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疑惑》: 九
九
十一月有大大少少的測驗，緊密程度讓我感到壓力。開始呈現胃口變差、乾嘔，失眠等等症狀。
瑩：「胃口變差了？」有次和她們吃飯時呀瑩跟我提起。
我：「對，應該壓力吧。」我淡淡的說。望著眼前這碗豬扒公仔麵，實在吃不下。
我：「不吃了。」我把叉子放到碗中，靜靜的盯著吃不到一半的公仔麵，豬扒和沒吃過一樣。
食欲不振的情況持續到考試期間，這段時間感覺自己消瘦了。晚睡的習慣依然沒有改變，還是每晚都跟呀瑩聊天到夜深。我上網查找了許多方法都不奏效。睡前一小時不用電話、睡前喝一杯熱牛奶、不要晚過凌晨一時睡覺......每個方法都試過，但都不見成效。
這段時間我只好少吃多餐，免得浪費錢又浪費食物。最初還是很難受，正餐與正餐之間很快肚餓，但吃正餐時又吃不下，最讓我覺得痛苦的是乾嘔。乾嘔伴隨的是劇烈的心跳，愈接近正餐愈緊張，乾嘔也自然而生。我從這段時間養成了每餐都必需有凍飲才吃得下飯的習慣。
幸好我在統計學下的苦功沒有白費，也培養了一定的數感，尚能應付科學課的計數。大大小小的測驗都有滿意的成績，相較其他人當然還有一段距離。排山倒海的壓力還沒有使我喘不過氣。
我有一個習慣，就是每日放課後都會在Common Area溫習，這裏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同學會的成員在這裏討論、睡覺閱讀拍拖的都有，所以每次我都會取出耳機，聆聽激烈且澎湃的音樂，蓋過那些雜音。我和呀瑩的距離似近還遠。在學校，我們常坐在一起，中午就跟Mandy三人和她五人吃飯，中午的課她通常都在睡覺，或是玩電話，偶爾才會專注在課堂上。
某日的中午課我沒有心機和精力，無聊的滑著電話，眼角瞥見呀瑩在看電影。
我：「Scary Movie？」電影的情景讓我有點熟識。
瑩：「對的。要看嗎？」她遞給我一枚藍芽耳機。
我：「好。」我接過她的耳機。
我盡量在觀賞的時候掩著嘴，憋著笑聲，只低聲的笑著，近似無聲，希望不要為別人帶來困擾。
這套電影惡搞了不少電影，在基礎上惡搞了電影「驚聲尖叫」，內容情節則穿插了別的電影。
看的過程中，偶爾會側著頭看她的反應，她托著頭看得入神，笑的時候眼睛瞇成一條線。她的皓齒隱約的透出了一些光，她的牙齒很整齊。
她頂著一頭普通的髮型，普通的髮色，普通的衣著，普通的耳機，一切都來得很普通。兩個普通的人遇上了，成了一對普通的朋友。我們在普通的課室，戴著普通的黑色耳機，觀賞一套有點惡趣味的普通娛樂性電影。
我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但沒有奇怪的幻想。
我：「還給你。」電影已播放完畢，我伸了個懶腰。
瑩：「謝謝你。」她禮貌的雙手接過。
我：「誇張。」
瑩：「這是基本禮貌。」她囂張的說道，我沒好氣的笑出了聲。
別人說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我開始感覺到這句話的含意。
有一次她又跟我訴苦，她說很寂寞，沒有人理她，洗版式的傳訊息給我，我盡力的安撫她的情緒，說笑話，給她講無聊又有趣的日常生活，每次都很有效。
認識她已接近四個月，十二初的天氣突然變冷了不少，我想一個有伴侶的人應該不至於寂寞。
瑩：「他沒有任何表示。」
十二月初的某一晚她傳來訊息，前一晚還興高彩烈的討論平安夜的活動，今晚就落魄的找我訴苦。我想她想說的是男朋友沒有對聖誕節有任何計劃。
我：「會不會只是想押後？」女生不是都愛驚喜嗎？
瑩：「不，上年聖誕節也沒有......」她道出只有第一年的聖誕節有外出。
我：「不要太擔心，他今年一定會有準備的。」
瑩：「你怎知道？」
我：「憑我也是男人的直覺。」
她曾透露過她們已拍拖五年，我猜那男的應該也知道自己經常冷落她，應該會想趁節日補救。
果不其然，他幾天後就約呀瑩聖誕節當天外出。呀瑩跟他說平安夜當天會跟大學認識的朋友外出，當然也有提到我這個唯一的男生，但他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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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在十二月中旬舉行，共六天，總算勉強的捱過了。最後一日的考試，Mandy提議去慶祝。Sally和Ennis婉拒了她的好意，我和呀瑩則答應了。
Mandy：「只有我們三人很沒趣呢。」呀瑩點頭附和她。她們不來才好吧，少了她們我也自在一點。
Mandy依舊頂著一頭粉紅色頭髮，穿了一件露臍的T-Shirt，黑色熱褲，黑色帆布鞋。女生都不怕冷嗎？三個女生中，就數Mandy最高，身型比例均稱，雙腿在短褲的襯托下更顯修長。
她的性格還算和善，雖然在小組討論不怎麼發表意見，但效率確實不錯，讓我對她有些改觀。我就是一個會以貌取人的小人。我們去了一家薄餅專門店用膳。她倆很愉快的聊著，彷彿我是搭枱一般。我專注的看餐牌，不「理會」她們。
Mandy：「假期有甚麼活動？」她看向我。她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躍動。
我：「沒有喇，可以有甚麼活動。」一想起假期都在打工中渡過就興奮。
瑩：「我也沒噢，可能找新工作吧。」她提過自己在一家小食店打工，但很少提起工作的事。
Mandy：「我也沒有，哈哈！」不可能吧，像她這樣外向的女生怎會沒有節目。
瑩：「我們可以約出來呀。」
Mandy：「好提議！除了平安夜也可以在除夕那天出來倒數。」
倒數簡直是無聊。中學時期曾經跟同學到添馬艦公園倒數渡元旦，根本是浪費生命。全晚的高潮就只有那十秒，別的時間都不知道在幹甚麼。除夕待在家中消磨時間就好了。
我：「我會考慮考慮的。」我裝作一副很忙的模樣，除夕的圖書館也會提早閉館，所以晚上是自由的。
Mandy：「我有邀請你嗎？」她開懷大笑，呀瑩也跟著笑。我也不爭氣的笑了。
我猜她是獵色多於真的想出來倒數吧。聽她說好像單身了好一陣子，大約有一年左右，之前我開玩笑的著呀瑩推薦我給她當男朋友，她直接放聲恥笑。
我：「一聽就知是開玩笑吧。」我無奈的說。
瑩：「不不不，你明明很認真的向我提議。」她止不住的豪笑，手不時的擦眼淚，有那麼好笑嗎？
Mandy的性格和外表確實很討好，但不熟悉她的人，會覺得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熟絡起來後，才會發現她是一個頗熱情又愛笑的女生。她的膚色和她的性格都充滿陽光氣息，很易讓人心動。不過我對她免疫了，主要是因為她的氣質讓我覺得和她之間只會存有友誼的關係。
雖然有一頭鮮豔的髮色，身上卻沒有多少的飾物，唯一讓我在意的就只有她雙手的指甲油。她的手和我差不多大小，黝黑的皮膚上沒有太多的手毛，指甲油在她手上隱隱的反射黃光。我時不時都會留意她的指甲油。
我對她不曾有過幻想，因為總是被我極力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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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點了一個大薄餅，另外又點了些小食，三杯飲品，盛惠二百元。飽餐一頓後我們在附近的商場逛了逛。
Mandy：「呼～終於渡過了第一個學期。」她合著眼睛說，伸了個懶腰。
我：「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確，過去三個月都要七時半起身，實在痛苦。
瑩：「於我無別～」她輕鬆的說。沒有一天不遲到的她當然沒分別。
我們漫無目的的逛琳琅滿目的商店，沒有一個確切的目標，走到哪逛到哪。兩個女生在每間商店的女裝部駐足，左挑右選，最後又放回去。她們只差撓手就成為形影不離的密友。
逛著逛著，時間來到四時。她們依依不捨的道別，我別過她們，孤身回家去。還有一個星期才到平安夜，這段時間不知該如何打發。一個星期只有五六日打工，一至四都很空閒。我暗自決定要好好利用這個假期追看電影。但很快我就遇到難題，一整晚都找不到合心意的電影。
我決定先睡一覺，明天再戰。
十二月中旬的氣溫明顯下降了許多，這夜不知怎的比平日更冷。我又夢到那個奇怪的夢，寒冷的雪、病懨懨的羊（第一次夢見的羊比較有活力），奇怪的情節不斷穿插，我快要跟不上自己的步伐。
一覺醒來，還是老樣子，無論開心或傷心，無論早睡或晚睡。這樣的狀況應該不會有完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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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星期以來，共看了十套電影，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篩選電影上。另外，每晚還是繼續和呀瑩的「獨處」。我隱約的感到不妥當，但又沒制止自己找她。我在用朋友的關係做藉口不斷找她，我們就像一對失散已久的朋友，一聚便說個不停，甚至停不下來。
明天就是二十四號，我想今晚還早點睡覺比較好。她們好像約了中午十二時半左右，打算玩個一整天。Sally說她明天只能參與中午時段，Ennis則生病了，她的勤勞不熬出病來才覺得奇怪。
我把這個學期的筆記放在廳裏的一隅，整齊的疊起來。整理完後，我去了洗澡。現在家裏只有我一人，看著鏡子中裸體的自己。瘦削的身驅看來有點營養不良。
我清洗著身體每處肌膚，芳香的沐浴乳遇水後散發出淡淡的香氣，仔細的感覺到一顆顆的水珠依附在粗糙的肌膚上。手指滑過黑色的乳頭，身體頓時顫抖。十二月的寒氣讓我不敢在浴室逗留太久。擦乾身體後回到了大廳。換了衣股後便攤坐在梳化上，無聊的滑著電話。
忽爾想起明天就是二十四號，腦海閃過一整天的安排，然後又對穿甚麼才好感到困惑。
結果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