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自然是惡夢連連,石室,地震,看著我搖頭嘆息的利教授。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把我弄醒,但馬上又暗了下來,我瞇瞇眼看到亞娜正輕輕的按下手機上的遙控,電動窗簾無聲息的降下擋下陽光。

亞娜收回手機轉身望向我,確保我沒有醒來後傻笑一下又坐下。

失態了呢。

「你冇訓過?」

看到她坐在一邊的扶手椅上閉上眼,我忍不住問道。





「泰…白先生,早晨。」亞娜說。

「你訓陣啦,我要諗野。」

「…係。」亞娜站起來說,她向我點點頭拉起兩邊裙角後離開我的房間。

只叫人無地自容,竟然在亞娜面前這樣失態,日後還是少喝為妙嗎?但明明我也不是喝了很多。

我站起來把膠囊塞到咖啡機中按下按鈕,隨著甘味輕輕流出齋啡滴到到杯中,我梳洗過後拿起齋啡喝一喝,雖說這樣空肚喝齋啡胃部又是一下子抽痛,但是馬上咖啡因的強力提醒效果隨著苦澀味的散發沿神經線散開。





值了。

我輕輕把咖啡杯放到書桌上坐下,輕揉眉心,昨晚實在太漫長。

如果亞娜說得沒錯的話,梅黛琪故意騙出我的真名,而當年陷害我的一事中即使她沒有動手,她至少也是知情者,默許事態發生。

但有有些事我想不通。

假如她真的是我的仇人,她根本不用這樣大費周章—甚至…以死相逼。只要梅黛琪一開口,馬上費勝嵐就能以政府的權限查看我的資料,二人就能得悉我的歸來,而接下來,當然是斬草除根。





那為甚麼她要這樣不必要的做呢?

再喝一口齋啡,似乎對頭痛沒甚麼幫助。

然後還有一點,她昨晚以死相逼是為了我能說出身份,萬一那時我說「好啊你跳啦拜~」這樣的話,她的試探就完全沒有意義,梅黛琪還是要爬回欄杆後,回歸到上面說的「費勝嵐調查」的方法。

所以細想下她的試探根本沒有意義,至少我想不通這樣做的動機。

只能理解為一時意氣嗎?

但不理怎樣,過去在菲律賓被囚的日子我沒有收過任何來自二人的訊息或援助,以我對於梅黛項的理解,光是三個月她沒可能從我含冤入獄回復到可以懷孕的地步,至少就我所知郭老師為了我東奔西走了至少兩年……恐怕在我踏上菲律賓的單程路時她早已與費勝嵐有一腿。

那麼她當然希望我永遠不要回來。

手又在抖了,胃又輕輕抽動了一下,果然我還是接受不了這事實。





仆你個街。

這樣子下去梅黛琪自然會向費勝嵐說出我就是鄧泰思,那句「如果你覺得對我唔住既—為我保守呢個秘密」可以視為放屁。

但是—

「白先生。」亞娜拿著手機進來,「…費夫人搵你。」

「……」

「如果你唔方便聽既話,我可以…」

「拎過黎。」我深呼吸一下,感覺在梅黛琪面前如一個孩童一樣,我沒法了解她的動機,她的想法,她的盤算,「你都係度,一齊聽。」





「係。」

亞娜放下手機到桌子,按下擴音。

「早晨,泰…」

「我係白梓爵。」我打斷她,「咁早搵我有咩貴幹?費夫人。」

亞娜拉來旁邊的椅子坐到我旁邊一起聽著。

「…無咩野,尋日亞娜同你走個時見佢好似好嬲咁,睇下你地有冇事。」

「有心,費夫人。」我冷冷地說,她還在演戲。

「…我真係唔會同勝嵐,唔會同任何人講,你唔使咁警戒我。」梅黛琪聲音還好像受了傷似的,「你唔信我?」





「費夫人,仲有冇事我可以幫到你?」亞娜一臉好像想吐似的。

「我明白喇。」梅黛琪說,「我…會慢慢證明俾你。」

影后一樣的演技。

但還是沒法解釋她的嫌疑,沒意義的查問,以及當年的不作為。

「再見。」我乾脆地掛斷電話道,「亞娜,由今日起準備好我既身份被費勝嵐發現既準備,一切行動盡可能匿名,即使我係鄧泰思,我都係…」

「…翻左身,返黎香港只想從頭黎過既鄧泰思,就同之前講既一樣。」亞娜點點頭,「我識做。」

「搵方法監視費勝嵐一家,至少要睇住梅黛琳。」





「呃,政府高官…都唔係無問題,交俾我,我搵人盡力做。」

「好。」

「白先生,你又飲齋啡啦?仲要空肚?」亞娜看看我桌面上的咖啡杯。

「嗯,做咩?」

「對你身體唔好。」

「無事啦。」我說,「仲有好多野要做。」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唐老板那邊,利用了我的是他,把我父母的錢捲走的是他的妻子,兩個也不得好死……啊,答應了亞娜只能家破不但人亡。

繼續離間Fiora和Jesscia,方法還有兩個。

現在徐乞兒在我的安排下已經到別離公子的頻道出席節目,掛名是說說昔日魚翅𠺘口,紙醉金迷的歲月,但其實是把矛頭慢慢指向水道橋研究,即是唐老板的公司。

回想起來這傢伙當年是因為我和費勝嵐—主要是我—才在一場又一場金融危機之中活下來,那我毀掉它也沒所謂吧。

但我有比「毀掉」更棒的想法,應該說是更妥當的做法。

說回那條別離公子的頻道,成為了香港最多人訂閱的單人Youtuber之後,這小子正在向百萬訂閱衝刺,近日訂閱數正在節節上升,我敢說這結果與他的才能或是徐乞兒的登場完全沒有半點關係—那是因為女色。

Fiora如我所料,加入了別離公子的頻道。

不是我說,自從Fiora穿著熱褲出場了一次後,那個頻道的訂閱數我還以為出現了甚麼造市泡沫之類的。

作為已經友達以上的二人,當然頻道也一起在經營,而且Fiora反正不缺錢,這些出風頭的事,很好玩的事正好對她胃口。雖說我知道九成九的工作都是別離公子在幹,Fiora負責的只是出場吸引那些用下體思考的網民,結果IG,FB專頁,頻道訂閱數大爆衝,似乎突破百萬訂閱只是時間問題。

但就觸發了我的下一步棋: Jesscia果然對於別離公子將矛頭指向父親的水道橋研究不滿了。

以往來說,作為世交的Fiora當然會站在Jesscia一邊--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現在,Fiora視那條頻道是自己的驕傲,Jesscia卻想干涉。

現在,Fiora視別離公子是一起努力,特殊的存在,Jesscia卻視為敵人。

現在,Fiora早已與Jesscia之間已心存芥蒂,Jesscia還在維持她的女神形象。

所以今晚的攤牌結果,我或多或少早已也看到了個大概。

地點是諾士佛臺其中一間酒吧,在外頭的人比較放鬆,正在抽著五花百門的水煙和喝著酒,但人數比較少,即使有冷風機在那兒吹送著冷風,戶外的悶熱還是難以忍受。在戶外室內的交界窗台最多人,冷氣與冷風都在護佑那兒的客人,所以Fiora,別離公子,徐乞兒和Jesscia都選了那兒。

至於我提早了十分鐘來到。

「Vodka Martini, Shaken, not stirred.」

從眉毛一揚的酒保手上接過了馬丁尼後我坐到亞娜旁邊,她也把偷聽器藏好在那假盆栽旁邊,坐回來,我熟練地接過耳機塞到右耳。

好戲開場。

來了。

徐乞兒明明是最窮的那個人,卻是一馬當先的走左四人最前,還向那個洋妞扔了個眉眼,結果就是對面的那個外國漢對他怒目而視想動手,卻被洋妞拉住,這傢伙是真正的花花公子氣場,即使已經是徐「乞兒」。

之後的是Fiora和別離公子,二人正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同一個電話屏幕,穿背心的別離公子和穿一字膊的Fiora各自赤裸的臂膊互相緊貼著,走於最後的就是悶悶不樂的Jesscia。

「我是但飲啲野就得。」Jesscia把手袋放到一旁說。

「咁我黎幫三位話事啊。」徐乞兒道,話說這傢伙基本沒錢付吧。不出我所料,他點了全酒吧的最貴的酒,就差沒有過去敲響「呢ROUND我既」鐘。

「拿~俾個機會你威俾D女睇呀!」然後他一下把帳單拍到別離公子胸膛。

「無問題!」別離公子爽快地接過帳單

就是說計在我頭上吧,臭小子!

「Fiora,之前我同你講過既事…」Jesscia望向她。

「哦?咩事?」她得意忘形地說,完全就是當了頻道是她的。

「就個個財經節目。」Jesscia看看徐乞兒說,「完全對我爸爸係無中生有既指控。」

「呃呃呃!靚女,你咁講就唔岩啦!」身為常駐嘉賓的徐公子說,「咩無中生有啊,我就係人證!」

事實上徐乞兒眼中的Jesscia與我一樣,都是「仇人之女」,他當日一開始根本就不想與她見面,還說甚麼「拿我唔打女人既特別係靚女,但佢例外!」之類的廢話。但我向他不斷強調這是必須的見面後才勉勉強強的出席。但是要不就是不見人,出現的話就完全繼續風流,徐乞兒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徐公子,我問過我爸爸,你當年公司本身都因為你掛住吃喝玩樂,花天酒地而陷入經營危機。」Jesscia搖搖頭說,「如果我爸爸唔收購既話下場只會清盤,員工無左份工,根本就唔關佢事。」

好吧唐老板說中一半。

「嘩仲講到救世主咁~」徐乞兒說,「你唔講下收購前佢先放風質低股價?咁叫造市啊仆街!」

這就是剩下那一半了,其實只是常見的黑武士手法。

「如果你公司係財政穩建既,又點會被人愈爆愈多……離左題。」Jesscia說,「Fiora,我爸爸同你爸爸都識左咁耐沙煲兄弟,你係網上咁樣唱佢我怕你都會受壓力。」

「大家咁話啦,Jesscia。」Fiora說,「如果你爸爸唔係咁樣既吸血鬼,又點會愈爆愈多?」

「吸咩血啫,佢做緊既全部係正常市場行為,香港有證監會,金管局個啲,都無人過問!」

「就係因為佢地唔過問,我地先要咁。」別離公子喝一喝酒說,「傳媒作為第四權,監督政府,揭露政府處理唔到既問題係我地既天職。」

「你唔係傳媒,別離公子。」Jesscia說。

「呢個年代,人人都可以係傳媒。」別離公子少有的正經,「如果你覺得你爸爸無辜,被中傷,你都可以開LIVE講呀,你IG都咁多人FOLLOW。」

敢撞Jesscia,這連別離公子也要看看Fioram再三確認她是站在自己的一邊。

如他所料,如我所料—Fiora站在他的一邊,站在自己有份的頻道一邊。

「唔鐘意我地報既新聞,講既訊息你就黎想我地收檔?」別離公子得到Fiora的支持後繼續說,「就算我地真係收皮,繼續大把人會咬住唐老板唔放,咬住對佢所作所為失職既政府唔放,岩岩已經講左,未來……唔係,依加已經係人人都可以做傳媒,做KOL,開直播既年代,就算你將我地呢個平台收皮,其實都無用。」

「Fiora,你就睇在我份上,個節目做埋今個月就算啦好唔好?我好珍惜你呢個朋友,如果你都仲當我係姊妹…」

較早前。

「佢次次都玩情緒勒索架啦,你信唔信今晚都係?」別離公子向Fiora說

更較早前。

「你就同Fiora講,佢次次都會玩情緒勒索架啦,再問佢信唔信個晚Jesscia都會係?」我向別離公子說。

這是亞娜的「戰果」,但說是「靈感」更好吧。在之前亞娜表現出對於Jesscia收兵,以Fiora襯托自己的大愛而不滿,這使我得到了靈感:既然亞娜也對她心存不滿——反還來說,Fiora也是一樣的。這樣我就有機可乘,而利用他人感情,感受—極簡略來說也可以套一頂「情緒勒素」的帽子下去。

果然—

「你除左情緒勒索仲識咩?!」Fiora厲聲反問,「當你係姊妹就要咩都聽你講?!個頻道係我地既定你既?!」

「我唔係咁意思…」

「你就係咁意思!」

我輕輕提起馬丁尼輕啜一口,味道不錯,主要因為下酒的風景實屬上品,沒甚麼下酒菜比兩個仇人之女在那兒互相殘殺更棒了。

「你以前都唔係咁,點解呢排好似變晒咁架Fiora?!」

「你唔好恃住自己大我個少少就係度對我指指點點,係我以前太天真真係以為你係我好姊妹!」

Fiora本來就是家中唯一的女生,所有人也對她讓著,包括Jesscia。但Jesscia上次已經因為亞娜的誣蔑而對Fiora發火,這打破了一向的角色慣性,就如你老板罵你你沒甚麼大不了,因為他的角色就是會罵你的人。但某天一向交心的好友對你破口大罵,這就完全不是同一程度的打擊,不論是憤怒還是傷心,其情緒反應一定更大。

現在就是這樣,正因為Fiora與Jesscia本身是好姊妹,對Fiora做成的衝擊才這樣大。

而同樣地,Fiora會強力的作出情緒反彈,然後Jesscia同樣受到衝擊,陷入惡性循環,最後絕交收場。這也解釋了為甚麼普通朋友吵架後較易和好,反而知己吵架後更易變成老死不相往來,因為人沒法接受一直善待自己的人突然站到對立面上,這不但是吵架,而是背叛。

已經可以看到那最後一根稻草在駱駝的背上輕輕的飄動,距離壓下去只剩分毫。

二人吵架之激烈程度遠超我的想像,而且更從現在的正題開始向過去的恩仇漫延,旅行時的爭執,結識男生時的醋意,大學時分隔二地因時差而生的疏離,連中學時的八婆事也被翻出來。連一向擅長在女人堆之間穿梭的徐乞兒也知趣地閉嘴,別離公子本來還想說甚麼,但也被別離公子在桌下踹了一腳著他別作聲。

我滿意地掏出電話,先是發了一個訊息給文俊,內容就只是我們這邊的酒吧名字和「過黎」。

在附近待命的他馬上過來,看到他從「在線上」變成離線後我馬上刪掉對話。

兩個女生吵得不可開交,連旁人也開始側目,然後文俊就「突然」出現了。

「Jesscia?」

「文…文俊?」她馬上收起生氣的樣子,微笑道,「咁岩既?黎飲野呀?」

制止二人無止境地吵下去的方法出奇地簡單,Jesscia要保持女神的形象,那麼—把她的兵仔請出來就行了。

「係…係呀。」

「咁少有呀~」言下之意就是看扁這傢伙不會出現在這兒,的確相比起酒吧文俊更適合那些女僕咖啡店吧。

「頭先係隔離都聽到你地好似講緊D咩好大聲咁,冇咩事?」

「我地…」Jesscia看Fiora, Fiora馬上嗤之以鼻別過頭去。

「…我阻到你地?咁我走先啦…」文俊本來就很弱勢,於是我看準了這一點教了他尋找以退為進的時機。如果這時候Jesscia說「好呀你阻到我」那就實在太失禮。

他的弱勢,她的形象,兩者都正好利用。

「唔會!」Jesscia站起來,拿起手袋,「我都差唔多架啦…文俊,我飲左啲酒,你可唔可送我返屋企?」

「嗄?我? 得咩?好呀!」這小子馬上得意忘至地傻笑,唉,還遠遠不行。

說罷,Jesscia與Fiora別過,卻換來一句:「無咩事唔好再搵我。」

駱駝,倒下了,但還不夠。

最後一根稻草壓跨了駱駝,但是牠可以再次站起來。現在,我需要這隻駱駝雙腳斷掉,永不翻身!

「郁手」

訊息已發送至<客家仔>

事先不知道的亞娜似乎有點意外,因為多數都是她代我發訊息,而不是我親自傳送。我以眼神著她不用擔心,然後輕輕把手機收起,這次的訊息是會在客家仔看後自動刪去的,不用擔心。

馬上。

「喂!你兩個!」

幾個大漢從酒吧後門走出,眾人先是一呆,然後馬上發現他們針對的人是坐在戶外與室內交間區域的那兩男一女,正是Fiora ,別離公子和徐乞兒。

「咩事?」

「你地咪亂黎呀!」

Fiora 想掏出手機報警,馬上被那人一手搶去扔爛,試圖拍攝的別離公子亦然。帶著口罩帽子的大漢們明顯也是熟練的打手,一手推開Fiora 後開始痛毆別離公子和徐乞兒!

「呀!!」

雞飛狗走,場面變得相當混亂!有人尖叫,剛剛徐乞兒調戲那個洋妞的同行鬼佬借機上去踹了兩腳佔便宜,其他人都尖叫著逃跑,至於酒吧的保安們也只是在圍觀—因為我早就溝通好了。

以為偷聽器能隨便放嗎?

我輕呷最後一口馬丁尼,看著別離公子和徐乞兒被幾個壯漢打得頭破血流,我說就是不能打斷手腳,不能打至內傷,不能打死,除此之外自由發揮。

似乎發揮空間還挺大的。

「白先生?!」亞娜似乎想出去救人。

「咪亂黎,亞娜。」我說,「佢地唔會有事。」

「啊呀嘩呀?!」別離公子被其中一個壯漢捉住頭在酒吧的長枱上橫掃,把一個個玻璃杯撞到地上再整個人被摔飛出去。

「應該啦。」我苦笑補充。

至於徐乞兒直接放棄,被人揍了一拳就直接躺在地上,他們又踢又踩他也沒有動靜就這樣軟躺在地上,似乎是裝死的高手。

「點解要咁做…?」

「必須要咁做。」

附近開始有警笛聲響起,壯漢們放下狠話。

「你兩個咪撚再亂講野啊!」

「出街睇路啊!屌你老母別離公子!」

「徐乞兒你再亂講野就打到你變徐死屍!」

「你再扮女人我一定打撚到你仆街!」這傢伙搞錯了劇本吧。

說罷壯漢們逃向酒吧後門,拔足狂逃,不愧是收數組的打手們,退場時機掌握得相當不錯。

再留在這兒我們也有麻煩,我與亞娜站起來後從正門離去,留下背後的一片狼藉和在地上呻吟叫痛的徐乞兒和別離公子。亞娜看看他們,看看驚得呆在原地動彈不能的Fiora後低頭不語,與我離去。

這樣子的收尾對白,果然—

[突發]別離公子被人尋仇
請問下水道研究唐老板你屙尿嗰陣起左腳定右腳?
唐老板我屌你老母

眾怒在半小時後已經在網結上爆發,有網媒在現場直播,有人把當時的片段放到香港突發事故報料區,連登的帖子瞬間被推爆,有網媒畫了懶人包…果然這時代過快的資訊很好利用。

有一件事是我意想不到。

「喂,伯爵?」Fiora 的聲線還在震著。

「Fiora ?咩事?」

「我地…頭先係尖沙咀飲野,然後有人打別離公子同徐乞兒,我…地依加係醫院…」

「你有冇事?!有冇打俾你爸爸?!」我故作緊張。

「冇…我唔想…不過佢都應該會知,但我唔想煩到佢…」

「明白,你地係邊間醫院?我黎睇下有冇野幫到手。」我說,「係咩人黎?」

「我地唔知…但似乎…係唐老板派黎。」

「Jesscia唔係你姊妹?點會咁?」

「唔係…然後!!都!!唔再係呀!!我憎撚死佢呀!!」

哈哈,嘿哈哈哈!!呼嘿哈哈哈!!如果不是在聊電話我真的想笑出來!

「你冷靜D,未必關佢事!」

「岩岩同佢因為呢單野嘈完,即刻就有人出黎打佢兩個仲叫佢地唔好再亂講野,邊有咁橋!伯爵!Jesscia佢,Jesscia佢…」似乎Fiora相當震驚。

「好啦冷靜D,我依加黎緊,亞娜!開車!我等陣再搵你呀Fiora!」

「多謝你…」她哭著掛線。

由於時間關係我們已到了醫院。

才不是,那是因為我早知道救護車會把二人送來這一家最近的醫院,剛剛早就來到了這兒等待出場的機會,只是沒想到Fiora會這樣打給我,省了我「在網上看到了消息所以趕來」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