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聽舞臺那邊有單個的演員在表演節目了,主持人也在台下做著解說。場外不時有人捧場,讓人上去給演員獻花敬酒。獻花的費用是五十,敬酒則是一百,白酒是一小玻璃杯,紅酒則杯子稍大一點。每一次她都中斷了表演,向台下鞠躬,主持人則念出是哪個座位某某送的,並表示感謝,大力鼓噪著氣氛。到演員表演完了答謝時,眾人都在起哄,有人往她的胸罩和內褲中塞著小費,引起了一片哨聲、哄笑。
店裏陪酒小姐共分十二組,每組十人,方蓮如今就正是二組組長,向那邊張望了一眼,問:“馮嵐呢,看見她來了麼?”王楚楚道:“還沒,先在宿舍裏還在睡覺,都沒起來,昨夜熬了一個通宵的。”後邊姚金珠先一直在玩手機,這時抬頭笑道:“那她該得著錢了吧,借我三百塊到現在都還沒還呢,都兩個月了都。”馬媛也笑道:“莫說你,她還欠了我兩百呢。我又欠了米姐,這麼你欠我,我欠你的繞不清。”王楚楚道:“哪里,她昨兒小費都沒得著,就前半夜跳舞的五十塊錢,後半夜一直都在陪人唱歌,死命的賣酒。她又不能喝,自個先就醉了,不然哪能沒小費呢。客人也醉了,忘了給了。”方蓮眉頭一皺:“你們互相之間別總拖著欠錢,工資一發下來就都還清了,別總拖著礙事,姐妹之間倒鬧出矛盾來了。”眾人忙都應了。
方蓮又指了另一組問:“她們那邊生意怎麼樣了?”那一組隔了稍遠,此時人並不多,只有薛倩、張晚婷等兩三個人,也在聊天。王楚楚道:“比我們強多了,都連著開了兩個包間了。”方蓮問:“大的小的?”王楚楚道:“大的,比翼軒和連理堂。”方蓮道:“那也不大嘛。”
一會姚金珠不玩手機了,問馬媛:“今兒你倒來的早,像你這麼白天又要上課,晚上才跑了來的,真是辛苦。你是還沒畢業,等你以後畢了業了有了能力,再去找份好點的工作不遲!”說時有些羡慕。她就曾是市三中的學生,她們學校占地面積128畝,總建築面積45000平米,有高中三個年級和初中三個年級共四十幾個教學班。學校採取集中教學模式,每班40-45人,教師們恪盡職守,力求讓每位同學都得到悉心教導,把他們培養成建設國家的棟樑之才…但其實這所學校管理相當混亂,一旦學生們離開了學校,老師根本就搞不清楚他們的狀況。受社會惡俗風氣影響,高中三個年級,男生和女生開房已很是正常,十分的普遍。便是一些初中生,放了學後也是手拉著手,或在公交車上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絲毫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可謂是學風極差。
這姚金珠今年就才十五歲,初中尚未畢業,小小年紀就已染黃了頭髮。因未滿十六歲,便沒有身份證,按理說是不能來這裏上班的。但店裏十分稀缺這種年輕的女孩子,因此便沒人管她。她也是不愛讀書,成績不好,為人特別貪玩。又父母離異,母親早跟人跑了,不要她了,都五六年沒來看過她了。父親心情不好,每天只顧喝酒,見她不聽話,看不順眼,便只是打。她常常被打的遍體鱗傷,實在受不了了,今年年初才離家出走,跑出來了。自此學校裏再也沒回去過,整天跟一些社會上的無業少年們混在一起,她父親也找不到她。她跟人不是在遊戲廳裏逛,就是酒吧裏泡,又沒有生活來源,總是幾個女孩子靠著幾個男孩子養。那幾個男孩子老找家裏要錢,不給就打罵父母,各種威脅,也是折騰的家裏夠嗆。到後來實在要不來錢了,這幾個女孩子活不下去了,便聽了一些認識的姐妹攛掇,說坐臺可以賺錢。幾人一開始雖不肯,覺得名聲難聽,但久而久之,眼見身邊認識的一些人,凡是比她們大一兩歲的都做了,便也做了。金陵賓館幾人以前也曾經常來玩的,因挑選嚴格,便只有姚金珠一人留了下來,其他的都到更差的地方去了。幾個月前她也曾回家過一趟,是第一次發工資,給她父親買了瓶他最愛喝的老酒。她父親雖苦苦勸她回去讀書,她總不聽,便最終也沒有辦法了。
馬媛則是正上大二的學生,今年十九歲,外貌氣質俱是一流。聽她說時搖了搖頭,歎道:“難呢,現在找工作難呢!你是沒到人才市場去轉過。我看我以後就是畢了業了,也不一定能找著什麼好的,賺多少錢的。”姚金珠笑道:“我雖沒讀過什麼書,但也聽說過國家有貧困生貸款的,你難道沒有的嗎?”馬媛道:“哦,那有的,那個我也申請過的。但是申請的人太多,門檻太高,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通得過的。況且現在的還款率太低,有的銀行已經開始在限制各個學校助學貸款的額度了,我是等了半天,也沒申請的到的。”姚金珠又笑道:“那除了助學貸款,不是還有貧困生補助的嘛。我聽得講,每個學生只要進了學校裏頭去,就都有的,這你總有的吧?”馬媛點點頭:“那我有的,一直都有的,但那也只是每年一兩千塊罷了,在南京這麼個地方,夠幹什麼用呢?哎,我們現在光是學費,一學期就要四千五,一年將近一萬,還不算別的。別的加起來更不知多少呢!”笑了起來:“嗐,一開始我還想等賺夠了學費就收手的,可結果一等到學費有了,又有書本費、生活費、住宿費這些,等這些都有了,我也反正已經下水了,一輩子污點也洗不掉了,就乾脆留下來算了。”姚金珠笑道:“在這裏不挺好的麼?沒人管著,還更加自由。”
馬媛笑道:“你不知道,現在我寢室裏的室友們都怕我,怕我身上不乾淨。她們都沒人願意坐我的床,還把洗漱用品跟我的隔開放,也不跟我同桌吃飯,只要我回去稍晚了點,她們就把寢室的門給鎖了,說是以為我不回去了。都是騙人!又老是抱怨我回去太晚了,影響到她們休息,我是實在受不了了,才搬出來了。哎,有時想想,也不能全怪她們,畢竟,至少她們沒把我的事捅到學校裏去。”
方蓮道:“都什麼年代了,你們學校怎麼這樣?我上回聽哪個講,廣播大學還是傳媒大學,放了學都好多人開車去接呢。高級跑車、越野車,也沒幾個是自家的,不也包的二奶麼?也沒人覺得怎麼丟人現眼的。你們學校怎麼還那麼封建呢!”馬媛道:“我讀的是師範學院,那裏學費便宜一點,講究為人師表,風氣也不一樣的。”方蓮道:“老師不一樣也得吃飯麼!”馬媛歎道:“她們思想不一樣的,別人可以墮落,她們堅決不行,何況她們家庭條件都比我好。私下裏也曾聽她們議論說‘家裏苦不是人的錯,但再怎麼苦,好歹也上過學,就算要賣,也要找那種有權有勢,能為了將來發展的人去賣,為了這麼點小錢,就去做這種事,不值得!’哎,她們講的也對的,但我條件太差,哪能比得了她們呢!她們是還沒去找過工作,還不知道,就算父母有了辦法,托了關係,等將來畢了業了,有的人工作了一年下來,還抵不了我一個月,存不來一分錢,她們才知道呢!”方蓮笑道:“那我曉得了,肯定是她們都沒你漂亮,你也是個絕一絕二的,沒有臉蛋,還吃不了這碗飯呢。”馬媛搖搖頭道:“那倒不是,她們個個氣質都比我好呢,又有才,我其實好羡慕她們呢。”
這時只見賓館外新來了一群客人,大門口處服務員劉佳鞠躬說:“歡迎光臨。”總臺服務員秦貞也主動上前招呼,詢問客人是否有預約、訂立了包間與否?帶往總臺開票去了。完了就帶往這邊來了,正好站在了方蓮這一隊小姐前。只見一個客人指著王楚楚與姚金珠問另一個道:“你說這個好看還是那個好看?”另一人搖搖頭:“這個太難看了。”說話的這人很挑,王楚楚要跟普通人比,早已是美女了,此時裝作沒聽見,低了頭不言不語。而其他坐著的眾小姐們也只是笑笑。姚金珠手臂輕垂放在胸前,顯得更嬌羞柔媚了一點。旁邊方蓮笑意盈盈,睜著雙大眼盯著客人,馬媛文文靜靜低垂著頭,葛菲則起身走開了。一時這幾個客人挑了幾位穿著時髦、打扮性感的小姐,隨服務員往二樓包廂裏去了。
此時門外客人們已陸續到來,小車一輛接著一輛,大眾、長安、奔馳,寶馬、現代、路虎、豐田、吉利、紅旗、捷豹等,紛紛魚貫駛入地下停車場,絡繹不絕的。




小姐們也開始零星的走起秀臺來。只見這裏不光小姐多,還按姿色名氣排榜,十大頭牌安妮、雪兒等依次開始出場,每一個人出來,都迎來了眾人的歡呼喝彩:頭號花魁彭小蘭,1米75;安妮,1米68;雪兒,1米70;張晚婷,1米73…
媽咪藍冰也忙著招呼客人,她的服務極為周到,會記住客人們前幾次消費時訂了什麼房間,找了哪個小姐陪聊,平時周幾會出現,哪個時間段適合接打電話等,故極得老闆的器重,眾姑娘們都交於她一人打理。至於小姐們,基本都能說出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又從不跟客人們頂嘴,即使不高興了,也只是笑著不說話,或是微微撒個嬌。且能隨著客人們的話題而聊,能從電子科技,聊到歷史人文,甚至政治經濟,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故頗得客人們追捧。她們不僅相貌出眾,儀表大方,素質還挺高,什麼大學生啊、碩士啊,應有盡有。
除了這十大頭牌,又還有專門從事舞蹈表演的豔舞團,號稱六十六人的紅粉軍團。連這裏的招聘要求都高的嚇人,光是淨身高就要求1米72以上了,容貌更是要求奪目,談吐要優雅。當然了,要求這麼高,薪酬自然少不了,最高日薪從400元到500元不等。照這個標準,一個月下來,小姐們怎麼也得有個一萬多的進賬了吧,是普通人的幾十倍了。錢來得這麼容易,如此之快,豈能不讓人動心?那些個青春少女,便紛紛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趨之若鶩投身而來。在賓館待了近十年的第一花魁霍如酥慘死家中,連怎麼死的至今也查不清楚,留下遺產一百多萬。對於不少女孩子們來說,她們根本不關心霍如酥究竟是怎麼死的,眼睛只盯著那一百多萬的收入,繼續飛蛾撲火,紛至遝來,無不想趁著年輕,大撈一筆。
一時有客人十分豪氣,一擲千金,提出要求,要全員選秀了。店裏便安排眾人全在一樓大堂去走臺,連二樓的人也全都下來。這也有個名目,叫百花齊放。
不一會,眾人在換衣間換好了衣服後,便每兩三個人都穿了相同的服飾,開始在大堂唯一的一個舞臺上走臺。只見同一組的人十幾個的在舞臺上站成一排,輪流上前走臺,供客人們挑選,偶爾就有被挑走的。一時經理陳滔領了一個客人向後臺走來,進了廊道後,對眾姑娘道:“快,招呼客人。”眾姑娘們趕緊紛紛鞠躬道:“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陳滔見魯囡在跑,要去臺上,斥道:“別跑了,過來。來來,都站好了!”
只見一排站去,背靠廊道一邊,竟有二十多個小姐,清一色的靚麗養眼,鮮嫩嬌氣,耀的人睜不開眼來。眾人服裝各異,有兩個著藍色海軍夏日學生服,露著雪白的長胳膊長腿,腳上一雙運動鞋。只胸口打著領帶,上衣是個短背心,露出的胸罩撐起高高的乳溝,還露著肚臍。下身則是超短裙,裙下的美腿細長。都美豔之極,披著長髮,滿臉春色盯著客人。有三個是乳白色的低肩束腰及地長裙,裙料很輕很薄,胸部腿部都朦朧可見。頭髮都向後挽著,或是紮辮或是盤髻,腳上都著高跟鞋。有兩個著天青色無袖露胸及膝晚禮裙,也是高跟鞋、長髮披肩。有三個著米黃色空姐制服,倒沒露什麼,遮著長袖,胸前也被紫色內衣遮住了,只露著長腿,裹著薄薄的黑色透明絲襪。也是高跟鞋、披著長髮。有四個著少數民族的奇異服裝,卻不知是哪個民族的,均露胸露腿,外露的雪白胳膊上戴了奇異的鐲子和肩章。也是高跟鞋、長髮披肩。有三個又除了粉紅的無袖緊身衣、超短裙外,腳上是一對紅色高跟鞋,一身紅色襯得皮膚更顯白致。有兩個又只是旗袍…
陳滔道:“怎麼樣,還不錯吧?”客人問:“費用怎麼算的,要多少錢?”陳滔指了道:“看腰上的牌號,五字開頭的是五十,一字開頭的一百,二字開頭的就要兩百了。”客人仔細看時,果見眾人雖服裝各異,腰間卻都別著一個號牌,手上皆拿著一個手包。且這邊盡頭的第一名米昭開始報號了:“您好五幺六來自湖南,小費五十。”微微側身右手支腰屈膝一禮。第二名蘇梳跟著報導:“您好幺五六來自江西,小費一百。”第三名陶雪:“您好幺五幺來自重慶,小費一百。”她特別漂亮,讓人眼睛一亮。第四名莫雲秀:“您好二零二來自湖北,小費兩百。”第五名柳榴:“您好五五幺來自浙江,小費五十。”第六名王楚楚:“您好幺幺七來自江蘇,小費兩百。”陳滔打斷她道:“你還幺幺七麼,都兩百了你還幺幺七麼?”王楚楚尷尬了道:“媽咪還沒來得及幫我排。”陳滔手一揮:“二幺七有麼?二幺七沒有,你就二幺七好了。”接著眾姑娘又屈膝報下去了。
客人問:“這收費不一樣,除了長得漂亮不漂亮外,還有個別的什麼服務項目不同的麼?”陳滔道:“當然,五十的就是陪你喝喝酒,摸一下親一下罷了。一百的都有豔舞,兩百的就直接陪你做了,什麼都可以做了。”手一指:“不過她們有些是做的,有些是從來也不做的,最多幫你打打飛機。喏,這些手放前面的是方便的,手放後面的是不方便的。”那客人看時,果然如此。又聽他指著一人道:“喏,梳梳我知道的,是個絲襪控,隨身帶著幾十套絲襪的。那是她的特色服務,不另收服務費的。”蘇梳羞的有點低了頭。
客人又問:“房費怎麼算的,要先交錢麼?”陳滔道:“要的,要先買一下單,房費都是先交了後才進去的,買完單就沒得退了。”客人問:“多少?”陳滔道:“總統間兩百八,其他的還有一百八、九十八,都不一樣的。”客人道:“那你就幫我安排個九十八的好了。”說著上前去領了個姑娘,正是陶雪,她手是放前面的。客人帶著她去吧臺開房了,她忙欣喜的跟上。
客人邊走邊問:“對了,你都有些什麼特色服務啊?”她道:“有啊,我們賓館的那些服務項目我全都會的,但那要另外加錢的。老闆,到了吧臺我找她們要張價目表給你看看啊,都在那上面了。還有,有些項目是要工具的,你要點的話,我就還要先跑去拿東西了。”客人點頭。




一時到了吧臺,客人訂房的同時,她果然問服務員要了一張表給客人。客人看那上面寫著:“金陵賓館性趣寶典:一、細節服務:1無微不至:幫客人點飲品,調空調溫度,打開洗浴間。2善解人衣:主動幫客人脫鞋子、脫襪子、脫衣服。3輕聲細語:主動溫柔地向客人介紹各種服務及流程。二、誘惑寶貝:1性感的豔舞,要做到身無寸縷,倩女勾魂。2根據客人喜好用強姦式或口爆式做愛一次。三、沖涼服務:1鴛鴦洗頭:調好水溫,雙方同在浴缸裏,再幫客人洗頭。2玉指沐浴:用按摩式幫客人打沐浴露。3波推龍身:趴在客人身上,用沐浴露,推遍全身。4泡沫風情:全面乳推、臀推、手打一條龍服務。5飛龍在天:波推,從腳上開始往上推,臀推、手打。6飛龍在地:波推,從頭上開始往下推,臀推、手打。7唇唇欲動:吹簫,口爆,精子必須射進嘴裏,用溫水含小弟弟一分鐘。8完美風暴:雙方沖乾淨後提醒客人小心地滑,扶客人上床。四、水床服務:1泡沫之夏2碧波蕩漾3天使之吻4一舉兩得5媚娘乳汁6風情萬種7出水芙蓉。五、床上前面服務:1十指彈琴2千絲萬縷3推波助瀾4十指連心5手洗龍門6乳敷龍腳7龍騰四海8九鳳銷魂9紅杏出牆10美不勝收11海底撈月12星球大戰13月下吹簫14排山倒海。六、床上後面服務:1絲絲入扣2嫵媚妖嬈3芊芊玉手4波濤洶湧5雙峰阻路6溫柔萬分7太極八卦8虎口拔牙9猛龍過江10逼上梁山11鯉魚翻身。七、龍鳳椅服務:1銀蛇狂舞2龍鳳呈祥3勇往直前4懷中抱月5後發先至6飛黃騰達7風雨同舟8真心面對9前仆後繼…”
另外又有些工具的介紹,如沖涼凳、雙飛沙發、紅床、龍鳳椅等。客人不過隨便看了幾眼,便問吧臺的服務員:“你能給我開發票嗎?”秦貞道:“小費沒有發票,房費可以開發票。”客人不高興了:“你就不能把小費開成其他名目的嗎?餐飲、住宿、卡拉OK都行。”秦貞無奈道:“那好吧。”
只見吧臺旁還站了一位婦女,身上都是卡地亞的名表、各種名牌化妝品、名包等。手上拿了一大把只在“經手人”、“驗收人”等處簽了名的空白報賬單,此時就在吧臺這裏隨便填起了金額,邊與賓館經理陳滔討價還價起來,只聽陳滔叫她“丘主任”。原來這女的是市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管委會接待辦的,因利用她們單位公務接待之機,在此私報虛賬,來向酒店換發票來了。因她之前已來過幾次,稅點從最初剛來時的15%已降到了5%,這回是要更進一步。陳滔便做了主,揮揮手給了她4%,親自看秦貞開好了發票給她,陪她一起出去了。來到賓館外停著的一輛勞斯萊斯前,這就要三百多萬呢,把個陳滔羡慕的不行,心裏暗歎真是有錢人啊!一時兩人進入車內,監控照不到了,那丘主任才遞了個紅包給他,又等他下了車後,才笑著開走了。陳滔自回店裏。
不知不覺已經六點多了,臨近夜場,除了下雨天,店裏一直都是要組織人到賓館大門外去做節目宣傳的,為即將開始的演出爭取票房。今日就正好輪到了方蓮等幾人值日,她便叫了王楚楚、葛菲、馮嵐三個一起出去。幾人轉了一圈才找著那幾個保安,馮嵐指著道:“就你們三個吧,又要搬東西了。快點,別瞎磨蹭了,媽咪在叫了。”那三個保安忙跟了過來。一同上了七樓會議中心的工具間,保安隊長唐劍帶著兩個隊員幫著幾個姑娘拎了幾個折疊桌椅,道:“我們走安全門下去好了,今天人多,電梯不好走,速度慢,莫被陳經理撞到了。上次走電梯占了通道才堵了一下,她們九樓的告到老總那裏,曾總把陳經理訓了半天的。”馮嵐道:“又走樓梯呀,那要累死了。”懶洋洋只提了一個麥克風就跟在後面。唐劍叫道:“小姐,你能不能多拿點東西呀?不然等下輪到我們就又要上來多走幾趟了。”只見另幾人同樣拿的少的可憐,方蓮怕走樓梯,正在樓梯口扶著扶手脫了高跟鞋,一手各拎著一只,準備赤腳下去。王楚楚拎了個子彈頭電插板,正把線拉起來。葛菲還好,抱了個廣告易拉牌捲筒。馮嵐笑道:“我抱不動的,你要把我累死?誰叫你是男人呢。”唐劍叫道:“不用別的,就像小菲那樣,你多拿幾個易拉筒下去也好。”又對方蓮大獻殷勤,問道:“你是不是腳痛?怎麼不休息呢,要不要我背你下去?”方蓮道:“不用,誰叫輪到我們值日了。”
馮嵐在旁添了醋意,不由道:“唐哥,我也穿著高跟鞋,也最怕痛了,你怎麼不背我呢?”唐劍道:“那不行,我東西還這麼重的。”馮嵐道:“那我不管,你對別人那麼好,怎麼對我就不一樣呢,當我是哪根蔥哪根蒜了?男人不能說不行,說了就不是男人,你沒聽見陳經理這麼說嗎?東西你等下再上來拿好了。”唐劍被她纏的,只好放下東西,背了她,道:“那等到了下麵樓梯口,你就下來,莫要再耍賴了。”馮嵐笑道:“我曉得的。”說著跳到他背上,趴著回頭對另幾人笑著,兩支腳亂晃著,十分的得意。另幾人一路笑著陪著一起下去了。
一時下到一樓,出了賓館門口,眾人先把易拉筒拆了,把廣告牌支起來架好,才開始搭臺子。幾個保安來回跑了幾趟,才把東西全部弄下來了,又在一樓大廳牽了根電線出來,連了音響。一切準備就緒後,幾個舞女去更衣室換了服裝,出賓館上臺表演起來。
只見幾人都穿著三點式,粉色金邊的胸罩,窄窄的褲衩,身後一件薄綠披風,再有就是一雙高跟鞋了。在臺上扭曲擺動,展示著動人的身體。此時天色已經微暗,華燈初上,天上星斗可見。明明是在鬧市中,卻給人一種十分安靜的奇異感覺。
台下漸漸聚攏了些路人,停下了匆匆的腳步。只見臺前早已拉起了高高的橫幅,上面寫著:“沙漠綠洲激情舞蹈天使表演團”,兩側兩條短幅,寫的是:“紅遍大江南北”、“莫不裙下臣服”。四周又擺了很多廣告牌,都是美女像,中間一幅最大的,是這幾周的紅牌。此時這紅牌彭小蘭已經出來了,正坐在賓館門口等著人買票收錢呢。臺上馮嵐站在幾人中間領舞,正手握無線麥克風賣力打廣告賣票:“各位帥哥,抓緊了,趕快了,抓緊時間買票。”嗓子有點發幹,咽了口唾沫:“外面看不清,裏面才能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外面只是皮毛廣告,裏面才是真材實料。我們的小姐又騷又浪又開放,大騷小騷為你發騷。”
又指著台下一人笑道:“大哥,我瞧你眼冒綠光,像要吞了我似的,妹妹害怕呢,你就別瞧了,要瞧到裏面去瞧好了,裏面可有膽子大的!”說得圍觀的眾人都哄笑起來。被她開玩笑的那人只是笑笑,並不作聲,又等了一下,果然給她面子,到賓館門口買票進裏面去了。此時賓館的後門已經封閉,只有前門可以出入,幾個保安守在門口左邊,右邊則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彭小蘭坐在那裏。只見她也是三點式加個披風,只是顏色不同,紫色金邊的。此時買票的人雖不多,也不算少,也有女的買票進去看的。大概生意並不能讓她滿意,又或是每天一樣的工作讓她缺乏興趣,她與臺上的幾人並不協調,坐在那裏一臉的麻木,沒有什麼表情。
台下的音響繼續放著熱歌伴奏,臺上的舞蹈漸漸勁辣起來,馮嵐的聲音在馬路上飄飄蕩蕩:“各位抓緊時間買票了,猶豫六十秒,錯過了大飽眼福的機會,晚看五分鐘,浪費了一個精彩節目。心動不如行動,趕快買票了,十塊錢一張票,又便宜又實惠。少喝一瓶酒,少抽一包煙,包您滿意了。機會錯過就不再來了啊,趕快了。我們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最新節目呈現,震撼性登場,絕對的精彩表演,現場真人秀,小姐大比騷。張大您的眼球,美女為您現場跳脫衣舞,不騷可退票,包您大滿意,過足癮了啊。空調現在為您開放了,早買早去前排了,可以湊近去看了啊。真真實實,包您看清楚了啊。舞蹈精不精彩,全部看小姐,小姐好不好,全部看美不美了啊,小姐美不美,全部看大腿。改革春風吹滿地,吹開肩來吹開背,只要春風繼續吹,下麵風光更美麗。我們墮落天使脫女舞蹈團每天六小時排練,集眾地名花,揚赤裸天意,讓您感受像天堂一樣溫暖的感覺…”臺上仍在吆喝著。




河邊晚風吹來,讓人格外的舒適涼快。河中的一座高架橋上一片通明,路中一條亮著車燈的汽車長龍,在夜色中如同一條飄來飄去的彩帶,如夢如幻,分外迷蒙。周圍更是高樓林立,宛如一個個小方格子一樣的窗戶裏紛紛亮起了燈火,被河光映照的一片璀璨,美侖美奐,恍若仙境一般。
這時只見賓館大門口停下輛大巴車,車廂外兩側寫著:“中國青年旅行社”,從車上走下十幾個人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導遊戴著小紅帽,右手舉著一支小旗,其餘都是遊客。司機自去把車停往地下停車場去了。客人們早已訂好了房間,此時紛紛拉著密碼行李箱進賓館,雖然有行李生上去,但仍人手不夠。保安趙亮便也上前幫忙,主動過去幫一男的客人拉行李。男的忙道:“謝謝。”進電梯時,趙亮故意落後了一步,道:“等一下。”那男的一回頭,趙亮就塞給他一張卡片。男的並不吃驚,看也不看就塞進了口袋裏。那卡片是個折葉,上面有趙亮的電話姓名,也有介紹三樓小姐的真人相片,個個貌美如花。有身材、年齡、學歷,以至擅長的哪種服務手段等,詳細之極。趙亮介紹成功一個就有二十元提成可拿,實際收入比他保安工資高出三四倍了。至上了八樓,趙亮幫客人把行李箱拉到了客房門口後,仍坐電梯下去了。
剛站崗了一會,就見賓館老總陳總的司機王鳴出了來,見了趙亮,上前忙打著招呼,笑道:“趙哥。”拆了包紅塔山香煙,敬了趙亮一支,自己也點上。趙亮笑問:“怎麼,今天沒事,又跑出來逛了?”王鳴道:“老總一時半會用不到我,便出來逛逛,一天不是在車上,就是在樓上房間裏,沒下地走路了。”
只見路旁一條寵物犬跑了過去,沒見主人跟著,王鳴笑道:“這是在這裏,要是在鄉下,我和我那幾個哥們就專門逮狗,看到了就連不的放過。”趙亮笑問:“你以前在哪開車啊?”王鳴得意道:“我原來給別個開大貨車,開了那麼幾年,A照B照都拿了。那大車開了麼個幾年後,再來開這麼小車,都灑灑水的事。就有個不好,越開越快,想慢都慢不下來,全習慣了。這有個轉彎、堵車什麼的,想怎樣鑽就怎樣鑽,分分鐘就搞定,連不像別個要等個半天。”趙亮笑道:“是的,那全是大車練出來的。”王鳴又歎了口氣:“哎,不過以前開大車時也有個不好,那時候幫別個送貨,往廣東、山東,有時候北京這些地方跑,晚上好多地方車都沒的停,停馬路邊給交警捉到了,就記一次黃牌,罰兩百塊錢。”趙亮笑道:“哦活,這罰的惡。”王鳴氣道:“就是講噻,賺還沒賺到這個錢,全給他罰了。不過罰款都算了,就這個記牌記不起,記的人沒辦法。一年內累積達到了十二次,就直接吊銷駕照,一個月達到了三次,那就三個月不准開車,車都沒的開,還做什麼啰?”拍拍手:“又不能坐吃山空,總得吃飯吧,這不是讓人想死的事?哎,講實在話,現在這麼小車我也不想開,沒怎做守。在哪里都一樣,就只跟著老總後面跑,有時他們心情好的時候,瀟灑玩樂也有我們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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