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董卓下了遷都令後,固然掀起了全城恐慌,逃亡潮加速,出城費也跟著水漲船高,不過,守在城門的西涼將領很快便發現,升兩三倍是可以的,五倍十倍的天價便行人止步了,但這不是因為權貴們付不起這天價……
一所巨宅外,呂布正與琳和小章在一起,呂布焦急地道:「能走怎麼還不走?」琳苦著臉道:「老爺說,董卓遷都的算盤是打不響的,他跟很多當官的密談過,對遷都的安排和行動他們會陽奉陰違,事情一拖,最終便不了了知;唉,說到底,最重要的是,老爺的財富太多,一出了城,怎麼看管得了……」
呂布沉聲道:「 命沒了,錢還不是落入別人手裡!」
小章道:「老爺其實是另有所持,他跟大將軍府裡吳匡下面的人素有往來,而且,自董卓入京,他未停過塞錢給涼州將領。」
「就算所有關係都行不通,家裡二公子是練過武的,手下有大批家將部曲……」
說完這些,以為呂布會略為寬心,但見他仍是眉頭深鎖,小章忙問道:「呂將軍是不是認為一般部曲不是涼州兵對手?」
呂布沒有回答,他緊盯著巨宅的大門,眼神變得銳利,突然伸手拉著二人:「南門是我的人在守,你們馬上跟我……」還未說完,便把手鬆開……
一對當僕婢的年輕男女,即便出得了城,又能走得多遠?
二人當然知道呂布想帶他們逃走,琳的眼睛已濕透:「鳴……我只是跟你女兒長得像,將軍就對我們這麼好,呂將軍真是個好人……」
呂布仰天嘆道:「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你說的三個方法能保你們平安;回去吧,不然大公子會借故找你們麻煩。」




若不是礙於呂布情面,當僕婢的又怎能隨便出來與人談話。
呂布離去後,馬上去找李儒,問道:「聽說朝廷官員們想用拖字訣,把遷都一事弄垮,我想問,這是小部分還是大部分人的意圖?他們會成功嗎?」
李儒想了一想,先是面露難色,然後正容道:「李某是真心把奉先當朋友,才會跟你實話實說,可千萬千萬…」
呂布伸手道:「這個當然,絕不會說漏嘴!」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如是想,認為只要互相有默契,相國便奈何不了他們,不錯,董卓是殺了反對的周毖和伍瓊,但周伍是曾經把在孫棗的反賊推薦給董卓,他們相信,只要不犯這錯誤,董卓總不能把所有的官都殺掉,那誰來辦事?」
呂布聽得精神一振,「聽起來很合理,只要夠齊心,真的可以把遷都一事拖死!」
李儒搖頭道:「不!不會成功,他們不合作,相國就來硬的,把官民強遷,推不動便殺,涼州軍是辦得來的!」
呂布面色一變,李儒站起身來,嘆道:「朝廷的人看漏一點,董相國只是個外人,對涼州人來說,京城的價值就只是裡面的財富,是可以搬走的;前些日子董卓如日中天,他還真想把這個相國當好,把朝廷整頓一下,現在外憂內患,涼州軍不到一萬,給上百萬人在旁虎視眈眈,董卓怎麼會有興趣長期在雒陽耗下去,不如來個一拍兩散,玉石俱焚!」
眼見呂布面色難看之極,李儒心中一動,「莫非奉先是在擔心當日街上那對男女的安危?」
呂布點頭,「這樣子的話,奉先最好安排手下盯緊,真的有禍降臨,還來得及援救。」




「多謝李兄對呂某的事如此上心。」「應該的!」
李儒如此上心,主要原因是他最近已失寵於董卓,故此希望能與同屬非嫡系的呂布結成一黨。
呂布已轉身離去,李儒聲音又響起:「奉先,李某如此悲觀,除了剛才說的實際理由,還有就是董卓對京城的仇恨,他親身提拔到地方任官的人,全都反了他,這是個奇恥大辱……這裡的人最好別心存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