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看著鳴恩殿偏殿上的顯示板 "又不見了……"
聖女瑪璉早已回到殿內,問道 "黑千淵嗎?"
"嗯。狀態列表又斷開了,有人把他困在異空間中。"
"又來?煩不煩?要不把他關在我們殿內算了?"
"寧斯堡將軍的孩子,不好說關就關。"
"為什麼不可以?就因為朱雀旗脾氣暴躁?就算如此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也得讓步。"
"沒證沒據,今天我們帶走黑千淵,明天其他將軍也可認為我們會帶走他們的孩子。走一步,看五步,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我明白了……那麼,找他?"
"這是必然的,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 藍玉頓了頓 "樹海?"
 




他原地愣住了好一陣子,又反手平舉,一個顯示投影從手腕上冒了出來,上面顯示著生缺生的實時動向。
身為國家最頂尖層級的管理者,管理層的生命體征、狀態、位置、行程等詳細內容會在極少數的人之間流通,以應對管理者有任何不測。
 
管理層中六位總理,各自有其派系,藍玉作為生缺生一派的追隨者,被生缺生親手授予他的實時動向。
 
此時實時動向的地點同樣標示著樹海。
 
瑪璉很好奇藍玉的終端顯示著什麼,卻又不敢偷看。
 
"難不成黑千淵被生總理帶走了?" 他喃喃自語。




"那管不管?"
"向總理確認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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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黑才剛剛成為'狂徒',菲倫慘劇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正處於最無情最冷血的階段。
 
太明獸極手持能夠掌握命運的神器,他知道在不久的將來,衪肯定也會像操縱小爾一樣殺死他。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必須完成天上高原的使命。




 
黑千淵穿上了暗月。
 
不久後,寧斯堡堡主白羅倫斯加魯特就被一個身穿動力裝甲的高端甦醒者殺害。
那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臨死前,佈滿皺紋的臉露出了微笑。
 
'真好……真好。'
'謝謝你。'
黑千淵當時回答道 '不用客氣。'
'你應得的。'
 
說罷,就回到戰鬥機上面,突破了寧斯堡的防線,大搖大擺地離開寧斯堡。
 
之前就展開了一段短暫又傳奇的故事。
 




黑千淵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
旁邊是在叫叫嚷嚷的鏡,她正在用力拍打他的臉。
 
熟悉得讓人安心。
 
"我又倒下了?"
"對,那個用空間的傢伙偷襲了你。"
"對付我用不著偷襲啊。"
"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留點面子嗎?"
 
黑千淵環顧四周,隱隱約約有種違和感,他感覺自己來過這房間。
輕輕的感覺一下,這個質感……這是用鋼鐵造成的被子。
還有床、桌子、衣櫃、時鐘、筆筒……
 
桌面上是一排錄音帶大小的資料片,他依稀記得自己偶爾會錄點什麼到裡面。




指尖觸碰到資料片的瞬間,他全身顫抖一下。
 
"那些大概就是'禁忌知識'喔。"
說話的人出現在門外,大門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那個天賦是'單挑'的百約巴克。
 
"什麼禁忌知識?"
"像是這個……" 百約巴克抽出其中一張資料片 "這是'跟自己溝通的方法'。"
"我輸入這卷資料的時候是不是在念中二?"
"你在小瞧你自己?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禁忌'哦。"
 
陡然,百約巴克把資料片的金手指位置徑直插入黑千淵的前臂上。
一排金色的金屬片刺穿他的皮膚,再深深插入血肉之中,微弱的電流攀附到紅血球的表面,再傳導入大腦。
 
一秒鐘,黑千淵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什麼轟炸了幾遍。
視線猛的恍惚起來,就好像有無數個人數在自己眼前飄忽,又重疊在一起,依稀能看見是個矮小、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發出稚嫩,又堅實得可怕的聲音。
'黑……千淵~~'
 
一隻寬大的手掌重重拍落在肩膀上,黑千淵猛然回過神來。
 
"你偶爾就會這樣,愣著失神,然後就得有人提醒你,讓你回歸現實。"
百約巴克說道 "感覺如何?"
"有些……暈乎乎?" 黑千淵晃了晃腦袋,盯著他道 "好像有兩個你了。"
"媽的,艾!你家博士得幻覺了!"
"哪裡哪裡?!淵仔?!你沒事嗎?"
 
一個綁頭上面紮兩顆丸子的女大學生火急火燎的撲入房間,一巴掌轟左黑千淵的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沒事吧?還好嗎淵仔。"




黑千淵是不痛沒錯,但不免還是有點不爽,他看見的幻覺變成三個了 "你誰?"
"忘了我嗎?黑黑,也是啦天上高原的人讓你失憶了。"
 
難不成是我聽錯了嗎?她好像一直在變換對我的稱呼。
 
她的手揮優美的圓弧,氣流順著她劃動的軌跡穿梭,開始染上了屬於風的藍白色。
風圍繞著她身邊流動,偶爾會有宛如雪花一般冰冷的顆粒飄零,她的身形像慢動作擺動著,事實上卻飛快的完成整套儀軌。
氣流最後聚集於她的腳底之下,形成象徵著儀式術的術式,她的手背浮現朦朧的光暈,猛然拍入黑千淵的胸膛。
 
黑千淵受到猛擊,散渙的目光卻重新凝聚出焦點,回過神來,眼前只剩下一個艾。
 
他生氣道 "你打我了?"
"哈哈,就連蠻不講理的地方也一樣,博士果然還是博士。"
艾挽著他的手說道 "就算是你創造的戰法,以現在的你來說要重新學會還是太危險了,那可是'禁忌'的知識。"
 
在吸收了資料片後,黑千淵大概明白所謂'禁忌知識'是什麼樣的東西。
他悚然一驚,怪不得'狂徒'可以橫掃席雅。
 
狂徒與狂徒以外的人打從一開始就有根本上的分別。
一般的戰法向遠方偉大的存在獻祭,偉大存在給予反饋。兩者的距離相差無數層空間,這樣一來溝通那位存在時的獻祭的力量在傳送的路上會有所消耗、那位存在的回饋穿過無數層空間到達祭司身上,在遙遠的路途中也同樣會有所消耗,效能轉換率低了幾個層次。
 
而狂徒則把自己本身視為'偉大的存在'。
他在腦中創造另一個精神,供奉著他、向他獻祭,那個精神就會像煉金術一樣把他獻出的體力、血肉轉化為力量,再回饋自身,整個過程近乎零消耗,而且速度極快,往往一個手勢,一個意念就能發動狂徒獨有的戰法。
 
這就是'跟自己溝通的方法',超強,超硬派,超帥!
只是有個小缺點,就是跟自己溝通時有可能會瘋掉。
 
儘管如此,這可謂顛覆所有甦醒者的認知,就好比有人在只能用燭光照明的古代突然發明了電燈泡。
 
黑千淵再一次思索著……嗯,我以前大概是一個天才。
 
怎樣創造精神、怎樣轉化祭品、怎樣把轉化後得到的力量化為戰法,以身體為媒介打入現實,並不是一種'跟自己溝通的方法'的知識就可以解決,狂徒揉合了數種禁忌知識,才能在無信仰的情況下使用戰法。
 
黑千淵感覺他能使用從無數層空間劈出砍擊,殺向吟遊詩人的那招戰法。
 
想到這裡,他的手伸向第二張資料片,艾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飛他的手掌 "你真的會瘋掉哦?"
"你能不能再用對我用一次剛剛那招戰法?超有效。"
"精神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東西,我只是把知識對你的影響暫時驅散掉,但每次驅散後或多或少都會殘留著零星的瘋狂,只有以前的你才有那種驚人的意志力可以駕馭知識。" 艾盯向桌面上的資料片 "你得更努力一點哦。"
 
黑千淵大概知道君無把他藏起來的用意了。
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他,另一方面是要他再度變強。
至於為什麼讓他變強,他認為君無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陣劇烈的晃動,黑千淵被打個措手不及,他踉蹌一下才站穩身體。
 
艾看向頭頂,視線卻是彷彿穿過了天花板,到達某個地方 "打到來了。"
"什麼打到了?"
"不知道,聖裁會?或是說東塔伽藍,反正都一樣。" 她無所謂的呼口氣 "他們想要搶走你。"
沉默了一陣子,她又道 "已經開打了。"
 
又是房間一陣搖晃,再停止下來。
 
"打完了。"
"結果呢?"
"當然是他們被揍得滿地找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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