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七十章之三
喺我遲疑緊嘅時候，餐廳內響起浪漫嘅音樂。Miss 聞聲後兩眉一揚，興奮咁捉住我雙手就話：「啊！係呢首歌呀！」
心事出突然，我個腦仲刮緊思緒風暴，Miss 就帶我行出舞池跳舞。我思緒一時間調節唔到，搞到成個人呆晒企喺舞池中間。
Miss 捉實我兩隻手開始跳，佢見我成碌木企喺度，就叫咗我幾聲：「低B仔？低B仔？」
「呃⋯⋯係！」我回一回神，對佢勉強咁笑。
「你怕醜呀？」佢嘲笑我咁講。
「哈⋯哈⋯⋯我⋯⋯唔識跳舞架。」
我回神之後，先發現而家舞池冇咩人，自己成為全場餐廳嘅焦點，搞到有少少老尷。我冇預計到佢突然興起捉我出去跳舞，我只好紅住面，對Miss傻笑
「唔緊要啦！我教你呀！」Miss Wong好似返去讀書時代咁鍾意玩。初初我好介意旁人嘅目光，但見Miss Wong開始沉醉喺音樂之中，我就放膽同佢一齊跳。而我個心好似⋯⋯冇咁鬱悶？
而家Live Band夾緊一首好出名嘅英文舊歌。只聽見旋律好慢，鼓聲伴住結他同琴聲，三者奏出嘅前奏帶出一種神奇嘅化學作用，令我眼內嘅一切慢慢化開、朦朧起嚟，遠處嘅燈飾都化成一個又一又一個水晶似嘅光圈。四周洋溢住浪漫嘅氣氛。
此時燈光彷彿暗淡起嚟，令我嘅注意力放喺Miss Wong嗰雙美麗動人嘅雙眼。佢漆黑嘅瞳孔正反映舞池上嘅燈光，恰似旋轉中嘅星河。我未見過佢雙眼原來可以咁靚。心頭一熱，我忍唔住喺Miss額頭錫咗一啖。
「嗯⋯⋯」Miss羞澀咁叫咗一聲，佢雙手就掛咗喺我頸上。我亦都輕輕抱住佢腰，隨醉人嘅歌聲搖曳。
「It's late in the evening
She's wondering what clothes to wear
She puts on her make up
And brushes her long blonde hair」
「嘻⋯⋯低B仔知唔知呢首歌叫咩名呀？」Miss喺我耳邊溫柔咁講。
「⋯⋯嗯⋯⋯有啲印象⋯⋯」
「And then she asks me, "Do I look alright?”」
「嘻！咁⋯⋯我今晚靚唔靚呀？」
佢又會同首歌夾得咁啱嘅？
「And I say “Yes ! You look wonderful tonight.”」
Miss Wong冇諗到我會唱住去答佢呢個問題，驚喜笑出聲，就話：「點解你會識呢首歌嘅？」
「阿偉囉。個衰佬成日聽埋啲舊歌，之前夾band話夾呢首嘛。」
「哈⋯⋯估你地唔到喎。」
「你呢？點解頭先一聽Intro就咁開心嘅？」
「冇呀，諗起細個啲事啫。屋企同學校好嚴，全年就得一日係好開心。」Miss Wong羞澀一笑，一面回憶舊事咁。佢攬咗落嚟，喺我耳邊話：「中學嗰時我係讀女校嘅。每年學校都會同男校搞舞會。當播緊呢首歌時，啲男仔呢就會主動邀請心儀嘅女仔到舞池跳舞。其實每年都係女多男少，唔係個個女仔都有得跳架。」
「冇男仔邀請嘅女仔未要坐成晚冷板凳？」
「係呀，好慘架。冇咁靚嘅女仔要喺舞池外面睇人跳舞架。」Miss邊笑邊嘆氣：「你地啲男仔就係咁架啦，見到靚女就一窩蜂埋去爭住邀請人去跳舞。」
「哈⋯⋯你其實係咪想講我知，你嗰時好多男仔爭住要同你跳舞呀？」
「唔係囉⋯⋯我嗰時⋯⋯」Miss難為情起嚟，停咗一兩秒先講：「未就係坐冷板凳嗰啲囉。」
「吓？」我吃驚到放一放開佢，瞪起眼咁講：「點會呀！冇人邀請你跳舞？啲男仔盲架？」
Miss都因為我嘅反應嚇咗一跳，邊笑邊鬧咁話：「傻架你啲人望晒過嚟啦！」
我環視四周先發現舞池上原來都多咗幾per人跳舞。Miss笑一笑後就攬返我，喺我耳邊講：「死低B仔！你覺得好出奇咩？」
「點可能冇人邀請你跳舞呢？我地個Miss Wong咁靚，個個都爭住追架喎！嗱，有張Sir啦！『中毒陳』啦！黎Sir啦！仲有我！哈哈⋯⋯」我講得有啲自豪，皆因我係最終贏家。
「口甜舌滑，哼！⋯⋯其實嗰時我好『薯』，打扮好老土架。成日扎住條辮，戴住好厚嘅眼鏡。我係肥妹仔嚟架！仲有個包包面⋯⋯哎哋！喂呀！」Miss未講完就驚叫咗一聲！因為當佢講咗「包包面」時，我用唇包住門牙咁輕輕咬佢塊面一啖。Miss 即刻嬲到面紅，摸住被我咬嘅面龐。但佢最後都係忍唔到笑，抱住我塊面Kiss咗落嚟。
我地喺浪漫嘅音樂下親吻咗幾秒後，彼此輕撫面頰，額頭貼住額頭，隨歌起舞。
「低B仔⋯⋯」
「嗯？」
「我愛你。」
「我都愛你呀，死肥盈。」
「喂呀！浪漫緊架！」Miss邊鬧邊笑咁打我：「不過⋯⋯哈哈⋯⋯我嗰時花名真係叫『死肥盈』架。警告你呀！唔准講去呀！」Miss甜笑後，首歌都進入第一個高潮，節奏都變快。Miss Wong帶住我改變舞姿，夾返啱個拍子。不過唔識跳舞嘅我，好自然撞晒板。
「哎吔！」
「Sorry 我踩到你！有冇事呀？」
「冇事⋯⋯哎吔!死低B仔又踩到我！你識唔識跟拍子架？」
「Sorry 盈盈！」
我好鍾意Miss Wong嬲爆爆但又忍唔到笑嘅樣。我地對望一秒唔夠就互相嘲笑大家，然後再擁抱一起，隨住輕快嘅音樂搖曳起舞。然而，Miss Wong卻無端端收起快樂，喺喺我耳邊講：「你冇事呀嘛？」
「我？冇⋯⋯冇事呀？」
「你今日全日都神不守舍⋯⋯」
「邊⋯⋯邊有呢？頭先食飯我地好開心架。而家跳舞都係！」
「你琴晚做咩唔瞓覺呀？」Miss Wong唔再兜圈，單刀直入，搞到我一時間都反應唔嚟。Miss深深吸一口氣，滿懷心事，難過咁話：「Sorry⋯⋯」
即使我今日真係好開心，頭先食飯到而家跳舞將煩惱暫時忘記都好，Miss 都總係覺察到我內心深處其實好唔開心。
⋯⋯佢覺察到我好唔捨得佢。
「盈盈⋯⋯」
「Sorry⋯⋯琴晚我唔應該同你講要去英國呢個打算⋯⋯」
「⋯⋯做咩講Sorry喎，你都冇做錯⋯⋯」
「低B仔⋯⋯我係咪好自私呀？」
「冇⋯⋯冇呀。你邊係自私呢？可以真正教到學生，幫到有需要嘅人係你嘅夢想嘛！」我大方地好淡然咁講。只係⋯⋯我唔知呢份大方係扮出嚟定係真心。
然而我卻感覺到Miss 好大力咁抱住我，手臂都震埋。Miss把聲都哽咽起嚟，話：「⋯⋯唔係⋯⋯其實我好自私⋯⋯」
「邊係呢⋯⋯咁⋯⋯咁你有自己嘅路要行嘛。我⋯⋯」忽然間，我欲言又止起嚟，因為我知道頭先嘅說話並唔係我內心最真嗰一句。我強顏歡笑，話：「我記得你講過，梓康細個成日被父母打，鬧佢蠢，鬧佢係白痴仔。你嗰時好嬲又無助⋯⋯」
「嗯⋯⋯」
「⋯⋯莫講話你父母呀。呢個世界都冇人識做父母嘅！大學都冇一科叫「家長」嘅degree讀添啦！哈哈⋯⋯啲人蠢又好叻又好，都係一開始唔識做家長架啦！」我愈講愈造作。然後我停一停，抖啖氣再講：「所以⋯⋯盈盈，你唔只係為梓康架！仲係為咗好多好多唔識做人父母嘅家長！你邊係自私喎！」
「⋯⋯嗚⋯⋯」
「盈盈⋯⋯你做咩喊呀？」
「你⋯⋯你⋯⋯到而家仲扮咩大方喎？」
「⋯⋯我⋯⋯我冇呀⋯⋯。」
Miss Wong抬起頭，深深咁疑望住我。佢將哭聲收喺咽喉之間，發出令我心痛嘅飲泣聲。我地彼此互望卻唔來多講大太多，只感到我同佢都有著講不出口嘅千言萬語。
而Miss Wong一面難過嘅表情更令我感覺到佢有著難言之隱。過咗幾秒，佢輕輕抖動嘴巴，哽咽咁問我：「⋯⋯你唔准呃我⋯⋯」
「嗯⋯⋯」
Miss Wong閉起雙眼，剔透嘅淚水一串又一串咁流落嚟，可憐咁問我：「⋯⋯你真係捨得我走？」
我兩眼一怔，隔咗幾秒，我笑住講：「嗯！你放心去追夢呀！」
我兩眼一熱，好怕被Miss見到我眼泛淚光，於是再緊緊地抱住佢，喺佢耳邊講：「⋯⋯唔洗擔心我⋯⋯我聽話⋯⋯好好讀書⋯⋯我會追返上嚟架！」
此時，Miss Wong 喺我耳邊輕聲講咗一聲——
「你講大話⋯⋯」
言畢，Miss Wong好用力抱住我，好似怕我會離開佢。
我對Miss Wong 講咗個大話。
Miss Wong卻唔想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