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歐之夢（ECO）同人小說——咖啡館繪卷: 前傳０２——トラージ・ディコーヤ
（視點：本作主角
時間：本作開始前數年）
トラージ・ディコーヤ的一角冒著營火的微光。
也就是說，那邊有人類存在。又或許是惡魔或者天使。隨便，只要不是ＤＥＭ就好。
我艱難地朝著那邊前進，希望能尋求救援。
我是一個埃米爾族人，長居阿高普路斯下城區，掛名在南國騎士團的名下，平日游手好閒。
某天團長不知道是亂丟垃圾被下城阿姨打傻了腦子還是吃多了合成失敗物，居然拉著整個騎士團跟他遠征魔界。
本以為是一展身手的機會，誰料魔界的ＤＥＭ比人界的皮露露還多，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要說這趟旅程有什麼得著，就是我由一個自以為是的小角色，變成了一個經過歷練的冒險家。
魔界並不如我的第一印象那麼糟。那邊的礦產和科技對追求強大的冒險者來說，是不可多得的財富。
當然，這不是免費的。四國騎士團第一時間就把魔界資源的分配權拿到了手；於是只有對騎士團有影響力的人才能搞到那些好東西。
這要求你要嘛是演習大佬，要嘛就現在開始為騎士團立功。
還好他們至少沒像資源戰爭時一樣把精力都拿來內耗，不過這次他們選擇了被無窮無盡的ＤＥＭ當猴子耍。
魔界的全面戰爭狀態是人界所無法想像的；部分想要變強的人賭上性命尋求歷練，另一部分想要變強卻不想冒險的人則僱用缺錢不缺命的人為他們立功，比如說，我這樣的人。
我是第一批進入魔界且活著回來並大肆吹噓的人。先不說實力，至少僱主要求拿到的東西，我都能光明正大或不太光明正大地拿到手。
這也為我帶來了接不完的活和起碼糊得了口的收入。
但現在事情不太好辦了。反抗組織開始了反攻，現在要立功不是蹲在羅城門等戰鬥結束那麼簡單，必須親身收拾一些ＤＥＭ才行。
於是トラージ・ディコーヤ就是我每週六工作時的首選。這邊大部分地區機械化程度比鐵火山和アイアンサウス跡地低多了，軍力也以下位ＤＥＭ為主，只要小心就沒有太難應付的問題。
不過，這次我弄砸了。
我所屬的隊伍遭潮水般的下位ＤＥＭ襲擊並失散了。我選擇找個地方蹲到反攻結束，畢竟功有的是機會立，命只有一條。
於是我朝著營火前進。那邊也許有我失散的同伴，也許有別的友軍。
直到抵達目的地我才知道我錯得多過份。
在那邊的不是人類，而是ＤＥＭ。非但是ＤＥＭ，還是上位ＤＥＭ ツヴァイウンギア。
而且她看到我了。不知道吹著口哨假裝沒看見有沒有用。
「埃米爾族的僱傭兵？」
ツヴァイウンギア開口問道。
「不不不不，我是裝成人族刺探情報的特務機型，ＤＥＭ同志。」
「喔，是嗎？證明一下你是我們ＤＥＭ的一員？」
「呃…………我平時會亂加路人好友，還會打完招呼賺完ＥＰ就跑。」
「這是我聽過最種族歧視的ＤＥＭ笑話。」
ツヴァイウンギア嘆了口氣，似乎很不滿意我的幽默感。
「直說吧，我也是反抗組織的僱傭兵。
相信我，假如我真的有意殺你，根本輪不到你說上第二句話。」
她挪開行李，讓出了營火旁的一點空位。
「謝謝。呃……這套仿ＤＥＭ裝甲服做得很像啊。在哪訂造的？」
我不住打量ツヴァイウンギア的尾部排氣管。
她哼了一聲，從管裡噴出了大量廢氣，嗆得我咳了好幾分鐘。
「我是貨真價實的上位ＤＥＭ，只是叛逃了而已。」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顯得這更像一個玩笑。
花了一通唇舌，我才接受她是ＤＥＭ族這個事實。
非但如此，她還是個資歷豐富的三界探險家。
她說，由通天塔（天まで続く塔）開放，四國騎士團參戰直至最近的戰歌之大地作戰都有她的份兒。
「妳是說，四國騎士團之所以千里迢迢跑來魔界參戰都是因為一個胸部很大的小女生？！」
「…………我是說那個小女生答應付１００億Ｇ僱用四國騎士團。啊，雖說她連１Ｇ都要向我借。 (註：S9 瑪莎線)
另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強調胸部很大。」
「你們ＤＥＭ可能不懂，這點對人族而言有很大的吸引力。
特別是這個１００億Ｇ也就只能買到兩三隻高級寵物的世道。」
「現在不能叫他們「寵物」了，要叫夥伴，相棒，或者Partner。
不然小心被阿普高路斯平等機會委員會控告。」
「妳是指那座在上城行會五樓，要假裝成半魚人（インスマウス）才進得去的少數民族委員會？」
「對，人族要假裝成半魚人才進得去的少數民族委員會。」
看來這台ＤＥＭ所言非虛，她真的是名符其實的三界老油條。
油條姐姐脫下了背部配件，在營火下拿出了維護套裝仔細擦拭。
「耐久度掉了嗎？」
「有群埃米爾族從背後朝我攻擊了。」
「畢竟上位ＤＥＭ就在眼前嘛。誰分得出是敵是友？」
「不，他們是在我表明身份之後，朝我後背暗算的。」
「……那他們怎麼樣了？」
ツヴァイウンギア伸手指了指附近的一個小坑。
我走近一看，裡面躺著五六個暈倒的埃米爾族。
我於是收起了準備用來暗算她的手榴彈。
「啊，他們是我的同伴！」
我忽然發覺，暈倒的埃米爾族都是在下位ＤＥＭ衝擊時失散的隊友。
「嗯？如果是的話，你就等反攻結束後把他們運回去吧。這兒目前雖然安全，但也不一定完全沒有ＤＥＭ巡邏。」
「不，管他們去死。我們只是同事。」
我伸手掏摸工作伙伴們的腰包。
「啊，財物的話，我早就掏完了。」
嘖，這女人真是貪財。
經過良久，遠方的震動仍在持續，反攻仍沒有結束的跡象。
「這群魔界人在想什麼啊……那麼拼命戰鬥，就為了爭一片受污染的跡地？」
我不禁發起牢騷。
「這句話是我該問你們的。
真正拼命戰鬥的是你們僱傭兵團。為了些不能吃的ＣＰ，看看你們花了多少人命去填這片跡地？」
油條姐姐的問題讓我陷入了反思。
對啊，四國騎士團什麼時候由配角成為了作戰主力？
「還不明白嗎？反攻作戰就是你們僱傭兵團的爭功大賽。
即使打下了南國跡地，西軍本部從來就不會派大軍駐守，只是象徵性派幾個兵看管，任由它們下星期被ＤＥＭ奪回。
然後，ＤＥＭ凌厲的反攻由你們四國騎士團承受。然而事已至此，你們四國哪一國都不敢貿然退卻，否則魔界的資源和科技就會被其餘三國獨吞。
魔界人打了幾百年的戰爭，你們四國過家家當人家沒有見識過？他們用天然資源作誘餌，讓你們跟他們一起陷入戰爭泥潭。」
油條姐姐說出了我從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這……他們誘使我們跟ＤＥＭ拼命，難道他們有什麼陰謀？！」
「陰謀是沒有。反攻作戰開始後，西軍本部受襲的次數比以前遠遠減少了，主戰場移到了地下水路至南國一帶。
那麼魔界本地人就能重拾失去了幾百年的和平時光，不用讓孩童上戰場，重新建立學校，農舍跟遊樂園，讓不想戰爭的人遠離戰爭而已。
你看。現在魔界居民的童年不只有槍彈和機械，還有跟玩伴的珍貴回憶呢。」
ツヴァイウンギア的臉上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淡淡微笑。
雖然是沒有根據的感覺————現在我確信，她叛離ＤＥＭ族群的事千真萬確。
「那麼說，我們至少還是做了點好事？」
我不禁鬆了口氣。
「…………恕我直言，你看起來不像是會關心魔界居民生活如何的人。」
「就算是個唯利是圖的僱傭兵……不，就算是什麼人都好，總有些原則要遵守的。
雖然不是誰都有能力有勇氣堅守原則到最後，但，發現自己還有能守住的底線，姑且也算是好事吧。
沒有什麼利益和好處，只是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在某些地方做對了，還是會覺得欣喜的。」
「……原來如此。」
本以為會被沙場老油條嘲笑不成熟的，但她只是微微點頭。
「我得說，我看過一些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人。當中不乏頗有成就之人。
但——我不會說你錯了。我認為，是他們錯了。即使你的成就比不上他們。
失去了奮鬥的意義，那勝利也就沒有意義了。」
「……ＤＥＭ原來也會感性啊。」
「不，我執著於行為本身的目的性。
沒有原則的變強，在我眼中，比為了堅守原則而變強更難理解。」
我倒是開始難以理解她的話了。
「那妳呢？踏遍三界的目的，以及作為傭兵在此奮戰的原因又是？」
如果她回答為了守護魔界的話，那就真的太光輝萬丈了。
「為了學習。」
「學習？戰技嗎？」
「學習身為一個ＤＥＭ該作的事。」
「呃，那我覺得妳該在那邊學習。」
我指了指南國跡地的ＤＥＭ根據地。
「我跟我的上司都認為，假如我們ＤＥＭ全力出擊，魔界根本就等不到四國騎士團來援。
但命令是不要趕盡殺絕……也就是說，保留你們比毀滅你們更有益處。又或者說，我們負擔不起毀滅你們的代價，即使毀滅行動本身近乎沒有代價。
那麼，到底是什麼益處？有什麼是你們擁有，而我們本來沒有的？
還沒有答案。但暫時比較接近的，我覺得就是剛才提到的原則。」
她不禁看了看先前偷襲她的人族們。
即使佔盡武力優勢，也仍然克制住自己。呃，雖然順走了他們的錢包。
「因此，我不認為自己背叛了ＤＥＭ種族。我只是違反了軍令。
我堅守著ＤＥＭ母體的方針，並且致力為完善ＤＥＭ種族而努力。」
我很想問這包不包括提著其他ＤＥＭ的頭去領ＣＰ，但想想還是別問好了。
「那麼說，看來我對於怎麼做人的心得還比不上妳啊。」
「沒什麼。當你像我那麼強的時候，就會費心去想些鳥事了。」
無法反駁。
假如我也有一副不必攝取營養，還能防彈防炮防刀劍的身體，也許我也會更專注於原則性問題。
「總之，ＤＥＭ群體想要延續，就需要進化。
下位ＤＥＭ沒有進化的餘地，純粹是作為工蜂而存在。而上位ＤＥＭ才是引領進化的鎖匙。
說起來很抱歉——這延續數百年的魔界戰爭，純粹是因為我們隨機躍遷到了魔界而已。對我們來說，不論是道米尼族，埃米爾族還是塔妮亞族都沒有所謂。
這是我跟ＤＥＭ母體的共識。而我們不同的是，我認為進化不在於提高殺戮的效率，因此堅拒濫殺。」
這是說，道米尼族的苦難純粹是運氣問題嗎。
ＤＥＭ想要訓練獵犬。而獵犬不是美酒佳餚一群群養出來的，而是廝殺角力突圍而出的。
因此不需要魔界的珍貴礦產，只需要夠格的敵人。
也就是養野獸以馴獵犬。道米尼族正好就被視作野獸。
ＤＥＭ已經把野獸趕到森林裡了，再沒有被翻盤的可能。ＤＥＭ要做的，就只是定期放獵犬進森林，看誰脫穎而出…………
而留著森林，不是因為拿野獸沒辦法，只是因為燒掉了就沒有地方訓練獵犬而已。
「……所以，戰爭永無止盡？我們三族的子孫後代，都要這樣填進去？」
我看著遠方如海浪般的ＤＥＭ大軍，不禁問道。
「……也許是吧。和解…………即使ＤＥＭ實際並不視三族為真正敵人，但估計三族也不會輕易忘記仇恨吧。議和我猜是辦不到的了。
但……至少有個希望。」
「什麼希望？」
「ＤＥＭ期望急速進化，是為了面對遙遠未來的威脅。
假如威脅解除，到時候…………也許能有和解的一天吧？
但這就很視乎到時候三族對ＤＥＭ的接受程度如何了。」
「這樣嗎……我給你們一個建議吧。
胸部做大一點。我肯定三族的接受程度會高很多。」
「包括男性型ＤＥＭ？」
「呃……也許會受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