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幢公屋樓下的公園,佳少漫不經心地吹著煙圈,直至看見旁邊巴士站小心翼翼下車的孕婦,他才隨手掉低煙頭,走向巴士站。


佳少走近孕婦,有些不耐煩從衫袋內遞出一封信封「呢度五千蚊,得咁多。」


孕婦無表情的收下「以後我哋冇挐冇掕。」


「啊玉,唔使咁絕情呀,傾多兩句呀。」 佳少嘴角微微上,佛牌當中的鬼靈卻在躁動,瞬間現出原形,在一旁惡惡狠狠的盯著孕婦的胎兒,似乎對他有非比尋常的怨恨。




與此同時,佳少注意到她手頭上的蛋糕盒「你咁樣仲食蛋糕?」


「唔係我。」孕婦輕輕回應 


「係喎,今日係你死鬼家姐忌日。」鬼靈越發靠近兩母女,啊玉頓時感到身體有些不適,頭痛想嘔。




「唔該你尊重啲佢。」啊玉嚴肅的回應,正當她雙唇發白,感覺要倒下的時候,後方有人一把手攙扶著她。


 「冇事吖嘛小姐。」藝術家大叔左手扶著啊玉,右手拿著一袋裝滿畫筆的膠袋,四處張望之後徐徐說著「扶你過嗰邊坐下先,慢慢呀。」 


「唔該曬你……」啊玉弱弱一笑,鬼靈在他們身邊蠢蠢欲動。 




當她在公園坐下休息的時候,佳少用力拉起他衣衫「死肥佬,點解你又會喺度,你跟蹤我呀!?」


藝術家大叔打量他全身,摸摸他衣衫,隨後緩緩把手摸著他胸前的佛牌「係囉又會咁啱見到嘅,幾型呀你呢身裝扮……」


鬼靈感到被冒犯隨即把兇惡的眼神移到他身上,藝術家大叔依舊在談笑風生,忽然一把手用力捉緊佛牌。


「呢啲嘢冇咩用㗎,孽隨身報,多多都擋唔住……」 話音剛落之間,上一秒想要出手的鬼靈,下一秒隨著大叔雙眼露出剎那綠光,瞬間灰飛煙滅,佛牌在大叔手中亦隨即碎裂。


「冚你個……你整爛我個佛牌!」 佳少激動的幾乎面貼面靠向他 




「係囉,又會咁脆弱嘅,掂一掂就碎。」 藝術家大叔依舊笑著說「咁啱返工成日見到你啫,唔使下下都咁緊張。」 


「佳! 算啦,停手。」啊玉勸著他 


「你又執返條命啦,死肥仔!下次出街小心啲。」佳少漸漸遠去 


「你都係,之後出門口都要小心啲,記得抬頭望下個天。」藝術家大叔似笑非笑的回應。


「你都係唔好惹佢好啲……佢黑社會嚟。」啊玉好言相勸 




「唔驚啦,爛命一條,係呢,點稱呼?」


「姓鍾,頭先好彩有你扶一扶我,如果唔係跌親可大可小……講起上嚟今日都遇到幾多好心人。」


「咁啱嘅我都係喎,鍾小姐,放心啦你個bb一定會安全出世,不過單親媽媽唔易做。」


「你點知我係單親媽媽? 」啊玉依舊淡淡地說著 


藝術家大叔豎起食指和拇指,作了一個L形「90度。」




「……直覺。」 


啊玉臉上漸漸泛起了笑容,藝術家大叔接著說「笑下咪好囉,多啲笑先對bb好。」


「我頭先見到你,點解你要避開? 你想去邊呀?」 鍾隨心不斷在街上跑著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公園前,她定睛一看,眼前的孕婦尤為眼熟「我頭先居然認唔出……」她淚水無聲地滑落。


「又踢我~而家返屋企喇我哋好唔好?」 孕婦站起來與自己擦身而過,一瞬間鍾隨心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悲喜交織的情感。


一隻黑貓出現,打斷了她的思緒「睇嚟你啲記憶返曬嚟,係咪呀?」




鍾隨心驚訝回頭,黑貓繼續說著「果然你喺佢身邊,靈魂都修復得七七八八。」


鍾隨心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黑貓再次跑遠「……等陣呀!」她再次提腿追趕。


劉世檜剛表露心聲後的早上,起來的他看見桌上的信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它放在抽屜裏。


「冇反應嘅你唔驚佢走咗唔返咩?」李彤嘴角輕輕上揚


「佢既然話咗會返嚟,咁就一定會。信任OK?」 劉世檜回答


「差啲唔記得問你,你個friend鍾意乜嘢?」李彤打開了手機筆記簿 


「余程天? 佢應該鍾意打籃球…Kobe…飲酒… 你哋要送禮物呀?」劉世檜輕輕一問 


「有冇啲物質少少嘅? 即係會攞嚟送畀人嗰啲呢。」李彤眼神有些茫然忽然又逐漸變得專注「定係你試下通靈Kob…」


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大佬呀你唔好咁痴線啦。」 


「叫凱婷諗下有咩連埋禮物畀佢好過啦…情書呀之類…」


「硬係要講佢鍾意啲咩…迪士尼嗰啲卡通人物囉,你睇個樣唔覺但係條友好鍾意迪士尼㗎!」


「之前佢睇完冰雪奇緣2,嗰個禮拜係咁喺我耳邊唱Into啲銀窿。」


李彤到走廊穿起鞋「係呀,我今日約咗凱婷去諗下整咩,過兩日七夕吖嘛,你要唔要都過嚟?」 


「唔使預我,我要打機,好啦拜拜。」劉世檜話畢便關上門。 

 

留下李彤一個在走廊處,她無奈的歎氣一聲「唉,佢一走咗又打回原形。」


某間工廈酒吧裏頭,一群人圍坐在梳化上煙酒交集,桌面還殘留少許白色粉末。


一個平頭的年輕人眼中充滿血絲,面露笑容「佳少,仲有冇啲勁啲?」


「你開到聲一定有㗎,嚟緊仲有隻新嘢添,不過就唔係畀你食嘅。」 佳少眼尾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那群MK妹。


一個中年健碩的男人走進酒吧「喂,啊佳有嘢要你幫手。」


「呢條數拖咗好耐,幫我搞搞佢。」


 同一時間,李彤與凱婷在某間咖啡館内,商量著要製作什麼禮物。


「爆炸盒…但係而家週街都係…同埋好唔實用喎。」凱婷埋頭苦惱思考,看著窗邊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剛好看見一位女士被撞跌了手袋,包裏東西都被撞跌出來,凱婷

茫然凝望她匆忙的收拾過程,視線注意到地上的錢包…

 

「係喎,銀包! 送個手工嘅好畀佢好唔好?」


李彤飲著手上的咖啡,聽到這個建議覺得不錯,隨後的下午時間,兩個女孩手裡拿著清單,在街上尋找製作手工禮物的地方和材料。


她們來到一家手工藝品店前,開始四處搜索,手拿著各種材料,仔細挑選每一種顏色和紋理。


李彤為她提供配色的意見,最終在草圖上簡單擬定了告白禮物的草稿。


手工錢包用籃球顏色的橙色作為主調,加上黑色的紋路,而裏頭灰白色底色,偷偷畫一隻雪寶圖案,把情書內容寫作一段訊息,然後列印成QRcode的紙張放在錢包裏頭…


「不如再加多張Kobe閃卡?」 凱婷越想越起勁,拿起手機便搜尋起來「上網一百蚊有一張喎,但係你知唔知有咩唔同…?」 


「大佬呀你唔好咁痴線啦。」李彤模仿著早上劉世檜的語氣 


「諗下有咩心意連埋禮物畀佢好過啦,例如你哋嘅合照之類嘅呀。」


「合照…我同佢邊會有咩合照…」凱婷翻找自己的手機相簿,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張相,兩人穿著浴袍在酒店時隨手的自拍。 


「過嚟…!」李彤忽然一臉緊張拉著她到貨架後,示意她不要出聲,用口型說出四個字「 余程天呀」


兩人探頭在貨架後偷偷觀察,看著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余程天,他擾攘數分鐘似乎在仔細地挑選著什麼,待他走到收銀處面前。


凱婷悄悄聲問道「佢過嚟做咩?」

 

「睇唔到佢買啲咩…」李彤矇起雙眼注視著收銀檯前的東西。

 

待他走遠後,凱婷鬆一口氣「嚇死我,咁都會撞到佢。」


「佢會唔會同你諗嘅一樣,想七夕同你表白?」凱婷有些陰沉說著 


李彤轉頭看著凱婷安慰她道「係都唔緊要,反正我都唔會接受。」


「唔好放棄!」李彤輕輕拉起她的臉頰。

 

整個下午,他們到了一間手工皮革錢包的店舖,埋頭苦幹著那個錢包的大概模樣。


「我要返補習社,要走先!」李彤說著 


凝望時鐘原來已經七點多,凱婷連忙收拾好材料「咁我都聽日先繼續整,反正仲有時間。」 


「我哋一齊走啦。」直至搭地鐵回家,凱婷心中依舊有些猶疑,低頭注視袋中的材料,心頭牽起了一絲懼怕。


倘若失敗了,還會是朋友嗎,凝望著月台上玻璃門的兩人的倒影,自己感覺連自己也感到煩厭,自己也不喜歡自己,別人會喜歡嗎?


對照著旁邊李彤,如今細看起來,她充滿氣質又飽讀詩書,自己能夠比得上嗎。


「係呢,余程天之後有冇搵過你?」凱婷輕輕一問 


「冇講過咩特別嘢,放心啦,我唔會同你爭嘅。」李彤笑著說 


列車緩緩駛近月台,凱婷打開手機專注其中,刻意不去思考,如像平常一樣回家。


電話頁面停留在剛才拍賣網上,一堆Kobe的週邊「如果你害怕失敗,那你就有可能會失敗」-Kobe Bryant,凱婷默默盯著這句說話。


回到那間舊公屋當中,打開電梯門,低頭踱步走過那彷彿無盡的走廊,經過重重覆覆的鐵閘後,拿起鎖匙。


「好耐冇見喇,凱婷!」一把令人厭惡的聲音響起,抬頭看,佳少與兩名同黨擋在了自家門口。


「點解你會喺度㗎!?」 凱婷一臉驚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