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014 星期四 。林柏特-林伯。
 
  相信大家也有過舊同學約聚會的經驗,不知道你們是飾演邀請者還是受邀者呢?我,像我這樣的一個男子,一個隨和平凡的男孩子,往往無端白事就被捧成搞手,明明這個約會是大家提出很久不見,想聚一聚以交換近況,怎麼這個活動卻變成我的責任了?
 
  心中滿是疑惑,但每年總有人說:「Patrick搞啦,Patrick有號召力呀。」(Patrick是我小學時的英文名字)我很清楚知道這個所謂號召力只是表義,裡義是指只有我才「願意」搞。最後我只好半推半就的成為這個活動搞手。
 
  其實約活動最麻煩的只是要逐個人打電話問他們會否出席。當有人問誰誰誰去不去,就要想清楚二人之間的關係。
  如果二人是關係不錯的好友,無論如何你都要回答:「佢應承左架喇,但係佢係咪真係去就唔知啦。」;
  如果二人是關係尷尬,可能曾經拍拖或是曾經鬧翻的朋友,你就一定要回答:「佢話諗下先,但係我唔知啦,聽佢把聲都好似唔係好想嚟咁…九成都唔到架喇。」;
  如果二人是關係密切的好兄弟好姊妹…又怎會從我口中才得知對方出席與否?




  如果二人是關係極差的仇人…那麼你會同時邀請二人便足以證明你辦活動經驗不足。
 
  其實這種說話技巧和待人之道都是在工作上學回來,也是老鼠最痛恨的一點,他不喜歡別人說話轉彎沒角,模稜兩可。但我在電視台工作就必須要這樣啊,不然怎麼跟那些虛偽的演員共事?
 
  這也是我引以為豪的一點,觀察力強,細心,懂得看人「眉頭眼額」。
 
  自小學畢業起,我的小學同學每年暑假都會約出來聚會一次,現在雖然每個同學都成為社會新鮮人,這個習慣卻始終未變。今年我們約好七月六號星期日在旺角創興吃重慶雞煲,其實我不吃辣,不過…我通常都不會發表意見。
 
  不要以為這個聚會幾乎每年一次就很簡單,我知道臨近聚會這幾天必定是飛機起航的高峰期。就在今天我於公司飯堂吃午餐的時候,其中一艘起航率極高的飛機終於找我了。這個人叫做陳虎皮,本身名字已甚有喜感,但我們同學都叫他「皮皮」(1)。但我更喜歡叫他「比比」(2),因為他們一樣是「痴線」的。
 




  他在Whatsapp中這樣說:「weiwei,Patrick,Free now?」
 
  「Yo,What's up?」
 
  「I have something to tell u關於星期六個聚會。」比比英文程度一向不好,我猜他大概打到後段不知道怎樣用英文表達吧?
 
  我送他一個奸笑表情然後說:「又嚟唔到啦?」
 
  「Fuck u!」哦,粗口又變回英文了。「not I no come. Is more.」
 




  我大約用了兩分鍾時間重組句子,也試著自行填幾個英文字進去,最後一樣宣佈投降。「不如你打返中文啦…再唔係你打俾我講都得,睇你啲英文真係好辛苦呀。」
 
  於是他神速回了一句中文:「星期六我到,仲有多個。」
 
  這個回覆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冷靜下來,認真地回覆他:「我轉頭打去加多位。」
 
  Whatsapp隨後靜止十多分鍾,好奇一直纏繞我心,但老實說,我和比比關係不算太熟,小學時期甚至欺凌過我,何況事不關己,我主動問他豈不顯得很八掛?
 
  「hay, u dont want to know who come?」
 
  「阿嫂?」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八掛。
 
  「stupid,keep神秘,唔話你知。」有時我頗佩服他的半中半英。
 
  說是事不關己其實是騙人的,自中午收到比比的Whatsapp後,我整個下午都無心工作,都在猜想到底是誰。難得真的是比比結交了女朋友?還是男班長從外國回來了?又或是王sir?




 
  我越想越多可能性,卻在這時候收到老鼠的電話。
 
  「喂,聽日得唔得閒?」
 
  「做咩?」
 
  「我不嬲咪約開班朋友星期五晚玩board game嘅,班友話試新game,要多啲人,每人要帶多個…」
 
  「下?你嗰班毒男朋友好似反同架喎…」
 
  「佢地唔係反同,只係有時拎嚟講下笑啫。」
 
  「咪搞,咁尷尬。喂人地應該預你帶女仔朋友去啦?你帶芬朘去囉。」
 




  「頂,芬朘……」電話另一頭突然比極樂世界還要平靜,我知道,老鼠內心正在掙扎。「唉,芬朘就芬朘啦,都好嘅,話唔定可以順便將芬朘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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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放工在地鐵上,我依然在想比比說的那個人,嗯,我八掛程度真的只有「一般」而已!
 
  在地鐵上,另一個小學同學突然whatsapp我。「Patrick兄!」
 
  「做咩?你又想叫多個星期六嚟?」
 
  「下…Cherry喺到,我點會叫多個…咁尷尬。」傳聞好像是Cherry有第二個男朋友不過痴情的Calvin還在迷戀她……好吧,我承認我是很八掛了好嗎?「我係想同你講,我應該唔嚟喇。」
 
  「下?點解呀?」
 
  「我聽Jenny講,Cherry就結婚喇。」Jenny是Cherry的好姊妹,不過曾經背叛……算了。




 
  我和Calvin也算得上是交心的朋友,我只好安慰幾句道:「其實都過左幾年啦,仲未放得低咩?」
 
  「放唔低,永遠都放唔低。就好似你同男班長一樣,你放得低咩?」
 
  我…
 
  男班長,他的八掛緋聞對象是我。關於他的事,也許就像Calvin對Cherry一樣,不是那種可以用時間就能沖淡的關係,Toby,杜小峰和老鼠都知道這個人,他們一致的意見是:「小學咁撚多年前嘅野你就咪再諗住啦。」
 
  對此我持否定態度。
 
  知道嗎,童年陰影才是最傷……
-完-

(1)皮皮:寵物小精靈,全國圖鑑編號35,身形胖胖圓圓,是動畫寵物小精靈中屬於可愛精靈的標誌之一。
 
(2)比比:巴西人,十八歲時被葡萄牙球會招攬,後於二零零七年開始辦理轉藉手續,成為葡萄牙居民,隨即入選國家隊,成為葡萄牙國家隊的主力之一。能力不錯,但性格魯莽,經常在球場上不斷犯規而為球迷形容為「暴力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