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她哭了很久。
 
從強忍不發咽泣聲到放聲嚎哭,這仿佛是情緒崩潰的痛哭,信任被破壞的控訴,痛楚的表達。
 
「如果……如果……」她邊哭著邊喘著氣說。
 
然後又不小心被口水哽到,咳過不停。
 
原來當人哭得最悲傷時,會喘得像哮喘一樣,無法呼吸,好像是身體的生理上極力排斥接受事實。
 


 
「無事嘛妳?慢慢啊。」我掃著她的背,希著讓她呼吸回順一點。
 
我想,無論之前有什麼不和,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會忍心放任她不管。
 
 
過了很久,阿曦的哭聲終於微弱下來,慢慢呼吸速度也放緩下來。
 
「好眼訓?」
 


她沒有回話,整個人呆得像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只懂一直用通紅的雙眼望著遠方。
 
「係咪想訓?」
 
「不如妳訓一覺先好無?」
 
她遲延的點點頭,整個動作慢得似電影放慢格一樣說
 
 
「咁入房。」


 
我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手入房裡,替她蓋好被子。
 
「訓一覺,就會舒服啲架啦。」
 
我在床頭叮嚀她說。
 
 
「你……要走啦?」她驚惶的問。
 
 
「對唔住啊,我今日約左人,無得唔走……」
 
 
我望一望手錶,已經只剩九個字。


 
 
「可唔可以陪多我一陣……」
 
 
看著她滿眼淚水的眼眶,實在無法拒絕。
 
 
「咁……我留多十五分鐘。」
 
 
希望坐的士不會遲太多。
 
 
最要命的是,我不能打電話吿訴木下我會遲到,叫她遲一點出門口,以免等我太耐。


 
 
因為自從上一次在長洲,我們把電話都弄濕了後,木下仍未買一部新的電話,只因她說好像沒有一款適合她,本來打算過了聖誕節才買。
 
 
現在糟了,可能要她等我一會。
 
 
這十五分鐘時間過得好慢,一方面又擔心阿曦,另一方面又擔心木下。
 
 
「曦……?」我輕聲一問。
 
 
她好像已經睡了。


 
 
正當我想起身時,右手忽然被人捉住了。
 
 
「唔好走……好無……?」她張開眼說。
 
 
「我真係……」
 
 
「如果……如果……當初我無離開你就好……」
 
 
 


 
如果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