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河明居鑽石山》(是咁的,我發現打喪屍有得升呢): 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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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個涼亭附近行走嘅老人家,好多兩條腿都冇肉,明顯已經坐輪椅訓病床多年,唔可能有力企返起身。
但係佢地每一個,都喺度行緊。
只係佢哋表情呆滯,就係一般晚期癡呆咁嘅樣:我估佢哋根本唔知自己做緊乜,只係隨機走動……
就好似啲喪屍一樣!
「呢個……就係阿詠所行嘅奇蹟?」
我驟然記得,喺我阿嫲過身嗰時,阿詠曾經講過:
『點解人係會死?就算靈魂夠鐘要走,唔可以俾剩低嘅部份繼續留喺度,安慰仲在生嘅親人咩?』
阿詠……到底用佢嘅《無玷者》,對啲重度癡呆病人做咗啲咩嘢!
我成身毛管戙……
咁樣……係啱嘅咩?
我仲本能咁追蹤住施永義留落嚟嘅血跡,條血線直接穿過個涼亭……我毫無防備咁走入啲老人家當中……
佢哋並冇當我係獵物。
而好奇怪,我明明覺得佢哋只係行屍走肉,但我就咁打直行過,竟然唔需要避人,亦冇老人家俾我撞到……
係佢哋施施然咁,讓開條路俾我行!甚至我懷疑佢哋有預判,完全睇唔出有避開我嘅痕跡,但好自然,我向前行出一步,下一步就有路……
佢哋……並唔係冇意識!
我留意到,有啲老人家同我擦肩而過時,佢哋嘅眼球係會俾我牽動,轉過嚟好似望一望我咁……甚至喺佢哋毫無神氣嘅眼珠入面,我隱約見到一啲復甦嘅神采!
呢啲神采,一閃即逝。
係我一廂情願嘅幻覺?我唔清楚。
正當我苦思緊阿詠咁做有咩問題嘅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嗌我!
(天仔!)
呢把聲我記得!
係我阿嫲仲喺醫院時,隔離床個阿婆把聲嚟!我同佢傾過好多次偈,佢亦跟我阿嫲嗌我做天仔……
喺呢個世界上,只有佢哋會咁樣嗌我!
我馬上轉過頭!
發現個阿婆就喺度……佢同我阿嫲病情唔一樣,兩年前我阿嫲過身時,佢仲算係初度至中度……但係而家我睇落,佢應該已進入晚期。
「阿婆……你嗌我?」
我忍住眼淚咁問佢……
個阿婆表情癡呆,口擘擘咁,應該冇咗講嘢能力……
佢喺心入面嗌我?
而且唔知點解,我感到阿婆好想好想話俾我知一件事……
就好似叫我小心咁!
就喺呢個時候,我突然本能趴低!
原來有隻喪屍匿咗喺涼亭條柱後面,突然向我撲過嚟!條屍就咁躂咗喺我背脊上面,我一個翻身擒返佢喺地,幾吓扭打,我掹咗佢個頭出嚟!
「嗄!嗄……」
我馬上抬頭望吓,啲老人家有冇事……
佢哋冇一個俾頭先嘅扭打撞到,又係好似冇事發生咁,只係同現場保持咗少少距離。而見我殺咗條喪屍,亦好似禁區解除咁,慢慢行返入嚟……
係多咗幾個老人家開始望住我,眼神有時帶住丁點好奇。
我而家先發覺,呢個涼亭旁邊有道鐵閘,唔知係冇鎖定個鎖被整爛咗,呢一刻係可以直出沙田坳道,同條屍河冇任何物阻隔。
但係出面啲喪屍,好似冇見到啲老人家咁。
而匿喺涼亭伏擊我嗰條屍,亦無對啲老人家出手。
咁即係話,呢啲老人家,並唔會俾喪屍視為獵物!
「原來阿詠唔係要帶走啲老人家……佢施展嘅奇蹟,令佢哋喺呢個喪屍世界,唔再成為拖累!」
我腦裏面仲係千頭萬緒,因為呢件事嚴重衝擊緊我價值觀。
但係我好快就認清咗一點:
我唔可以久留!
喪屍冇經呢條路走入嚟,係因為佢哋以為呢度冇嘢食(加上雖然鐵欄半開,但始終有噴到殺蟲水);但係只要我繼續喺度,就等於引緊佢哋入嚟。就算老人家唔係目標,俾啲喪屍順勢衝入醫院都唔掂……
我要繼續沿血路去追施永義同阿詠!
如果唔係呢一幕太過超現實,我根本唔應該喺度停留……
我繼續追蹤!
喺走出呢個小花園前,我不禁回頭一望……
啲老人家竟然全部望向我呢邊,就好似根據各人狀況,有快有慢,但都因為我嘅路過,而喺神智上產生咗一啲刺激。
究竟佢哋係咪單純只係行屍走肉?有冇可能慢慢恢復神智,或者重新學習生活能力?
我唔知道。
或者我根本冇命去見證佢哋將來會變成點……
但喺當下呢刻,我直覺感到,佢哋喺度同我打緊招呼……甚至,似乎喺度向我懇求,救返一個佢哋心裏面最重要嘅人?
無玷聖母。
「嗯,」
我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