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愛情】春天是齣偶像劇: 52。心戰

那一巴掌打下來季春曉固然痛，心中對季冬恩的恨油然滋長，但當季春曉冷靜下來後，她的內心開始複雜起來。雖然她與季冬恩的性格向來不合，從前也時常吵架，但季冬恩從來不會動手。而這一次，季冬恩那凶狠的眼神，以及她身上那股戾氣使季春曉覺得眼前的人已不再是從前的季冬恩。
夢裏，季春曉回到從前無憂無慮的小時候。那時候她有一個哥哥叫霍文珣，還有一個妹妹叫季冬恩。從前的季冬恩雖然文靜，卻很喜歡跟季春曉和霍文珣一起玩，她會笑得很開心、很燦爛。
季春曉帶笑夢醒過來，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夢，所謂的夢原來是一種補償，是一切無法再碰見的昔日美好。
被人從背後環抱着的感覺使季春曉從放空中醒了過來。霍文珣的呼吸中帶着厚厚的煙草味，他將臉湊近季春曉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地親吻着，下巴的鬚根使季春曉又痛又癢。季春曉把霍文珣掙開，道：「好癢，你今早起床沒有剃鬚嗎？」
「懶，不想。」霍文珣挪前身體把季春曉抱入懷：「甚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10點左右——咦，你不是要跟我鬥氣嗎？」
霍文珣閉着眼緊抱着季春曉，道：「沒有，我哪有？」
「明明就有。」季春曉再次掙開霍文珣：「昨晚我message你，說晚上不回來，你轉眼就來了電話問我在哪裏，然後還『啪』一聲cut了線。你真的確定你沒有跟我發脾氣？」
霍文珣靜了一下，不一會又再次把季春曉拉進懷裏，甚麼都沒有說。
最近的霍文珣總是一言不合就用冷暴力處理問題，待時間過去了、氣消了，他便會當作若無其事，用一副平常的態度面對季春曉。季春曉很討厭這樣的不了了之，而她知道這一次又會是再一次的不了了之。





中六的ICT課，殷天賜依舊被霍文珣和勞斯桀夾坐着，但事實上勞斯桀和霍文珣很少來上課，即使來了也是伏在電腦枱前睡覺或者低頭打機，殷天賜與他們也算是相安無事。
下課鈴響起，未待江sir說下課已有幾個學生自行離座推門離開。江sir不以為意，便揮一揮手示意大家可以下課。推櫈拉門的聲音吵醒了睡夢中的李偉添，他矇矇矓矓地抬頭朝四處張望幾下，才知道是時候下課了。他搔搔頭，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踏出教室，江sir卻把他叫住：「勞斯桀和霍文珣去了哪裏？他們有兩堂沒來了。」
「不知道，要不我給你電話號碼，你自己打去問他們。」說着，李偉添又連打兩個呵欠。
江sir對學生的態度習以為常，只道：「明天有小測，不來就直接零分，叫他們自己好好掂量。」
「哦。」
李偉添隨便應一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江sir輕嘆一口氣，低下頭收拾着教師桌。
「Goodbye，江sir。」
「Bye江sir。」
江sir抬起頭，課室裏只剩下萬浩源和殷天賜。江sir淺笑點頭：「Goodbye。」他的眼光掃過殷天賜的額頭：「你的額頭怎麼了？」




殷天賜下意識伸手摸一摸額頭的瘀傷：「沒事，再過兩天就散瘀了。」
「出院好幾天了，你的身體好多了嗎？」
「還好。」
「很快就考DSE，再多努力幾個月吧，很快就捱完。」
殷天賜靜默數秒，他在想，如果所有的艱困都總有捱完的一天那該有多好。
走了兩層樓梯，殷天賜才發現自己的筆記簿不見了，於是他讓萬浩源先到canteen，自個兒趕緊回ICT室去。殷天賜心急如焚，一頭衝地跑回去，正要伸手拉手把進內，課室門卻被從內推開，迎面見到的是一個女生。
季春曉和殷天賜的班房本就在同一個樓層，兩個人總是在走廊碰見對方，但季春曉每次都會將目光一掃而過，從遠處已裝作看不見殷天賜，很明顯是要故意避開對方。殷天賜看懂了季春曉的意思，於是兩個人便很有默契地將對方視之不見。然而這次的面對面四目交投，使他們再有心想裝也硬裝不來。
季春曉佇足在門前，眼神有點飄忽，手不自覺地捲握起來。殷天賜用咳嗽遮掩着尷尬：「我回來找東西。」
「我來找江sir，但是他不在。」季春曉說着乾笑了兩聲。
殷天賜見季春曉還是站在原地，便向內指了指：「妳要進去還是出來？」




季春曉才發現自己擋住了門口，她有點慌張，連忙縮着身子躡手躡腳地走開幾步。
本來殷天賜打算直接進門，卻還是收住腳步回了頭：「之前妳問我借的書甚麼時候方便還給我？這兩天我急着用。」
季春曉恍然而道：「哦——那本書我還未看。沒關係，我明天就帶回來還給你。」
「嗯，thank you。」
「不用客氣。」
「我用完再借給妳。」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麻煩你。」
一來一往的客氣對話使二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尷尬。季春曉胡亂地點點頭，再見也不說一聲就急步走了。
殷天賜不想多想，便推門進去專注地在ICT室中找了一圈，最後在教師桌上看見自己的筆記簿。殷天賜馬上拿起打開一看，裏頭的鬼模樣和畫符般的字全都還在，沒有一頁缺失，他才放下了心頭的焦慮，然而下一秒他又疑惑起來。殷天賜記得很清楚，剛才他跟江sir聊天時桌上明明沒有放着筆記簿，為何轉個頭回來一看，筆記簿竟然會出現在教師桌上？殷天賜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見簿內的一字一畫，即使季春曉已曾經意外地發現了它們的存在也好。這裏頭是殷天賜內心黑暗的成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