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與我，間隔着一點點距離: 第九章

自從拿到她的電話號碼後，我跟她便經常用Whatsapp通訊。
只有劉華、家人及班group的通訊人名單中忽然多了一人，是她。
在剛開了班group的時候，我的手提一直都震個不停，有時洗完澡會發現手提不翼而飛，原來是由電腦桌上震落到地上了。
我不勝其煩，於是把群組的所有通知都關掉了。
自此以後，我的手提好像壞了般，久久才震動一下。
除了媽媽通知我她今天夜歸，和劉華叫我上線打機以外，就沒有人找我，一個也沒有。
直至那一天，94340634進入了我的生活，為每天帶來了一點點震動，卻深深振動了我的心。
 
本來寂靜的生活中，忽然多了震動的聲音作點綴，有時候在早上，有時候在晚上，有時候在閒日，有時候在假日，沉悶的生活就這樣增添了丁點快樂，由另一個人帶給我的快樂。
我們大多是東拉西扯地瞎聊着，對話中盡是沒營養的句子，大概是不需經過大腦思考也能說出的句子。


但我就是從這堆無厘頭的對話中找到了樂趣，偶然說說無聊的事，或是恥笑她低能，沒有重點，卻為自己單調的生活添了點色彩。
更重要是，從沒有人跟我通訊到有人跟我通訊的躍進之下，我開始明白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為何物，原來社交是這麼的一回事。
而戀愛？或許遲早我也能體驗到。
 
我像個初嚐勝利的小屁孩般一臉雀躍地將此事告訴劉華，豈料，他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唔，幾好呀。」
「喂，你反應咁平淡嘅……」
「Whatsapp咋嘛，朋友之間好平常姐。」
「但係佢係我鍾意嘅人喎！」
「咁又點？你覺得你地關係大躍進？其實只要肯開口，要攞到一個人嘅電話號碼又有幾難？」


 
我語塞了。
的確，要得到一個人的電話號碼其實不難。
記得小學時，我也很簡單直接地拿到了考全級第一那女生的電話號碼，而原因恰巧就是問功課。
小時候易如反掌的事，怎麼長大了便覺得很艱鉅，做到了就像得到了上天眷顧？
是因為人大了，開始顧及面子，顧及別人的評價，怕失敗，怕給別人恥笑的關係嗎？
不過是一件芝蔴綠豆般的小事，有必要如此害怕失敗嗎？進一步來說，真的會失敗嗎？
連問心上人拿電話號碼的勇氣也沒有，真的能把對方追到手嗎？
 
「不過呢，拎到佢電話都算係一個好開始，繼續上啦，阿宅！」劉華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唔……希望佢唔會咁快唔理我啦……」
「好人好者點會無啦啦唔理你呀？慢慢嚟唔好咁心急啦！」
「唔……」
 
我知道劉華很支持我，也很樂意當我的軍師，但老實說，我真的沒有自信。
一個自升上中學便幾乎與女生絕緣的毒男，能夠拿出甚麼自信？能夠與一個女生熟絡，已經是上天的恩賜，要追到她？簡直是痴人說夢。
 
「你睇下街上面幾多美女與野獸，油頭暗瘡死肥仔都可以拖住條索女，你又冇乜暗瘡，衣着又整整齊齊，一定得嘅！」劉華不時也會這樣鼓勵我。
「你夠係萬人迷啦！你追到你女神未呀？」我每次也是這樣反擊。
「我未發力姐！況且你睇下，啲師妹不知幾冧我！係我拒絕晒佢地咋！」
「班師妹恐龍嚟架啵……」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