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校園】《副校長發現我寫甜故，竟然送一段初戀俾我》: 十七、我相信你正在與我相遇的路上馬不停蹄

在某天不用上班的早上起床，擱在床邊的手機震個不停。
拿起來看，屏幕上彈出的全是來自中學損友的Signal群組。
 
「痴線，估唔到話執就執，仲要全線執哂喎！」
「咪係囉，我仲有兩張禮券未用。」
「以後睇戲無得去時代UA，都唔知去邊好。」
「早知儲定UA啲戲飛啦，而家變咗歷史文物喇，將來一定好值錢。」
「戲飛你問阿揚啦，佢一定收收埋埋唔少。」
「條友咁靜唔覆機，一定未起身啦！」
「話唔定佢因為UA執笠太傷心所以喊緊呢！」




……
 
我揉著矇矓不清的雙眼，確認一次自己沒有看錯「UA戲院」的消息。
我搜尋網上各個報導，發現UA戲院正式在早上時段宣佈了全線結業的消息。
作為一個熱愛電影的人，對於一個曾經獨佔戲院龍頭的電影院品牌結業，內心自然深感可惜。
於是，我掏出自己的戲票珍藏冊，嘗試緬懷一下「UA戲院」帶給我的美好回憶。
 
珍藏冊的第一頁，是一張泛黃的戲票，上面的印墨已經略為褪色，但「怪獸大學」和日期「12/7/2013」的字樣依然清晰可見。
我相信自己儲藏戲票當天，只想過它會化為「歷史」，卻沒有想過它竟然會成為「遺物」。
老實說，誰會想到只不過一夕之間，UA戲院說倒閉就倒閉了。




 
UA結業的消息，彷彿在印證著一件事情。
有許多我們以為穩定不變的事情，原來在彈指之間便可消亡。
不再對「永遠」抱有期望，這是成長給予每一個人的殘酷教育。
 
只不過，姑且讓《怪獸大學》的戲票，引領我們回到我仍然相信有「永遠」的時間線上。
                                                                       
2013年7月12日，既是班級燒烤日的兩星期後，也是暑假開始的第三天。
一大清早，我就在洗手間內忙個不停。
 




「喂，你入咗去半個鐘啦，得未啊？」我爸在洗手間外抱怨著。
「等多陣啦，洗埋個頭就得喇！」我頭髮浸在水裏，半倒著身子回應說。
「又洗，你今朝洗咗三次喇喎，我就快瀨屎喇！」我爸無奈說道。
沒辦法，誰叫你的兒子我平日疏於打扮，所以才難以臨急抱佛腳地與定型啫喱合作成功。
可是，今天畢竟是我首次約周瑞盈二人單獨約會的日子，我當然要嚴陣以待地打扮一下，因此只好造型失敗一次就洗頭一次。
老爸的肛門括約肌，辛苦你了。
 
說到今天跟周瑞盈的約會，一切又要再倒回兩星期前的那個晚上。
就在兩星期的燒烤日晚上，當時我跟五位損友在巴士上層，商討著向周瑞盈表白的作戰計劃。
「而家都夜啦，貿貿然再表白無咩feel，最好都係擇日再戰。」朱仁分享個人愛情心得。
「同意，最好就係你約周瑞盈出街一日，醞釀到差唔多先表白都得，我嗰時都係咁樣成功。」丁神肯定地點了點頭。
因著他們的建議，我們六人接下來就商量了到底以什麼理由邀約周瑞盈。
而最終的定案，就是先嘗試約她看電影。
關於這個決定，肥肥如此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有個好嘅開始好重要。所以呢，揀套開開心心嘅戲做個開頭，之後全日都應該會順利啲。」
 




在五位損友一致同意下，後來就有了我離開巴士後邀約周瑞盈看電影的一幕。
幸好，我們曾經在電話中提及過她特別喜愛迪迪尼的電影，因此我邀請她看電影的理由可謂出師有名：「嚟緊呢，有套《怪獸大學》啊，我想睇㗎，但係我嗰五條仔都對卡通無興趣喎。我記得你話鍾意迪迪尼㗎嘛，所以睇下你有冇興趣一齊去睇啦！」
周瑞盈當時給我的回應是要先過問一下父母，然後在兩天後的上學日便用紙條答允了我的邀請。
我記得那天小息我興奮得馬上跟我五位損友報喜，而他們也立刻說要跟我分享快樂，所以要求我在當天午餐請客。
 
就是這樣，為著跟周瑞盈的首次約會，我正努力修整著自己的造型。
雖然服裝方面我已經徵詢過最有打扮意識的朱仁的意見，可是來到髮型，還是需要靠自己的努力。
在苦苦跟髮型搏鬥了四十分鐘後，我最後不敵時間緊迫，無奈地頂著還是未達滿意的髮型出門了。
 
「你……你今日……呢一身打扮……呢個頭......」
周瑞盈一見著我，已經是笑到失常的反應。
從她拚命地一邊看我一邊掩著嘴大笑，我知道她已經盡力地忍住對我的嘲笑。
 
她笑了差不多五分鐘才能夠平復下來，然後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一邊說：「平時補習都唔見你咁著衫㗎，今日……」
話至一半，她又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並沒有怪責她對我的取笑，因為其實今天的打份也讓我感到混身不自在。
事前對於這一身衣著安排，朱仁如此說：「白裇衫加牛仔褲配一對簡單款波鞋，經典組合，型到核爆。同埋記得，一定要Gel頭！」
可是不知為何，這一身打扮一配到我的身上，感覺就跟一個會到公園賞鳥的大叔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難怪周瑞盈會笑成這樣。
不過往好的方向想，連電影都未開始她就樂得如此開懷，似乎是應驗了肥肥所說的「好嘅開始好重要」。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介懷自己的打扮失利，索性懷著「醜到盡頭便是型」的信念，挺起胸膛跟周瑞盈出發往戲院去。
 
《怪獸大學》到底是否一部好電影，我實在難以給予一個客觀的評價，因為有超過一半的觀影時間，我的目光都是偷偷落在周瑞盈的笑臉上。
面對卡通卡，周瑞盈的笑點跟孩子沒有兩樣，每當戲院中其他小孩子發出笑聲時，她總會同步一起發笑。
然後，我又會因為她的笑容而忍俊不住，幸福地享受此刻的美好而綻放笑容。
關於《怪獸大學》的情節我實在說不出一個大概，可是我卻記得，它是一部帶給我許多笑容的電影。
 
電影過後，是午餐的時間。
由於時代廣場的餐廳價格高昂，所以我們決定到皇室堡找家便宜又好吃的餐廳。
選皇室堡，其實也是計劃之一。




關於皇室堡，丁神如此說：「Lunch一定去皇室堡，食餐唔貴又坐得舒服。重點，係食完可以上去行下商場，睇下嘢同講下笑，過程中再加少少身體接觸，製造少少曖昧，只要佢唔多抗拒呢，咁就差唔多夠哂Feel可以表白。」
 
午餐吃過，我依計行事，提議到不同商店走一走，當是舒緩一下飽滿的肚皮。
周瑞盈不疑有詐，笑著就答應了。
從她的反應看來，直到目前為止，今天的行程都應該是讓她樂在其中的。
 
我們漫無目的地在皇室堡的各層裡走著，而第一間引起周瑞盈興趣的是一所光碟店。
「你睇下！」周瑞盈興奮地指著店外的超大海報，海報上是她的偶像Taylor Swift。
周瑞盈興致勃勃地跑進店裡，然後走到商店一角，雙眼放光地向我招手。
我跟了過去，發現她正站在一部光碟播放機前。
 
「有得聽Taylor Swift啊！」周瑞盈一邊伸手按下光碟播放機的接鈕，一邊拿起擱起播放機旁的耳機戴在頭上。
雖然Taylor Swift算是國際明星，可是喜歡廣東歌和台灣歌曲的我卻從來沒有聽過一首她的歌曲，因此看著周瑞盈輕輕晃動著身子、面露笑容地聽著歌，我內心也不禁對Taylor Swift的歌曲有了興趣。
「你都想聽？」周瑞盈聽著歌，同時向我發問。
「我未聽過Taylor Swift啲歌。」我搖搖頭。




「唔係掛，咁你一定要聽下啦，超正㗎！」周瑞盈面露驚訝，一手就摘下了耳機，然後將耳機放了在我們兩人耳朵之間。
 
輕快的結他聲和清脆的女聲從耳機的兩邊流動到空氣之中，然後再緩緩地傳入我和周瑞盈的耳朵。
Taylor Swift的歌聲甜美活潑，單從唱腔之中也能讓人幻想到一個小姑娘在彈奏結他、搖著腳丫地微笑吟唱的畫面，簡直是有一種魔力讓人不得不將歌曲聽下去。
於是，我不期然地投入在音樂之中，並將耳朵靠近周瑞盈所舉起的耳機。
 
「Don't say yes, run away now……」
聽著聽著，歌曲播到一處，突然傳來了Taylor Swift一聲甜笑。
這聲甜笑，讓我想起了周瑞盈今早在戲院時開懷歡笑的模樣。
這使我不禁心神一盪，別過頭望向身邊的周瑞盈。
意想不到的是，她剛好也在此時望向了我。
 
我們本來為了聽到耳機中的音樂，早就已是並肩而站。
此刻四目交投，更是發現原來彼此的臉龐之間只是隔了一個耳機之近。
記憶中，這次是我們第二次在如此接近的距離凝望對方。
周瑞盈的眼神似是欲離不離，眼簾緊張地晃動著；而我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也不見得有多冷靜，但我也不想讓眼睛錯過她羞澀的模樣，因此我也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
 
旋律在播。
空氣在流動。
其他客人也在往來不定。
而我和周瑞盈，似是被時空所忽略的兩人，停留在對望的一刻之中。
 
輕快的旋律驟然收結。
一直對整首歌曲都不甚在意的我，卻因旋律的變化而莫名其妙地留意到歌曲收結的最後一句。
 
「……Speak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