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讓他們外出安全嗎?」
天罡望著杏梅和假文理的背影,略帶憂慮的問若飛。
「怎跟你保證,安全不安全我們根本無法保證,不安全又怎樣,她女兒哭鬧聲你又不是沒有聽見,聲音都啞了,你心痛不。」
天罡低著頭沒回答。
「其實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女兒想念媽媽了?」我問。
「陳家寶的姑母剛才撥電話來,說家寶哭了大半個小時,她撐不下去了,要文理杏梅她們去接她,說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讓家寶停下來,搞得她屋子都要倒塌。要文理去她那邊,但她倆都說不行,然後家寶忽然大叫,說是爸媽不要她了。你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父母都留她在親戚家,她自然會害怕,所以哭得幾乎都要斷腸了。」天行不知何時又走到我們這裡,說話時鼻音也非常明顯,眼角微紅的,好像身同感受的樣子。
「你們沒親眼見過那孩子都還好,那孩子的鬼靈精可不是平凡人家的級數,眼睛水汪汪的,臉蛋可愛不在話下,連頭腦也非常聰明,善良又可愛,好像天使一樣的孩子。」他說著又表現出一副極度傷感的樣子。
「你該不會是愛上那孩子吧?」天罡調侃他。
「什麼?你別搞上我家家寶。」文理聽了馬上跑過來,那緊張的模樣都讓我嚇一跳。天行連忙擺手讓他別擔心,說讓他當半個乾爹就好,文理馬上又拒絕,讓他一臉尷尬的。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被文理背著,一聽見什麼聲音就會馬上醒來,而且也很容易緊張,這點極像他的爸。」天行又再談起人家的女兒。




「好了,我女兒是漂亮又可愛,但你也用不著好像推銷一樣把我女兒的好處告訴別人吧。」文理竭力保護女兒。
「不會啦,這都是事實,你把相片開出來,讓他們看看,我保證她馬上多三五七個乾爹。」天行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我們聽了都馬上擺手。怎知文理也不管我們,自顧自的拿起手機,撥了好幾下就把相片調出來。
相片中有兩人,一個是杏梅,被抱住的家寶正握著筷子,看樣子應該是一兩歲時的相片,連嘴邊的唾液和粥都沒有抺就被拍下來,真是可憐的孩子。
另一張相片,是家寶學行的照片,她高舉著手,圓滾滾的眼睛盯著鏡頭後面的人,嘴巴也張得很大,不過站姿相當不穩固,好像隨時要跌下的樣子。
又一張相片,這是她身穿幼稚園校服的樣子,臉頰紅紅的側著臉,不想拍照的樣子也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她。
這個掛畫裡跳出來的孩子也不是個乖巧的女孩,文理又讓我們看了一段影片,是她在盪鞦韆的時候拍的,這孩子非常大膽的從坐著換成站著,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和膽量,讓她敢試這個讓她爸嚇得馬上衝上前護著她的玩笑。
文理這時也真樂得像個孩子一樣,笑得眼睛完全無法張開,好像中了六合彩一樣。
 
「唏,杏梅到了巴士站了,你們先別吵。」幼羚提示。




一心和杏梅正用電話通訊,莉莉讓她戴著耳機,隨時報告狀況,另一邊的百變怪也同樣跟文理聯絡,不過該死的是文理正陷於女兒相思症候群,一時忘了通訊。
「怎樣?她們還在視線範圍嗎?」若飛問。
「早就離開了,只能靠列子虛在附近接應,他是個可靠的人,有什麼事情也只能靠他應變。」莉莉道。
 
這是我們僅有的應變計劃,讓百變怪變身成文理,利用電話作遙距離通訊,然後讓杏梅和假文理接觸姑母。而辛宇軒和列子虛則在附近接應,黑斑豹則躲在暗處。我們早已把接點的地點周邊可利用的建築物標在地圖上,黑豹的安全距離只能保持在七十米左右,要是太冒險的讓牠留在遠處,我們擔心一旦距離無故拉遠了就會被發現,所以最後定在七十米內。
而子虛宇軒則替黑斑豹掩護,讓牠過渡馬路之類的無掩護路段。
 
只要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平安夜應該不用搬家。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多少?」若飛問。
「十分鐘,但那個姑母會不會準時?要知道這個年代的人都不太守時。」天行。




「就算會,她也不會遲很多,她巴不得早日脫離家寶的哭聲。」我道。
「就怕她厭惡家寶都不會守時,況且今天是什麼節日?是平安夜喔,街人的人多得我也怕了。」天行。
「對了,一心,問問杏梅街上人的反應如何,有沒有什麼特別?」若飛醒悟。
「她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要說特別的地方,就是人流好像比較少,但她不是住在附近的人,不知道平日是否也是這樣。街上也沒有警察巡邏。」一心代言。
「她身處的地方應該也是區內巴士站的中樞,人流應該不少,看來外面的人還在擔心精靈,不知牠們是不是全部落網了。」莉莉道。
「不過警察也沒有,這樣也屬正常嗎?他們不是應該廣發人手巡邏的嗎?」幼羚問。
我道不會:「他們現在宣稱所有精靈都已落網,要是繼續大量搜查豈不是掩耳盜鈴?況且我們是香港區內最大批的通緝犯,我們可是近乎恐怖組織的精靈伙伴,單靠軍裝警員會不會太小看我們啦?」
「你以為我們是誰啊,拉登嗎,恐怖份子嗎?要是他們真要對付我們,大不了派幾隊飛虎隊跟其他什麼隊的圍上來,誰還能跑出去?」天行反譏。
「別吵了,你們要不去別處,要不安靜待在這裡。」又是張莉莉,我又再一次感受到她目露凶光的威力。
「一心,讓她待會買幾份報紙回來,我要看一下。」若飛道。
「你要哪一份?」
「都買下來,錢我付。」
「好,都買了…呃,她說報紙也加價了,還有非常多的特刊,她只買這些特刊了。」
「OK。」
「喂,百變怪,你別看其他東西,別好奇了,緊記跟著杏梅,別亂跑,對,其他的別看了,噢不…不要買東西,我沒錢的,我老婆也沒有,餓了回來再吃好不好。




辛宇軒,控制一下你的好拍檔。」文理瘋了。
「沒有人正在跟他倆通訊,省省吧,還有,要是牠幹了什麼蠢事你得自己扛下噢。」幼羚。
「允行,快聯絡上辛宇軒。」文理急招喚我。
「可我沒有電話。愛莫能助。」我拿出碎裂的三星電話。
「媽的,百變怪,你站著便是,待會見到我姐可別亂說話,我不想我姐以為我連腦袋也有毛病。」文理狂飆。
「文理,杏梅讓你別擔心,她會看顧好這個小文理喲。」一心幽幽道,我們聽了都不禁失笑。
「好好好,什麼小文理了,早就該讓我出去。」他簡直要崩潰了。
 
「見面了…看見家寶了…」一心正色道。
我們聽了全都屏息以待,不禁再亂說什麼。
我忽然都感覺到莫名的窒息感,實在不知道在緊張什麼了。好像我們真幹上了恐怖份子一樣,讓杏梅和百變怪帶上炸藥跟人交易把女兒換回來。媽的,這實在太刺激了。
「喂,列子虛,有沒有看到警察?」若飛也按捺不住直接撥去找列子虛。
一時間三通電話同時交換資訊,三個人都煞費苦心的跟外面的人通訊,確保行動不出亂子。
「他媽的,真有警察啊!」若飛忽然大吼。
「媽的,真有警察?」「別吵,警察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像平常一樣巡邏而已?」「難道真被發現了?」「我們要不要馬上也撤離?」「先等等,看看有沒有什麼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亂了套,一心跟莉莉受不了都移出房間,若飛還是一貫暴走的連珠炮發,文理則是一臉愁容的替百變怪應對。
幼羚忽然抄起了望遠鏡,向著窗口望去。
天行天罡都是一臉呆滯,好像只有我們三人沒事幹又要擠進來一樣,現在都弄得無癮了又不好意思離開。
 
「不能讓警察接近她們倆,一定要引開警察…這麼吧,你們倆跑出去,在大街上KISS吧。」若飛失笑著提議。
此話一出,又換來全房沉默。
我嘴巴都合不上了。
「快吧,要不KISS了,要不你們…不了,你們還是KISS吧。」他依然堅持讓他們KISS。
媽的,這傢伙的建議還真是他媽的不顧人面子。
天行聽了笑得幾乎窒息,我和天罡馬上就把他按下去,急忙把他拖到牆邊。
「別瘋了,她們那邊快行了,別讓他們搞垮。」莉莉急道。
「好好好,先別KISS了,你們先擁抱,看情況再KISS。」若飛急修正。
「行了,接到家寶了,他們正在回來。」一心馬上跑回來。
「看到她們了,讓她們別著急,警察會發現的。」幼羚似乎發現到她們了。
「警察怎樣了,有沒有跟上他們?」我快受不了了。也找來一個望遠鏡跟著找。但這鏡不知怎的,好像無法對焦一樣,調了快二三十秒才能看清遠處。




杏梅和百變怪還有小女孩家寶都不知所蹤了,但遠處還是能看到警察站在那頭。
「若飛,列子虛他們在哪,別讓他們幹奇怪事了,警察好像沒有發現到他們。」我道。
他沒回應。
「看到她們了,這距離應該脫離了警察視線,可以讓他們安心。」幼羚提點。
「我還沒有找到列子虛他們,黑斑豹也沒有。若飛,他們在哪?」我再問。
「噓…先讓辛宇軒跟著杏梅回來,列子虛你再觀察多一會兒。」若飛沉聲道。
我們忽然都被他這話吸引過來。我心道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怎麼了?列子虛發現了什麼?」張莉莉問。
若飛擺手讓我們別問,又把幼羚的望遠鏡搶到手,一邊夾住電話一邊通過望遠鏡看著遠處。
我跟著他的視線方向找,可還找不到列子虛,警察也依然站在原地。
「警察…你們有沒有人知道警察的巡邏路線或者規定?」我問他們。
「沒有…幹什麼問這個,那些警察還在嗎?」
「他們沒有再移動,還是站在巴士站那處。」
「能找到列子虛嗎?」
「不,沒找到。」




「他安全,別找他了,看看附近還有沒有警察。」若飛放下了電話,我一看發現電話已經掛掉,不由得感到一絲不安。
張莉莉見狀馬上抄起電話,又撥過去。但沒有回應。
「滕若飛,列子虛怎樣了。」張莉莉極是緊張的道。
 
我又不禁嚥氣,眼睛沒離開過那兩個警察。還試著調整望遠鏡的焦距,看看能不能看清那兩名警員的動作。
然後,又不禁從心底裡顫慄起來。
「先別看!」我馬上把若飛推離窗口,也讓所有人都蹲下來。
「媽的,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列子虛被捉住了?」天罡急忙撲上來。
我腦袋一片空白,一時間完全沒有想法。
 
「或許到最後沒有完美句號 仍然倔強冒險一一去征討…」
若飛的電話響起來。
我的冷汗也隨即從身體各處湧出來。心跳無法控制的狂跳著。
誰也不敢去接電話。
「踏上這無盡旅途,誰又能鑑定你的醜惡與美好…」鈴聲繼續響起來,門外的人也開始奇怪我們為什麼不接電話。
若飛見狀卻若無其事的拿起電話,也若無其事的接通了。
媽的,別要被捉住啊!
「OK,接道替我買罐啤酒。」然後又掛掉了。
 
買...啤酒?
「買什麼…等等…怎麼了。」一心問。
「我不過是讓他看一下周圍還有沒有警察而已,他根本不會有事。」
「真的?沒其他?」莉莉質疑。
「沒有啦…媽的,葉允行你在幹什麼?你看你把他們嚇得都要尿了。」若飛一下子把所有目光推到我身上。
我手都不知不覺舉了起來,「我…什麼也沒幹…」
「那你…為什麼要唬我們?」
「我沒有啊,我只是…以為我們被監視住而已,我沒有跟他串通。」我大喊無辜。
「真要被你們嚇得要折壽了。」幼羚好像脫力一樣挨著牆滑下了。
我心道要不是滕若飛忽然煞有其事的搶來望遠鏡不知找什麼的樣子把我嚇壞,我還真不會這麼糗了。
「你剛才是不是看見什麼了?」幼羚問我。
我愣住不敢亂說話,也忙搖頭說沒有事,只是給若飛嚇得神經緊張,應該眼花看錯了。
他們都讓我別再嗁他們,我心忖你們還真不夠意思。
但,剛才的確有種強烈的感覺,好像被人直視的感覺。
就像是當你偷偷的看著一個漂亮的女孩,然後又被抓包的時候一樣。
不過這種距離下,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
要是這樣也被軍裝警員抓到,天眼系統也應馬上關掉吧。
 
十幾分鐘後杏梅和宇軒都回來了,家寶則靦腆的跟在杏梅後面,低著頭眼睛到處飄,看到文理後也不管什麼的就撲過去,文理把她抱入懷裡。
「場面真感人,你看,要是讓她們分別了,會多麼折磨人心。」天行戲謔。
「要是她半夜吵鬧要回家的話,你最後能幫得上忙。」莉莉沒好氣的道。
家寶早已像貓咪一樣躺在文理懷裡,眼睛通紅的亂瞄,猶如一隻受傷的貓一樣,文理把我們逐個逐個介紹一遍,這小女孩都很用心的一遍又一遍唸著我們的名字,不過奇怪的是她對張莉莉好像很感興趣的。
「張莉莉嗎?她不是外國人嗎?為什麼會取個中文名?」她聽了莉莉的名字時毫不遲疑的問。
我們聽了都不禁深吸一口氣,這小女孩一來便把小辣椒點著了。
莉莉聽了也是一般懵了,好像沒有料到家寶會這樣問,尷尬的笑了笑,但又忽然好像還原了她這個年紀應有的含蓄和和善,還有一點點膿包的樣子。
她先前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一個領在前頭,顧全大局氣勢如虹的穩重大姐。要不是家寶刁鑽的問題把她這一面勾出來,我還真以為她是個三十歲的大姐而不是現在所見的二十三歲少女。
她似乎也在想要不要認真回答家寶的問題。
杏梅見她沒有反應又馬上分散家寶注意力,喚了黑斑豹來,家寶也真的給吸引過去,一掙一撲就摟著黑豹。
像是一對分別很久的小主人和寵物一樣。
她馬上又問比華拉在哪裡,然後杏梅又馬上帶著她去找其他精靈,說來也有趣,她聽見這裡還有很多精靈時竟然真的雀躍得好像到了迪士尼樂園一樣,蹦跳著又拉著杏梅文理出去。
 
莉莉的神情也彷如失去電源一樣馬上回歸了大姐之風,在家寶離開後也站起來若無其事的去找人。我估計她應該是找海兒。
等等,張海兒張莉莉…
她們…會不會是姐妹?該不會吧。
同父異母的姐妹?
還要是跨種類的同父異母?
真稀奇!我又長見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