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單元日記]《四個八公的故事》: (4) 26-6-2014 星期四 。杜小峰。
26/6/2014 星期四 。杜小峰。
昨晚林伯下班後知道Toby剛分手且他的ex驗到有愛滋的事後，今天立即請假陪他去做檢查。
真的，林伯是我們四人幫中最細心而且最關心大家的人。上一次出事的主角是我，當時我才剛讀HKDI第一年，因為被媽媽知道我同性戀的身份而被禁止出門。我的母親是非常嚴格的人，呃…不過今天重點不是我，反正當時林伯知道這件事後，居然主動和我媽媽出櫃並解釋關於同性戀的事，嘻嘻，想來也好笑，像她那種傳統，思想又守舊的人怎會明白呢，結果我媽媽把他當怪物一樣趕走。不過神奇的是自那日起，她真的沒有再禁閉我，反而採用放棄的態度，大概是林伯那股傻勁令他們放棄了吧。
不管林伯當初的目的達成與否，反正他幫了我，我是很感激他的。
本來我也想跟林伯去陪Toby做檢查，不過我早就已經約好了今天跟媽媽飲茶行街，我這個做兄弟的只好缺席囉，嘿。
中午十二點，沙田廣場麗都酒樓。
其實沙田的酒樓選擇不少，要質素有稻香，要平民有瀝源跟禾輋，想試不一樣的還有娛樂城富臨。再遠一點的就跟不用說了。不過媽媽每次約我飲茶都會選擇麗都。
她解釋說因為近火車站，方便我。
在酒樓中，通常我一看見媽媽就會離遠揮手點頭，媽媽也只會笑一笑。然後二人坐下來，不說話，拿起點心紙就填。
平日我外出都會穿得比較…「中性」一點，就是普通人說的…比較「基」，不過見媽媽我會盡量收歛一點，通常穿一件白色背心，加一件天藍色的毛衣，下身可能穿一件紅色短褲。不是為了掩飾，只是怕麻煩。
儘管Toby說這樣更「基」。
然後直到遞了點心紙後，媽媽就會拿出她的手機，開始「whatsapp」，有時候我真覺得這些老一輩的人玩電話比我們更嚴重。
然後直到洗好碗杯，點心送到，點心吃完，準備埋單。媽媽都不會跟我說一句話，就連問我想吃什麼，吃夠了嗎，最近如何，什麼都不會問。有時候我真不知道她約我飲茶是為了什麼。
我看著媽媽的臉，臉上多了兩三條鄒紋，我開始猜想她今年幾歲。呵呵，做兒子的不知道母親年齡很失敗嗎？我才不覺得呢！但當我想起老鼠昨晚在巴士上叫我要為將來打算，否則晚年淒涼，孤獨終老就…
於是，今天我決定問她為什麼。
用whatsapp問。
「媽」
她有點詫異的抬起頭看一看我。
「我想問你」
「咩？」
「其實點解你成日約我飲茶，但係又唔出聲？」
媽媽又一次抬起頭，似乎有點疑惑的看著我，然後又低頭whatsapp。
然後我看著電話上顯示「輸入中…」維持了十分鍾，我一直等，一直看桌上漸漸變涼的食物。
結果，回覆是這樣的。
「仔，有啲傷口係永遠都好唔返，你就係我心目中永遠嘅傷口。」老實說，看到這裡我幾近想翻桌離開，但我試著忍住情緒看下去。「講真，我無諗過你會離開屋企，可能我以前嘅方法實在太強硬，我唔知。我本身就係唔識講野嘅人，我又唔了解你…我怕我越講你越嬲我，你已經唔喺屋企住，我唔想因為我再講錯野令你連同我飲茶都唔嚟。」
有趣，我根本沒有任何感動，我只感到有趣。當中我最認同的一句是「有啲傷口係永遠都好唔返，你就係我心目中永遠嘅傷口。」的確，無論如何，我相信我們母子關係應該永遠回不好以往這樣了。
不過試著展開新的母子關係倒也可以。
「你有冇Facebook？」我已經作出最大讓步了，你可以去外面隨便問問任何一個年輕人，誰會主動給父母Facebook，而不是分身帳戶？
媽媽看著我笑一笑。然後輸入「Joanna To」。
下午五點，我和完成檢查的Toby和林伯在尖沙咀「Aloha」集合。
「咁咪乖仔囉，終於肯嘗試同阿媽搞好關係喇。」林伯像個社工一樣噁心地「輔導」我。
「嚟，我地影返張合照放上Facebook Tag一Tag伯母先…笑！」Toby拿起手機來一記神手內彎自拍，看他還有心情跟我們打鬧，應該是暫時沒有事了，只好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妖，你兩個笑到咁基，咪撚Tag我阿媽。」
「咁都叫基？成個柯震東咁都叫基？」
「屌，威啦威啦，check左暫時無事就成個人得戚哂喇。琴日唔知邊個喺機場喊到成個『像花雖未紅』咁。」
林伯淺淺一笑後說：「未肯定完全無事架，仲有三個月空窗期(1)。不過我諗都無事嘅。」
Toby剛分手幾天…證實感染愛滋的ex-boyfriend起碼都三個月前…
「頂你個死淫蟲，你唔係呀嘛？」
沒有回答的Toby只像隻大猩猩一樣對著我做鬼臉。
「我鬧左佢架喇，算啦！」林伯拍一拍我，叫我不要生氣。
Toby嘗盡天下美男，雖然都有做安全措施，不過他從來不懂得收歛，不知道死活，本以為這次事件會令他害怕，有所改善，怎想到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個極盡荒淫的事！
曾經有朋友問：「咁Toby有冇食過你地？」
我的回答是：「痴撚線。」
－完－
(1)空窗期：假如愛滋病病毒抗體測試未能驗出血液帶有病毒抗體，便會呈現陰性反應，表示你沒有受到感染。但要注意，愛滋病毒抗體可能在感染後三個月才能被測試出，即所謂「空窗期」。因此，為了確保測試準確，必須要在懷疑受感染三個月（空窗期）之後再次進行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