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陳定堅忽然有點想家,他在這邊這麼多年,已經是移民了。於是他申請在抄賣城展出自己一系列的作品,抄賣城藝術館批准了。
 
這幾年來,雖然陳定堅有和父母用電話聯絡,但因為父母學不懂視訊聯絡,無論怎樣解釋,現在的視訊已經簡單得按一個掣已經可以使用,他們也學不懂,說很難。所以他們這些年都是沒有見過面的。
 
陳定堅帶著女朋友雅詩回到自己家鄉,雅詩小時候也是在抄賣城長大的,不過十歲時就和家人移民到民主帝國了,沒有回來過,這次就趁著開畫展的機會,和男朋友回自己的出生地重遊,順便見家長,可謂十分忙碌。
 
陳定堅回家鄉後,立刻回家探望家人。回到家,父母看見自己的兒子,容光煥發,臉色紅潤,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陳父很高興,說:「衰仔,終於回來了,快過來坐坐,和我捉棋呀!」陳母第一句就問:「你做了律師嗎?」陳定堅說:「甚麼律師?從來想沒有想過,也不會做。」陳母大叫:「這只不過是做母親的小小心願,為甚麼你這樣也做不到?就是因為我小時候沒有機會讀書,做不到專業人士,所以才將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
 
陳定堅說:「媽,你怎麼還是沒有變過的,我當然明白你的苦心,但最終,你們上一代的人為何這麼執著一定要讀大學,一定要做專業人士,背後的真正原因是甚麼呢?」陳母想了一會,眼珠左右不斷轉,在五秒內轉了一千下,她說:「是為了賺多點錢吧,令生活安定不用擔憂,我們以前窮得沒有褲子穿。」他們一回來就吵架,完全把女朋友冷落在身旁。
 


陳定堅說:「我在外國努力了很多年,終於成為有名的畫家了。我的客人都是富豪,名人,巨星,我幫他們畫畫都是收以百萬元計。就算我以後躲在家甚麼也不做,也不會餓死的。這樣你滿意嗎?」陳母說:「不滿意,因為不是正正當當的職業,會有機會失業的。一定要跟隨大公司,或者政府,有一個職位,這樣才可靠。」陳定堅說:「但那只是做僱員,說穿了還是打工,但現在我是自己開工作室,是自己做老闆呀!」陳母說:「但畫家都不是一種工,要是一種工呀。」
 
陳定堅說:「其實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在自己的家鄉舉辦畫展。我之前給你們的資料就是了。順便介紹我的女朋友給你們認識,這就是雅詩了。」陳父說:「你好你好。你媽都不懂帝國文,我都只認識一點吧!」陳定堅說:「遲一點會有抄賣文版本的。你們記得來呀!」
 
陳母問雅詩:「你是處女嗎?」雅詩望了未婚夫一眼,覺得很尶尬,臉紅耳赤的不說話。陳定堅立刻說:「媽,你怎麼問一些令人難堪的事?現在甚麼年代?就算不是也不太要緊吧?」陳母不理他,又問雅詩多次:「你是處女嗎?」雅詩見陳母咄咄迫人,忍不住說:「我不是,但第一次是給了你兒子,行嗎?」陳母說:「那也好點⋯⋯」陳母轉頭又問兒子:「那你幾時考律師?」陳定堅不理她,和父親說:「先和你捉會棋吧!」陳父說:「好呀!」
 
本身陳定堅還想和父母一起住幾天,但母親這麼麻煩,女朋友感到受辱,無論如何也不想和陳母一起相處。於是他對父親說:「爸,我在這裡待不下去,我們要出去租酒店,先和你捉多盤棋吧!」陳父說:「好吧!」之後陳定堅和女朋友收拾好東西,就出去租酒店住了。
 
過了幾星期,畫展終於開了,除了「圓夢」外,其他畫作都是新近畫的,相信不久之後這些畫都會被搶購一空。開幕禮當天,陳定堅演講了一番,女朋友含情脈脈的坐在台下聽著。然後他就看到絕對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的身影。他居然看到史密智!
 


演講完後,他就走過去寒暄一番,說:「史密智先生!甚麼風把你吹過來炒賣城的?」史密智說:「不用叫我先生了,不過這陣子量霸也有重要的生意和你們這邊來往,所以我過來了。不暪你說,我們正在建造一個最新型號的人工智能機械人原型機,造好後才拿回去量產。所以這陣子都會在這邊跟進這個計劃。」陳定堅說:「這很厲害啊!」
 
史密智說:「其實你們這邊人才濟濟,為甚麼人們都那麼喜歡上班而不是做自己擅長的事情?」陳定堅說:「你是怎麼發現的?」史密智說:「我在這邊看人們的神態和工作時的表情,都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工作,而且做很長的時間。我問他們時,他們也有自己的興趣和想法,但都沒有實行,每天就只是上班上班。」
 
陳定堅說:「這是因為我們受的教育,社會環境,都是金錢至上,覺得金錢才是最重要。而且這邊很多東西都抄賣得很貴,尤其是樓價,大家為了買樓和租樓都花了所有的時間去賺錢了。」史密智說:「原來如此,但你是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到最後你比他們更有錢,走得更遠啊!」陳定堅說:「其實是的。」史密智說:「他們應該多學學你,你記得多點分享自己的故事呀!」陳定堅說:「會的,當然沒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我最感謝的是你。」史密智說:「不用客氣,總會有人給你機會的。」
 
這時陳父母來了,陳定堅揮手叫他們過來,說:「這就是提攜我的恩人史密智了。」他們互相握手打招呼。史密智說:「你的兒子很厲害,畫的畫很受歡迎,很值得自豪啊!」陳父充當陳母的翻譯。陳父說:「這些畫真的是你自己一個畫嗎?」陳定堅說:「當然!」
 
陳母說:「這些畫一堆堆顏色,很奇怪,都不知在畫甚麼。連一幅寫實的畫也沒有,連一幅律師的人像也沒有。」陳母不懂說帝國文,於是陳定堅說充當翻譯和史密智說:「她說這些畫五顏六色很有趣。」史密智微笑。
 


陳母哭著說:「為甚麼我的兒子是做畫家而不是做律師。」陳父說:「別在這裡吧!」陳母哭著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律師行叫他們明天讓你去見工。」陳定堅很無奈的對史密智說:「抱歉,我母親只是有點兒感觸吧!」史密智不明就裡,說:「當然,我是她也會感觸吧!」然後陳父就扶住妻子離開了。
 
陳母心情平伏後,果然打電話給律師行預約見工,接線生說:「太太,現在我們見工已經是用網上報名的,你叫兒子報名來吧!我們會有人看資料,再看看你兒子合不合適我們的工作。」陳母說:「但那是我的兒子啊!」接線生說:「我明白,不過我們也要跟程序做事呀!」
 
陳母說:「如果我的兒子是陳定堅呢?」接線生說:「甚麼?」陳母說:「畫畫那個呀!」接線生說:「哦是陳定堅,他舉辦的畫展我也未有空去。」陳母說:「不去也罷,看畫都沒用的。」接線生笑道:「怎麼沒用?他幾年前已經發達了,打斷腳也不會餓死呀!」陳母說:「我是他的母親呀!」接線生說:「哦,是呀,那真好,兒子那麼厲害。」陳母說:「厲害就不畫畫,做專業人士吧!」接線生說:「畫畫也很專業吧!雖然有點不同。」陳母說:「不專業,你現在預約不?再說廢話我就投訴你!」接線生說:「你是哪來的瘋子,胡亂說話,冒認別人母親,正正經經找扮工作吧!別玩電話!」然後就掛上了。陳母一肚子氣,繼續打去,對方一聽到她的聲線就認得是玩電話的,沒有人理會她。
 
本身陳定堅都想,這麼久沒見,多點探父母聚舊。連續幾天,陳定堅只要在家,母親就會苦口苦面的望著他,然後問:「你幾時去申請做律師?」結果他還是覺得很煩,沒坐多久就走了,陳母來到他的面前,臉頰脹得通紅,瞪眼大叫說:「如果我看不到你在回外國前做到律師,我就死!」陳定堅說:「你威脅我也沒有用,那不是我的興趣,而且要讀也要花很多時間和金錢啊!就這樣吧!」然後他就走了,只留下可憐母親一人對著空氣大叫。
 
陳父說:「你為何這麼迫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太緊張?要不要看看醫生?」陳母說:「我再被這個死仔迫害的話,就真的要人收屍了。」陳父說:「去看看醫生定驚吧!我堅持。」
 
結果他帶了妻子去看醫生,陳母剛坐下,醫生看了她一眼,就說:「完全正常沒問題。」然後開了一點口服鎮靜劑給她,就這樣收了一萬大元診療費。
 
陳母回家吃過藥後,想起兒子不是律師,悲從中來,眼淚潸然流下。藥力慢慢來了,但陳母並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她一邊大叫,一邊在家跳。陳父說:「甚麼鬼?快點去睡吧!」陳母的臉脹得通紅,大叫:「律師!」陳父說:「就算我怎樣開解你也沒有用的,如果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我明早還要和朋友飲茶。」然後他就進房睡了。陳母吵了幾小時,累了才睡覺。
 
第二天陳母繼續試試吃藥,吃完藥力差不多發作又在大叫,還在樓下跑步跑了五小時才回來,之後一直這樣,陳父看到都在嘆氣。


 
畫展完結後,陳定堅就準備帶女朋友回外國。父母都不捨得去送機,陳母還在大叫:「再見了,大律師!」旁人不知還以為他真是律師呢!陳定堅說:「不是的,不會的。」然後就走了。
 
轉眼又過了一年,陳定堅終於準備好和女朋友結婚了。於是他打網絡電話和父母說起,想邀請他們過來一趟玩玩。陳母忽然想到一種方法可以威脅兒子做律師,她笑道:「如果你不做律師的話,那我就不過來了。」陳定堅說:「媽!你怎麼這麼威脅我呀!都說了不會做了,還這麼堅持。我結婚是一生人一次的大事呀,你們過來,見識一下外國風情也好呀!」陳母說:「是呀!做律師也是一生人一次的大事呀!你不趁年輕時去做,難道中年才去考嗎?」陳父又說:「兒子呀!如果你媽媽不去的話,我也不過來了,以免留下你母親一個人在這邊吧!」
 
陳定堅和雅詩商量後,雅詩想了一個點子,決定屈服一下,騙母親過來。這次由雅詩打過去和陳母說:「婆婆,我們非常希望你們今次能過來,所以我已經四處看律師的資料,看看有沒有機會讓定堅他入學或者實習,很快就有消息了。那你們還會過來嗎?」陳母說:「你真懂我心,那我們就過來吧!」於是陳父母就過帝國觀禮了,並住在兒子的家裡。
 
婚禮無驚無險的過後,陳母又再問兒子考律師的事。陳定堅帶母親去自己有幾千呎大的工作室,陳母本身以為他是帶自己去見法律界人士,然後他就讓母親看自己最新系列的畫作 –「母親的期望」了。
 
這是陳定堅唯一一個寫實派的畫作系列,這個系列共有十幅畫,內容都是講述假如自己走了法律界這條路會如何。有一幅是畫法院的,有一幅是自己在法律學院前畢業的畫像,有一幅則是自己在法庭上為客人辯護的。
 
他對母親說:「也許我對法律沒有興趣,但在想像中,這套畫作中,我很投入的畫出了如果我成了律師之後會怎樣。」陳母說:「那即是之前媳婦說你會搜集資料是假的,是騙我的,那淫婦騙我!」陳定堅說:「不,我的確有搜集資料,你看我的畫每幅都很仔細,如果完全沒有資料又怎麼會畫得出這麼豐富的內容?」陳母忽然大叫著衝向畫布,把其中兩幅撕爛了,陳定堅走過來抱著母親,說:「別這樣吧!你不喜歡就算,別破壞我的畫!那可是我的傑作,而且很值錢。」然後陳父和兒子就抱著大叫痛哭的陳母走出工作室了。
 
陳母天天失眠,於是去看醫生,要醫生開出十倍劑量的鎮靜藥。她吃完後,就立刻去跑步二十個小時才回家。陳父不知老婆是失蹤了還是怎的,害怕得報警。警察看到陳母跑完步回家,就說不用擔心吧!第二天,陳母吃完藥後又去跑步了。大家都拗不過她。
 


就這樣發狂了兩星期後,陳母忽然有天深夜凍死在街上,第二天才有人發現她的屍體。陳父剛睡覺就收到警方通知說他的妻子死了,他立刻哭著去找妻子。
 
陳定堅正在準備去學校演講,也收到警方通知去認屍。他唯有對學校臨時說有家事改期。只見母親雙眼瞪大望著自己,嘴巴鼓圓,彷彿想說出「律師」兩字一樣。母親客死他鄉,陳父唯有帶走她的骨灰回家,兒子則就帶著母親的衣服和飾物作留念。母親死了,陳定堅悲從中來,從此變得鬱鬱寡歡。此後他的畫作中畫的不是開朗輕快的圓點畫,而是猶如濃濃血液的「血漿畫」。
 
母親死後四十九天後,這天深夜陳定堅剛好仍在畫畫,他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輕聲說道:「律師⋯⋯」他轉頭一看,看到半透明的母親的身影,這是母親的幽靈嗎?難道母親死後也不安息,要回來提兒子當律師嗎?陳定堅說:「不用了謝謝。」陳母的幽靈繼續說:「律師⋯⋯」陳定堅大喝一聲:「不要!」
 
母親的幽靈立刻消散了,陳定堅回家後,並沒有和老婆說起這件事。第二天,陳定堅在家中深夜上廁所,忽然母親的幽靈又出現,幽幽的說:「律師⋯⋯
 
陳定堅又再大叫:「不要!」母親的幽靈又消散了,第三天也是如此,陳定堅心想不如買個小喇叭吧!於是每天晚上他每看到母親的幽靈出來,「律」字都未說出口,他就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吹喇叭一下「嗶」!母親的幽靈又消散了。
 
後來,陳定堅帶著妻子回外國,生了兩個孩子,但幽靈繼續跟去了外國。慢慢的,陳定堅不再深夜在工作室畫畫,而是每晚調鬧鐘的時間在深夜,準備等母親的幽靈出現。這天他有點累回家,倒在老婆身邊呼呼大睡,深夜三點時母親的幽靈又出現,叫了十幾聲「律師」後他才醒來,立刻拿起手邊的小喇叭就吹。妻子嚇醒了,兩個睡在旁邊的嬰兒床的兒子也在大哭。妻子就在罵他:「你在做甚麼?兒子都被你嚇醒了!」陳定堅解釋了。妻子說:「你用喇叭沒有用的,我們請法師來吧!」
 
於是他們給了幾萬元請法師來,法師念念有詞,揮舞他的符咒,然後他說:「對方的執念太深,我暫時趕走了他,但只要一天不令對方放下塵世的願望,一日也不會安息。」幽靈真的沒來一星期,一星期後又再來了。
 
陳定堅手上還有很多母親的遺物,他想起以前的電影說過幽靈可能附身在遺物身上,他怒得把所有母親的遺物拿到走廊去燒掉。妻子看到,高呼:「你連和母親一起生活的合照都燒掉嗎?」陳定堅大聲說:「燒!」這時他已經有很大的黑眼圈,有點兒著魔的樣子了。結果幽靈又沒出現一個星期。


 
七天後母親的幽靈又回來了。陳定堅為了不阻礙妻子和兒子睡覺,他自己一個人挑戰幽靈,於是他索性晚上不睡覺等幽靈出來,然後用喇叭嚇走她。
 
他想起小時候看過一套電影叫『夢之猛鬼』,話說有個住在夢之村的孌童癖怪男人,每天都在誘姦兒童。後來被村民聯合一起亂刀殺死,於是他的幽靈回來復仇,出現在村民的夢中,令他們夢遊自殺。村民們無論火化他的屍體,遺物,他都可以在下集復活,因為他說:「只要一天夢之村還有人記得我,我就可以復活。」如果這樣的邏輯可套在他身上,即是只要他未死還記得他的母親,幽靈可以繼續來煩擾他,
 
於是他開始每天吸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也不知道母親的幽靈是真的出現還是自己的幻覺。妻子知道後來勸他,他也不理。就這樣,一年後他死在自己的工作室,這一年只畫了幾幅濃血畫,遺作是「母親」,他在像人一樣大的畫布上畫出了母親的臉,呆呆滯滯,眼圈又黑又大,嘴巴半張好像想說「律師」的「律」字一樣。濃血畫很多人買,但這幅母親畫得太恐怖所以沒有人買,好像看到這幅畫已經感覺到他母親的執念一樣。
 
雅詩傷心欲絕,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她唯有繼承賣畫的巨款,獨力養大兩個兒子。母親的幽靈就沒再出現了。
 
十八年後,兩個兒子都長大了,兩個都臨近選讀甚麼大學,選甚麼科。大兒子準備讀體育科,將來當教練或體育科老師。小兒子還未決定讀甚麼,他商科的成績好一點但他好像對法律興趣大一點。於是他忐忑不安。
 
當天深夜,祖母的幽靈又再次在衣櫃後出現,不斷說:「律師⋯⋯律師⋯⋯」說了幾十聲,終於吵醒了小兒子,嚇得他大叫,幽靈立即消散了。母親和哥哥都來看他,他說了事情的經過。母親心想:「難道又來了嗎?已經過了差不多十八年沒出現過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也是如此,但第三天時連父親的幽靈也出現了,只見祖母的幽靈一開口說「律師」,父親的幽靈就立刻大叫「不!」祖母的幽靈露出失望和呆滯的眼神,然後消散了。之後幾天仍是如此,於是小兒子不敢再關燈睡覺,他問母親:「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呢?」於是母親說起了丈夫的夢想是畫家,但祖母很希望兒子當律師,接受不到兒子是成功的畫家,結果死不瞑目。
 


小兒子聽到這裡,忽然恍然大悟,說:「媽媽,我知道自己要讀甚麼科了,是讀法律,我要做律師!」雅詩說:「你是真的有興趣嗎?不是被幽靈迫吧?」小兒子說:「不是呀,我是真心的,你看我平日也喜歡看判案的新聞和法律的劇集。」雅詩說:「那真好,你就去報吧!」於是他真的報讀了法律學院的法律系。
 
晚上,一家三口決定等幽靈出現。祖母和父親的幽靈又出現了。祖母的幽靈又幽幽說:「律師⋯⋯」父親的幽靈剛想大喝,小兒子立刻說:「嫲嫲,我報了法律系了,我不肯定成績夠不夠做專業的律師,但至少是讀法律了。你可以安息了!」
 
祖母的幽靈呆了半晌,慢慢露出了微笑,眼圈也消失了,她流下眼淚,父親的幽靈也流下眼淚,露出笑容。兩母子的幽靈攬在一起,發出了光,然後就消失了。
 
三人也覺得很感動,攬作一團。
 
後來,大兒子真的做了體育老師,小兒子真的做了律師,大家也達成了自己的夢想了。就正如雅詩經常教兒子的:「夢想無謂對錯,無分哪種技能和職業,只要做自己喜愛的事,表現最佳的自己,那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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