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強向我示了一下‘OK’的手勢後,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生命原來是這樣的脆弱嗎?
 
看著那發光的燈箱,讓我思緒很混亂,這兩日之內發生的事情也實在太多了,先是有一個發出女人小孩聲的鬼接了我的電話,還有一個夢讓我可以避過一劫,再來就是晚上差點被鬼迷而跳樓,最後還把傻強踢到內出血。
 
一切事情也來得太過突然和太快,我根本沒有能力去處理這麼多的問題。
 
內出血嚴重嗎?會導致生命危險嗎?
 




腦海裡盡是小時候和傻強經歷的種種畫面,一起踢足球,一起讀書預備會考,一起踏單車去台灣環島遊,即使在我傷心的時候也是傻強陪伴我在身邊,人生可以得一個知己,死又何憾?
 
「嘻嘻!嘻嘻!三日之後既凌晨十二點見啦,嘻嘻!嘻嘻!」
 
我看一看自己的手錶,時間為早上六時三十分,即是說我還有兩日半的時間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人的腦袋和構造真的很特別,當我思緒在極度傷感和混亂的時候,想不到我反而可以下了一個這樣的決定。
 
如果我三日之後真的會被鬼索命,現在的我應該要好好的把握自己僅餘的時間。
 




三日,如果生命真的只餘下三日的話,應該幹什麼好?
 
我的離去,其他人會在意嗎,我會否討厭到即使我的葬禮也沒有人會來出席?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向我所愛的人或是曾經被我傷害的人作一個告別,那怕是被責罵又好,什麼都好,只要有一聲交待就是了。
 
我那已分居的父母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我想即使我的離世對他們也沒有大影響吧,或許是父母從小就已經離婚的緣故,我不相信愛情,那管是當初立下的山盟海誓,只要人一變,即使結了婚也只會有離婚的收場。
 
或許如此,我認為男女之間就只有肉體關係罷了,即使以前有一個女人因為我要和她分手而哭得肝腸寸斷,我也不曾動容。
 
在生命只有三日的時間下,我想找她說聲對不起,問候一下也不為過。
 




在等待手術進行的同時,我逐一寫下我需要做的事和需要找的人,我的感覺出奇的平靜,或許內心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和那些去世也未能和其他人說一聲再見的人相比,我感覺到自己其實很幸運。
 
當一個人突然之間離世,而又不能作出道別,那種感覺其實很恐怖和無助。
 
發光的燈箱突然之間熄掉,亦即是說傻強的手術已經完成。
 
我緊張得雙手冒汗,接下來就是等待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告訴我傻強的手術成功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