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之四╱可能一切都是徒勞

  雖然對於上學這件事千萬般不願意,可是我在之後那天還是乖乖的回到了學校。

  雖然差不多每堂都在睡覺就是了——昨晚我哭完以後,根本沒有一絲睡意,乾睜着眼看窗外日出。

  失眠夜裏,我還曾經對於上學的情況作了好幾個設想——到底我該如何面對你,到底你又會怎樣對待我,到底我還能跟你說些甚麼等等。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天回到學校之後,我根本沒能跟你說上一句話。





  整天感覺都浮浮沉沉、混混沌沌——我好像還發過夢,不過夢的內容卻完全想不起。整天就只是在「腦袋一片空白」以及「與周公下棋」兩者間徘徊,不要說有關你的事了,連老師說了些甚麼我也不知道。

  這天就如一般通宵趕做功課後的上課日,我甚至提不起精神去看你一眼。

  諷刺的是,到了這天晚上,我腦袋卻精神得很。

  我躺在床上,想着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像站在洪流中央,一切發生過的、一切未發生的和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混雜成一個又一個巨浪向我襲來,但我卻就只能凝視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浪潮淹沒。我伸出手,嘗試去抓著些甚麼,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於是更用力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以在這缺氧的空間中尋求一絲空氣,以在這無盡的寒冷之中尋求到一絲溫暖,以在這無窮的黑暗中尋求到一絲安心。





  可能我哭出來會比較好——我在意識的一隅如此想到,但我卻怎樣擠都擠不出一點淚水,只能呆滯望着書桌一角。

  那裏本來是放了個小時鐘的,但卻被我摔破了。我為何就如此衝動呢?我為何就如此失控呢?

  可惜直到夜的盡頭,都沒有人回答我的疑問,我就緩緩沉沒在這讓人窒息的黑暗中——對,就結果而言,我睡著了,還要睡得極為安穩,一口氣睡到天明。

  睡醒之後,頭腦就如新生一樣明晰,倒也不像之前那天如此雜亂,我也說不清何解。

  我只知道突然一切都結束了,突然一切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