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重新再玩遊戲
 
愛情真的如同龍捲風般,來得快,走得也快嗎 ?
 
可想而知,答案是「不」。
 
「Cherry ……… Cherry ……… Cherry ……… 」
 
呼喚聲漸漸增大,是溫柔的,也是熟悉的,宛如來自天國的聲線。
 


然後,Cherry那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溫暖,並且慢慢地引導著她的身體住天國的大門上升。
 
那一刻,Cherry在想︰
 
「我係咪要死喇 ? 」
 
「原來今日就係我死期 !」
 
Cherry的腦海裏,不合情理地湧現出各種悲觀的念頭,這些念頭像龍捲風一樣,把她本人吸進暴風圈裏,也不知是被暴風撕成碎片,還是暴風掩蓋了她的身影,漸漸地,她消失於人們的眸子。
 


「冇事冇事,有我喺度 !」
 
看似是幾句普通的安慰說話,卻不知為何足以讓她感到安心,漸漸地,她便恰如小孩般,甜絲絲的睡著了。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知觀眾席上的人,早已散去回家,紅紅的跑道上,也渲染上一層飄逸的橙衣。
 
當躺在床上的Cherry緩緩的睜開雙眸,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天花板,它的顏色純白無瑕,像極了一幅畫布,而且在畫布上,還有一位貪玩的小孩留下了一道橙黃且溫暖的筆跡。
 
再來的,是一陣清新且舒緩的薰衣草香味,湧進了她的鼻腔裏頭,讓睡眼惺忪的她打起精神來。
 


雖然Cherry的腿仍然有種沉沉的感覺,可是,堅強如石的她,緩緩地支起身子,並東張西望起來,似好奇的小貓觀察著周遭的環境,只見四周垂落著白雪雪的布簾,她用著那剛睡醒有點沙啞的聲子問道︰
 
「呢度 …… 係天堂 ? 定係 ? 」
 
「齁 … 齁 … 齁 … 齁 … 齁 …」
 
然而,在這寧靜的環境下,只有那不懂趣的鼻鼾聲回答她的問題。
 
Cherry繼續像好奇的小貓般,探索著周圍的環境,探索著鼻鼾聲的根源,可是,怎樣也找尋不同那源頭。
 
「齁 … 齁 … 齁 … 齁 … 齁 …」
 
那不懂趣的鼻鼾聲,繼續肆意地在宛如天堂的空間裏回蕩著。
 
Cherry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腿上那種沉沉的感覺,並不是因受傷而引起,而是阿朗像一隻小貓一樣,側躺在她的雙腿睡著了。


 
Cherry看著阿朗睡覺的臉龐,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溫柔甜美的弧度,胸口間,有一股不知名的暖意,傾瀉而出,這種感覺十分熟悉,熟悉得又再佔據了她整個腦袋,她的手也忍不住,輕輕地撫著阿朗的臉龐一下。
 
然而,人類總是貪婪,一下的滋味又怎會令生而為人的她感到滿足,所以,她便一下又一下的,猶如嬰兒掃背一樣,輕撫著他。
 
縱使人嘗過了多少苦果,就像阿寶所說的一樣,人類總要重複同樣的錯誤,就算是上天,最自高無上的神,提醒了亞當與夏娃不要觸犯禁忌,偷吃禁果,可是,最後那險惡的魔鬼仍然成功誘導他們吃下了。
 
或許,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怎樣也改變不了。
 
那一種必然,恰如向日葵必須跟著太陽走一樣,是眾神的懲罰。
 
「阿朗,我鍾意你 ! 」
 
Cherry趁著阿朗睡著時,偷偷地又再表白了。
 


表白過後,她沒有再多的舉動,不求任何答覆,只靜靜地看著他的睡臉。
 
大地悄悄地褪去了橙衣,換上了寂寞的深藍長裙。
 
他倆身處的醫療室也逐漸變得陰暗起來。
 
Cherry眼見天色已暗,再也不走,深怕回到家時,已經是七八點,所以她輕輕地拍了拍阿朗的臉一下,他瞬間彈了起來,並問道︰
 
「做咩事做咩事 ? 」
 
「冇事冇事 !」Cherry輕輕地回答說。
 
阿朗驚奇地看了她一眼,而且帶著疑惑問道︰
 
「你真係冇事 ? 」


 
「真係冇事喇,你唔使咁擔心。」
 
「你覺得我會仲信你講嘅嘢咩 ? 」
 
Cherry莞爾一笑,然後答道︰「會吖 !」
 
然後,不知為何,兩人同時沉默起來。
 
他說,我與你大概是同樣的人吧 !
 
她問,有何相同 ?
 
他答,在固執上。
 


他再回答說,我們也像貓一樣,在快要彌留之際,也會選擇躲藏在安靜而又熟悉的地方,默不作聲,獨自死去。
 
她說,這個比喻很差,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答,這個比喻的確有點差。
 
可是,他補充道,傲嬌的貓,是希望帶著尊嚴死去,善良的貓,怕主人傷心,才偷偷地躲藏起來,獨自死去。
 
「咁你覺得,你係傲嬌的貓,定係善良的貓 ?」阿朗面迎Cherry,雙目注視著她問道。
 
Cherry二話不說便答道︰
 
「傲嬌的貓 !」
 
「錯 !」
 
「善良的貓 ?」
 
「錯 !」
 
「咩都錯,咁我係咩 ?」
 
「傲嬌嘅善良貓。」
 
Cherry聽到後,沒有多想,一拳打在他的天靈蓋上,然後怒氣衝衝地問道︰
 
「你係咪玩嘢 ?」
 
阿朗掩著自己的天靈蓋,露出痛苦而且無辜的表情回答說︰
 
「唔係囉,都冇講過淨係二揀一,更何況點解你有事都唔同人講 ? 選擇自己一個承擔曬 ?」
 
「因為 …… 我唔想俾人覺得我有困難,我唔想要人幫。」
 
「呢個其一啦,但係你忽略咗一點 ! 」
 
「忽略咗咩 ? 」
 
「就係你唔想人擔心,唔通咁樣都唔叫善良咩 ?」
 
語末,兩人又沉默了下來,整個醫療室再次陷入了寂靜,然而,阿朗率先打破了這片寂靜,他問道︰
 
「 你冇再嬲我 ?」
 
「嬲咩 ? 」
 
「上星期你喊到咁,又係咁鬧我賤人,唔係嬲咁仲會係咩 ? 同埋 …… 嗰陣你講嘅嘢令我好震驚,我冇諗過會咁,所以 …… 令你唔開心,好對唔住。」
 
「李子朗,你都幾賤 ! 」Cherry會心一笑回答說,而阿朗則不解地問道「吓,咁又賤 ?」
 
「都係唔好話你賤,學你話齋,你係一個善良嘅賤男。」
 
「我真係好多謝你學以致用。」
 
Cherry緩緩地盤起雙腿,然後像蟲子一樣,在床上向前蠕動,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漸漸地縮窄了不少。
 
「喂,你小心啲呀 !」阿朗擔心地說道。
 
「喂,賤男 ! 」Cherry把臉湊近阿朗,然後問道︰
 
「你可唔可以一腳踏兩船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