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獨個兒走了進來?」我挨著牆問他。
「不是我要進來,我也是被逼進來的,剛才要是再待在外面,恐怕連蝙蝠龍都要給他們打下來。」他無奈道。
「哪你怎麼跟兩隻精靈打起來了?」我不禁納悶。他搖頭道進來不久就遇上,逃也逃不了。
蝙蝠和蜻蜓各自守在我們的身前,可是我倆都無路可逃,給夾在中間,要是牠們開打時誤中流彈那就喊冤了。
鋼企鵝又再進攻,鋼翼如刀刃一樣前刺向蝙蝠龍,不過牠那胖壯的身型實在無法追上蝙蝠龍。牠側身躲避後翼爪瞬間像染黑一樣抓在鋼企鵝胸口,可惜那鋼皮只給劃出一大道劃痕。
鋼企鵝胸口一頂又把蝙蝠撞得歪倒,然後又再前躍一步雙翼與蝙蝠龍比力推擠,但蝙蝠龍沒站穩,無力的被推壓在牆上。尾巴隨即猛絞,像另一條腿般撐在牆上發力推回去。
兩頭巨型精靈就這樣短兵相接,用上最原始的力量來比拼。
「蝙蝠龍,用龍波動射牠呀。」若飛大叫。
但蝙蝠沒有理會他,忽然兩腿一掙跳高起來,鋼企鵝也馬上把牠推前,可是乘著躍高的高度,蝙蝠猛的一壓便把企鵝反推向下,登時讓牠親吻大地一下。
蝙蝠也沒就此罷手,馬上就噴射出一條紫藍色光束,射得那企鵝貼地滑出兩米開去。




 
嘶的一聲忽然從我們後背傳來,幾乎就是同時,一團強光擊在蝙蝠的後背,把牠轟得倒在地上。我回頭一看,發現剛才的黃色傘蜥正被蜻蜓抓住一擊撞在牆上,方才那一擊應該是牠乘著間隙偷襲蝙蝠龍。
「不可以再給牠們包圍在中間,蝙蝠蜻蜓!快把收拾那蜥蝪。」若飛大叫。
蜻蜓用盡力氣把那傘蜥捉住逼在牆上,一邊又喊我們:「快從我後面跑過去…」
那傘蜥雖被壓在牆上,但仍然猛力掙扎,拼命一般把嘴巴打開又想吐電。
我馬上拉著若飛滾的一般跑過去,但後面又傳來爆炸一樣的聲勢,水又如浪潮般把我們推倒,滑在地上。
我急抺了一下臉,心馬上也涼了。
水能通電。
 
這時我眼角一瞥,發現那傘蜥的眼睛如發亮了一樣,頸傘也拼死的張開來,雖然沒法完全打開來,但傘骨也依然能夠充電,強光逐漸加強。




若飛也好像瘋了一樣,扯著我一甩兩個人又馬上滾出兩三步,我不知道我們是否已經脫離沾水的範圍。但已沒時間了。
蝙蝠也察覺到傘蜥的舉動,馬上單臂抓在窗框,用頭猛的一撞,直把玻璃窗撞開逃出窗外。
強光瞬發,我差點合不上眼,黃色的光暈讓我極度痛苦。但身體也沒有刺痛被電擊的感覺,似是安全了。
我摸著地面和若飛,問他有沒有事,他拍拍我的手,應該也沒有事。
打鬥的聲音又再繼續,破窗之音又再傳來,連連又打破了兩三個玻璃窗,噴水的嘶嘶聲又再傳來。
我的眼睛好像又再能見物,矇矓的光影不斷舞動,蜻蜓的雙翼如雙劍般漫舞,牠的呼嘯聲和傘蜥的電波爆破聲此起彼落。窗外又閃出一個黑影直撲遠方的鋼企鵝。
蝙蝠猛扯著企鵝,把牠的頭撞在牆上,踩著牠借力又再一撲,與蜻蜓形成夾擊之勢,圍攻傘蜥。
那傘蜥見狀也吃驚的從蝙蝠下方閃去,牠一躍護在鋼企鵝前面,頸傘又打開來,電流在傘膜上亂竄。
 
「要不要打下去?」我問若飛。他也半呆半清醒的搖頭,說看牠們要不要打。




那兩隻精靈都沒再進攻,後退了兩步。
「我問你們,你們的人類拍檔在哪裡?」若飛試探性的問牠們。
那企鋼跟傘蜥對望了一下,都搖頭,說:「我們都在找自己的拍檔。」
「我們先別打下去了,我們也不是想殺死你們,不如我們都先去找其他人,好不好?」他問。
牠們又對視一下,有點懷疑的又後退兩步。「我們不會相信你們,快走開。」
「那好吧,我們都別打就好了,你們去找自己的拍檔,我們去救人。」他說。
「那隻大力鱷在哪裡?,牠有沒有攻擊其他人或是精靈?」我問牠們。
 
「你們找牠幹什麼?這傢伙很危險,你們別惹上牠。牠現在肯定還在跟別的精靈戰鬥。」企鵝又道。
「我們不是想找牠,不過是想知道牠在幹什麼。牠為什麼能逃出來?」我問。
那傘蜥站前一步,兩眼直盯著我道:「那傢伙可不像其他精靈,我們逃出來,都是先找自己的拍檔。唯有牠會樂於殺死人類。」
我不以為然,牠見我沒反應,又道:「在下面逃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好幾隻精靈跟牠混在一起,很多人類都被牠們打得重傷。」
「下面是那裡?」若飛問。
「我哪知道。」傘蜥說完就轉頭走了,我們目送牠們離去,待到牠們走了才說話。
「我們怎辦,莉莉一心他們還在外頭未進來,恐怕警察也不敢讓他們進來。」我道。




「都已經五分鐘了,他們還未能進來。會不會在外面跟警察開打了?」他問。
「不會的,警察要是連我們都當成敵人,這裡外的精靈肯定能把他們都殺清有餘。而且莉莉會跟警察交涉,這個時候是警察需要我們幫助多於我們要他們幫助。」我道。
蝙蝠看著窗外的鋼鳥,兩隻精靈也好像相互發現對方一樣對視著。「那倒不如跟那個人類談判。」蝙蝠提議。
我們都靠近窗,但我聽了也沒意見,只等若飛決定。他看了好一會才道:「我們一定要跟其他人待在一起才安全,一定要說服警察,就跟這個人談談吧。」
「這個嚴德輝我摸不透,實在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我想了想先前跟這人接觸的經驗,真不知這人會不會妥協。
「他不過是個人,我們要是談不上,也可以威脅他。」他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兇,我問他。他聳肩又說:「他又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人,用不著替他著想。」
「那我們現在下去?怎麼一路來都沒有看到半個人?」我一邊走一邊問他。
「能逃的都已逃掉,先前在這裡的都是警察,而大力鱷和其他精靈都在下面,這些人當然能逃掉。」他道,樓梯間又傳來細碎的聲音,蝙蝠馬上一個貓步跳過去,豎耳去聽,一邊又讓我們停下來。
「噓,別動。下面的不知道是精靈還是人類。」牠稍聲道。我們聽了都換爬的去,挨在門邊聽著。
但我聽力實在不行,只能聽出一點點的聲音。但蜻蜓和蝙蝠都仍然聚精會神的聽著,樣子都憂心忡忡的。
「怎樣?」我做口型問。不行,下面都是精靈,蝙蝠道。
「牠們在逼人類引路,要找人類拍檔。」蝙蝠帶著我們走向另一個方向。我連忙阻止牠,問:「下面有多少人?能聽出其他人在哪裡嗎?」
牠愣住了,問我問這些幹什麼。我道我們來了不就是為了救人,現在能聽出人在哪兒就行。
「我們現在還不能跟牠們硬碰,必須等到跟其他精靈會合才可以。」牠道。




我搖頭,說:「我們要乘牠們還沒跟拍檔會合前搶先到達那個地方,要牠們退開。」
若飛聽了遲疑一下,但蝙蝠仍然帶著我們去另一個方向,與下面的精靈相反的方向。
「你能保證你可以脅迫那些人嗎?」牠冷冷道。蜻蜓也跟上牠。
這我也不保證,我心道,也跟上牠。
 
警署的照明現在都沒有復原,黑壓壓的,只能借著外面的陽光看周圍的東西。若飛說蝙蝠會帶我們從另一邊再下樓去,試著在下面跟莉莉他們會合,至於那些精靈,也只能在我們戰力足夠的時候才可以再戰。
可是下面偶然的咆哮聲讓我有點不安心。
怎麼了?是不是在擔心你的朋友?蜻蜓問我。
我道可能是吧,我也不太肯定。
我嘴上雖是這樣說,可是心裡還是不太踏實,要是精靈又再開殺戒,那就真的糟透了。
 
我不時偷看窗外的空地,似乎有不少人已經逃了出去。但一直沒有看到陶源他們,又沒發現莉莉他們進來。難不成他們無法跟警方談得來?
 
「停!別作聲。」蝙蝠和蜻蜓冷不防緊張起來,好像敵人忽然從那裡出來。
但我和若飛都已適應牠們的敏感。要不是牠們對危機所展現的極高敏銳度,我們先前都可能要掛掉。




蜻蜓四肢伏地的仰著頭,煞有其事的張望。嚇得我心也亂跳一通,連氣都不敢呼一口。
「那邊。」蝙蝠說罷馬上轉過身來,向著我們左方的一個三叉路,嘴裡的黑球迅速積聚起來,又是那招影子球。
沒兩秒那個路口就竄出一個身影,一出來就撞上了影子球,前進的軌道被打得偏差了,馬上又失衡倒在一旁。
我一看那個身影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見鬼了。
 
那身影一跌地又立即用上四肢爬行,在我們面前四五米處一撲,兩隻粗壯的前臂橫向張開來,想要把我們都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