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有三。

 日,月,與卿。

 日為朝,月為暮。

 卿為朝朝暮暮。

 我望着筆袋內一張張寫下詩句的紙貼,有些殘破不堪,有些皺摺泛黃。不由得感歎,「已經過去了七年了啊」。



 這七年間,我並沒有放棄去尋覓你。

 懷着不切實際的希望,在每一年的生日許下「想見你」的願望,一許,便是七年,卻不見實現。燭火的搖曳,唯映我闌珊。

 偶爾回到東涌,假裝路過那個公園,那些嬉鬧的小孩依舊,卻留我心上千秋,每一次的希望,都是一次失落的啟幕。

 每一次需要比拼毅力的時候,我總會默念「只要撑過了這一場,便能再見到你了」,盡管,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是不斷自我麻醉,許下最無邏輯的希冀。或許,我應該慶幸,至少在長跑的時候這樣想着,總是能鎮壓着我那隨時準備心悸的心臟,讓我跑得更遠。

 我喜歡上了繪畫玫瑰,因為希望能夠畫滿九百九十九朵均不相同的玫瑰,在一次偶然中送給記憶中的你,盡管,我清楚,這並無可能。對啊,我不可能畫滿九百九十九朵,也不可能均不相同,更不可能遇然遇見你。



 你是我失落和自我欺騙所堆積的「信仰」。

 人見我,均道我「固執矣。」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是偏愛,只是,偏愛不免偏執,發夢到了發痴。不覺明日,又復明日。只歎七年彈指,你仍是我,不老心事。杏花又落瓊枝,舊典又入新詩,諸事周而復始。但願醉看人世,這人間不過是,故人難遇,朝花難拾。

 然而人啊,卻是最不允許缺乏儀式感的生物。

 因為,你的固執並不應允它的結束,那麼,你的偏執便會伴隨你永生。



 這天我如常百無聊賴的走進了會所。曾經我幾乎每逢每個星期都會來那麼一兩次,因為這裏有着和我年紀相近的小圈子,若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屋邨裏的童黨」吧?

 嘛,自從到了中學之後亦開始幾乎各奔東西了,何其脆弱。

 我走到了會所盡頭,在一個圖書閣裏見到一個熟悉的臉孔,啊,那是我在這屋邨的朋友之一,亦是小時候的玩伴了。

 久別重逢,不免得來一二句寒暄,畢竟,自從上了中學後亦不多見面,甚至連他上哪一所中學亦不清不楚,只知道他和我同年同屆。

 「我待會又要回東涌了,像這樣跨區跑來跑去真是累人呢。」他的抱怨,我卻只聽到一個詞「東涌」。「有沒有可能……」我心道,但不敢希冀,但仍是天真的保持着最後一絲的希望追問。

 「話說,你不會也是讀逸東的鄰舍輔導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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