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秘密: 弟弟的秘密(1)

<<秘密>>

• 哥哥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家樂一個人在家中的房間執拾凌亂的雜物，途中發現了弟弟家輝兩個月前在海外寄給他的明信片，他收到的一刻不以為然，現在再次回看，卻有些想念他，有點後悔當初收到明信片時為何沒立即回信給弟弟。
 
轉眼哥哥家樂跟弟弟家輝已兩年沒真正碰面，這一年來他們只偶爾靠著視像通話和弟弟的明信片作情感上的聯絡。弟弟兩年前的某個夏天決定自我推薦參加澳洲的工作計劃，很幸運地被選中，不久他離開了家，離開了香港，至今仍然身處澳洲悉尼。
 
家樂，現在是一位營營役役的文員，和年老的父母同住，這天看著弟弟在悉尼的著名勝地拍照的明信片的他，一邊有點兒羨慕弟弟的生活，一邊心想著：「弟弟，你過得好嗎？」

• 弟弟

 




我是家樂的弟弟家輝，來到澳洲悉尼參加工作計劃已有兩年之多，這兩年來我過著自給自足但自認不錯的生活，多數時間都在這邊的華人餐館任職侍應，空閒時間便到附近的旅遊景點遊玩。這一年間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時間，因為我終於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不用和父母和哥哥窩在一間狹窄的居所居住。無容置疑，雖然初來時經常思念家人，凡事都要親力親為，但慢慢也將之視為習慣，也適應了這裡的生活，而且換來的卻是意想不到但夢寐以求的自由，這是我一直以來渴求的事。
 
有時晚上真的非常空閒的時候，便獨自坐在家中放空回想以前和父母和哥哥相處的時光。雖然我和哥哥是血緣相連的人，但我們的性格卻各自不同，有些以前發生過的小事我至今仍然記得，不過我相信哥哥卻未必記得如此細緻，皆因愛記掛在心中的人是我，不是他。

• 弟弟的小時候

 
我還記得小時候父母偏愛哥哥多一些，哥哥小時候非常聰明，而且運動方面和學業方面比我出眾，而且容易和別人相處，那時他已懂得和朋友一起玩耍，而我還是要賴在父母身旁。
父母常常讚揚哥哥的天賦，他們有時想獎勵哥哥一些獎賞時，哥哥就會很聰明的婉拒，認為這是對父母必要的回報，這是孝敬父母的表現。
 
反而爸媽經常提點我要跟哥哥學習，要學習哥哥的獨立自主，要學習哥哥聰明的才智，要學習哥哥的謙卑。現在回想起，只能說有兩個人或多人以上的時候總會有比較，父母愛把自己的兄弟姊妹互相作比較，哪怕是把自己的孩子與別人的孩子作比較，不過有一句說話是形容得貼切，就是「人比人是會比死人」。那時的我真的渴望擁有哥哥的才智，只是我不是哥哥，我只是弟弟家輝。那時我也不明白為何爸媽總是把我倆比較起來，或許如今的我認為有比較就有進步，爸媽也想我遇強愈強，成為一個更強的人，可是我知道我是永遠追不上哥哥的。其實，我只是做好了作為弟弟的本份。
 




不過有一種特質家人從不比較，那就是外表和身型，可能怕傷害到我們其中一個的自尊心的緣故吧！只是我認為哥哥的樣貌出眾，一雙明亮的眼睛，好看的瀏海髮型，較健碩的肌肉，而且比我高，所以在身體生長方面，縱向發展和橫向發展都完整。有時候我也會想想為何上帝創造哥哥時會賦予了他俊俏的外表，我倆都是同一個父母所生的，為何出現天淵之別呢？總言之，這是我一生都無法擁有的特質。
 
不過，爸媽跟我和哥哥說，哥哥的樣子天生有點兒似爸爸的模樣，所以爸爸有時候為此感到自豪，但對我來說，這些說話宛如話中帶刺，是我最不愛聽的話。
 
有些事我是永生難忘的，就是小學三年級一次中文科測驗中，老師在哥哥的成績單上寫上九十八分，而我也九字頭分數，不過……只有九十分，比哥哥拿到的少，當我倆同一時間把寫得密密痳痳的字跡的測驗卷給爸媽看時，對我倆卻有迥然不同的反應。爸爸看見哥哥時滿心歡喜，很佩服自己有這樣出眾的兒子。可是他轉過頭來看我時，神情便嚴肅起來，說：「你要再努力一些！」我那時心想，有九十分豈不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嗎？為何他們不滿意此分數嗎？他們是否知道要取九十分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嗎？為何他們看不到我背後的付出嗎？他們是否認為我只有懶躲的一面嗎？那時我認為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好，始終得不到他們的歡心，從那時起，我便放棄了討好父母的行動，做回自己，任由他們溺愛哥哥，父母愛誰，我不能作主。
 
父母偏心哥哥也能從零用錢方面能看得出，我和哥哥就讀小學那時，辛苦工作的爸爸每天給哥哥每天二十元零用錢，而我只有十元。我忍著叫自己不要跟爸爸理論，只能說我的資質沒有哥哥的好。有時哥哥想買一些個人物品時，父母也說好，唯有我要求時，他們只說：「我們考慮一下吧！」
 
除此之外，有幾次父母為了節省家庭開支的緣故，媽媽要求我把哥哥穿過不要的舊衣服當作自己衣物用，當時我不明所以，於是我發起了光火，向媽媽投訴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她才委屈地扔掉。我不明白為什麼哥哥能在這事情上喝「頭啖湯」而我沒有。
 




小時候我們住在環境細小的房間，我和哥哥住在同一房間，房間裡有上下床，哥哥睡在下面，我睡在上面。那時的我經常埋怨為什麼我要和哥哥擠進一間房間，為什麼我不能獨自一個人住一個房間？那時的我更認為在家中根本沒自由可言，在家中我要一個星期七日面對著哥哥，我在房間做功課玩電腦都要被他看到，缺少個人空間，我覺得有時無法喘息，所以小時候俟立志成長後能盡快建立家庭，建立屬於自己的一個家，這樣便得到我想要的私人空間。現在的我做到了，雖然並非如小時候所想的，但我也實現了。我現在自己一個人租住一間一個客廳，一個廁所和一間睡房的公寓，沒有父母管，縱使太寧靜，卻也是自己喜歡的。我喜歡現在的自己和環境。

• 弟弟的青春期

 
高中那三年，我和哥哥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即使我們就讀同一間中學。哥哥變得不像以前一樣有很多的朋友，可能是因為他小時候謙卑的性格變成了現在有些自負的行為，開始變得有點自我中心，有時更會無端端的發脾氣。而我由以前經常依賴父母的表現到現在也慢慢減少了，社交圈子也容易融入使慢慢擴闊了，開始有些以前對我不太好的同學慢慢對我有些好感，縱使我知道我不能叫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我。他們認為高中的我變得更平易近人，沒有架子，更會在上課天以外會相約出來打羽毛球和逛街，生活多姿多采，相對在家面對哥哥時還要好得多了，畢業後有部份同學也有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