,很快便到穿過連接如心廣場的天橋,我們全都壓低身姿,儘可能不引起下面的人的注意。
穿過玻璃映到地上的光變得相當明亮,斑駁的光影交叉在我們的路上,讓這段路又顯得有點詩意,可現在又不是欣賞這些東西的時候,咬緊牙又快爬過去。
下面的警察每隔一會又會把探燈照上來,那個時刻總是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我們經過了兩次這樣的洗禮才爬離天橋,進到如心廣場裡,半蹲著又跑起來,先前看過商場的平場圖,進去的路線不是很長,即便是給發現了也能極速衝過去,管他什麼飛虎。
可是現實畢竟不是什麼玩笑,快要爬到天橋的時候才驚覺有幾名飛虎隊守在天橋的入,步槍上的射燈來來回回的掃蕩,嚇得我們不敢再前行,又膠著的停在當場。
「怎麼辦?」一心悄聲問我。
「衝過去?」小婷提議。
「不行…天行他們進去了,那路肯定有路障。」我道。
「哪怎好?」
我探頭去看,發現那橋有好幾個警察守住,人頭般大的探燈照著荃新天地的入口,幾個警察就站在後面,提防有人從那邊逃出來。再往上看,發現天橋的天花玻璃,但那都是鋼化玻璃,不易打破。
 
回頭過來看著蜻蜓和雲雀,心生一計,但成效難料。
「你們,能載我們飛過去嗎?」我壓低聲線問牠們。
怎料牠們不明白,我再問,反是她們先反應,都驚訝道:「你該不會想讓牠們載我們飛過去嗎?」
「對,反正牠們都能飛。」
「我不能載太重,頂多一個人,小婷跟仙伊貝都可,你的話,只能一個人。」蜻蜓道。
「我也只能讓一心乘著過去。」雲雀也附和。
「媽的,那我怎辦。」我聽著就覺得不可思議,計是我出的,反到我一個一人沒票上飛機。她們都笑蜻蜓討厭我,我道那傢伙沒我的話也不行。
「我覺得這計劃可行,但一定得分成兩次進行。允行你就等第二回吧,我和小婷先上去那邊的花園,在上面等你。我們上去的時候,警察一定會發現,所以第二回會更加危險,所以讓蜻蜓跟雲雀一起保護你上去。」一心馬上就安排好我們的次序,那剩下來的就是實戰。
我領著她們就上到樓上,找到了門,那是通往天橋上面的特殊通道,好讓維修和清潔工人能上去工作。
小婷見門就擰,可門是鎖著的,我們都試了發現沒法開。
「這下沒門了。」她回頭就吐氣。
這下可懵了,找到了門卻沒法摸進去。
「要不,把它咬開去。」蜻蜓伏在我肩上道,牠伸頭看了幾下,似乎發現真能用武力破開那門,然後就讓我把牠放過去。
牠張口就咬在上面,比劃了幾下,找了個合適的角度一張口就撕咬下去。那門的把手就如軟鐵一樣給咬陷下去,牠猛力一撕,就把鎖頭都給扯出來。
一心輕力推門,外面的寒風一下子給湧進來,我沒預料,吃驚就縮進去。
「行了。我們去吧。」雲雀飄在我們面前,讓一心騎上去。
蜻蜓體型不是很大,只能從後抱著小婷,小婷又抱著仙貝。
「你們上去之後要小心,上面可能也有警察,得靠仙貝護著你們。」這時心情有點沉重,雖不是離別,但到真要進去時,心情難免複雜。
我給牠們指了一條路線,著牠們飛上去,我則是沿著天橋頂接近去,縮短第二程所需的時間。
雲雀助跑幾步就揚翅飛起來,蜻蜓也馬上跟著飛起。但她們的飛行很快就引起注意,探燈一下子全聚在他們身上,我也沒再待下去,低著身子就快跑過去。
牠們飛上去花不了多少時間,很快便回程向我飛來。
但忽然一聲響徹雲霄的鳥鳴從下面傳來,我暗自吃驚,發現那正是鋼鳥,嚴德輝也騎在上面迎著風就飛上來。
牠一下就把我放倒,嚴德輝往旁一翻著地就衝來把我按倒在地,另一隻手則是高舉著[OK]的手勢。
「你以為你進逃掉嗎?」他一拳就打在我臉上,害我頭昏腦漲。
「咳…我一定要進去呀!」我咬緊牙雙腿把他一夾也推到旁邊。手也迅速把他抓住,一拳就揍得他鼻血橫流。可我也好不了多少,手給他捉住一反就按在地上,左臂給夾緊猛絞,痛得我馬上大叫,轉身把他一拉又借勢踢一腳踹開。
按著地又馬上跑到牠們處,蜻蜓當先就直飛下來,但又給鋼盔鳥撞開,雲雀也在遠處直射一道寒光,但都給避開去。
「葉允行!站在原地手舉高。」嚴德輝舉槍就指著我。
蜻蜓和雲雀都不在身旁,這回真不知要不要捱子彈,一驚之下馬上停下來。
「等等…別開槍。」
「哈,求饒了嗎?」
「媽的,總之先別開槍。」
「你憑什麼要我放過你,襲警拒捕,還想我把你放走?」
「那我們談條件吧。」突然想到那隻死去的小馬,靈機一動,雖然不知他們是否在乎,但有些時候,就算是一個巴仙的機會,你都要去賭。
「什麼,哈,你知道你現在…」
「我會把余高昇的屍體帶出來…那怎樣?」看到他吃驚的表情,我大概猜到這回行了。
「你,怎知道,呃,我明白了,你是裡面那幫人的同謀。」
「你管我的,裡面的警員生死未卜,可你們卻不進去救人,這算什麼警察。一句話,只要我能進去,裡面的警察生死也好,都給你帶出來。要知道,裡面肯定還有些未死的。」
「那我告訴你好了,他們全都死了。已經一個小時沒人回覆。」
「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反正沒有後路,我已經把什麼都賭上,「你看著你的伙計在裡面吹風也不派人進去,你覺得你還是個人嗎?我進去,是為了救我的同伴。他們進了去,一個又一個的進去,然後就只有我還在這兒。」
我頓了頓,手也指著後面的荃新天地,又繼續說:「你這個懦夫!為了自己的前途放棄對他們的救援!我說得對嗎?」
怎知他此時卻平靜下來,槍也放下來,側過面去,冷風吹著他臉。足足停了三十秒才回過頭來,道:「那好,你進去,但我得提醒你,裡面的情況比你想的糟上十倍。你的同伴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他深吸了口氣又再道:「那傢伙,那個余高昇,他自己要求要進去把牠們都趕出來的,我們沒法阻止。最後沒法聯絡上他,又派了一隊人進去救他,後來也都沒回覆。」
我立馬又懵了,彷彿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去救同伴,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但,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能義無反顧的去說救人。葉允行,要是你臨陣逃跑的話,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他說完後就轉頭,那鋼鳥只護在他身旁。
我聽得個頭腦空白,絲毫摸不著邊,但不管怎麼也尚算是安全渡過。
騎著雲雀也上到去平台花園去。
難道我的話刺到他弱小的內心嗎?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