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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父女都麻醉做完所有檢查之後的一天,潘丞佑找上了安昱晗。
人與人之間,總有一個不放心、可能一個不放棄,需要一個不放任的人,才能好好維持著得來不易、又輕而易舉地粉碎的關係。
他看到他安叔看到他之前的疑惑,到看到他出現時好似答案出現的興奮,潘丞佑知道他今天不好好回答安昱晗的問題,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先是父母,再是女朋友,然後就是其他的叔叔阿姨,一個個都會找他麻煩。
安昱晗知道潘丞佑算是小輩中很穩重,在他們眼中是未來做大事的形象,今天見到他在小女生旁邊的唯唯諾諾的樣子,覺得有趣也覺得心安,他能在這個年紀能有遇上除了好朋友之外的人,該有多好。
像他當年、他父母當年,他們老一輩當年,一個個還未幹大事的孩童狀態,愛上了一個又一個、適合當年的自己,又及時離開彼此人生的人。
他看著丞佑走到他座位後面按他的電腦,他氣定神閑地看著他按開電子報告時,他因為霎眼看到閃過的名字而震驚。
「咦這個小朋友做過親生鑑定?
是時...不是吧!」
他驚訝地看着點頭示意答案正確的孩子,安昱晗藏起的秘密是,他在很大事發生的正年後才在接手的醫療企業和醫院的檔案中,發現了時若書的名字。
沒有寫懷孕,也沒有寫身故,追查與她的下落,即使同期的意外和關連的案件都沒有時若書的下落。
二十年後,時若書的孩子現身,還是以不能推翻的科學方法去自證存在,阿書生出一個優秀的孩子去取代她的存在。
潘丞佑看到一直遊戲人生、嬉皮笑臉的叔叔默默地哭了,他不知所措跟著眼紅了。
「安叔你可不可以將尋叔和書姨的名字寫在一起,一家三口的名字寫上去,侀叔的放在另一個版本。」
他今天主要的任務是,給予他們家一個禮物,一個能證明是一家三口、名字一同出現的禮物。
「等等…有誰知道?」
安昱晗其實還沒有在鑑定書中看到虞向尋的名字,卻聽到潘丞佑說『侀叔』這個字,他驚覺提起時若書卻沒有提起過時若侀。
當時時若侀回找不到時若書之後,時若侀怪責眾人將時若書弄丟,然後就他就拒絕與大家再見。
而這個孩子被找回了,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好的結果出現了,怎會沒有時若侀的身影?
他理應是找到時若書兩母女,然後藏起來,不讓虞向尋找到的唯一做法,維修到他們終老...
而我們也正值壯年罷了...
「就我們,我爸和祈夏以前知道但現在不知。」
潘丞佑的話提醒了安昱晗,早些年潘政唯和祈夏受到綁架折磨,之後有失憶的情況,所以小女孩是在他們被綁架前被阿侀找到。
「瘋了...那阿尋接受得到嗎?」
安昱晗慌不擇言問潘丞佑,他不敢問虞向尋的,也不敢拿長輩身份問小女孩,也只是丞佑會誠實一點回答他所知道的事情。
接受有女兒是很容易,要接受尋了半輩子的人終究失去了,要接受和他一樣堅持的人早也堅持不下去了,這樣才不容易。
「他女兒沒有脫敏過程,逼他直接面對,是接受了吧...」
安昱晗自問作為沒有血緣的朋友關係,已經受不住了。
他還是忍不住帶有盼望:
「阿侀和阿書呢?」
「都走了...她一個人出來的,時家的她不沾手。」
潘丞佑看著安叔一臉希冀的看着他,差一點就心軟騙他,就怕他問舒喻年答案,到時候受的傷必定更重。
同時說出他的判斷,他留意到她再爽直,都解釋不到和孫哥對話間的疏離,應該是防著孫哥怕惹人家忌諱。
不能隨便將她難以捉摸的性格定調,她當想普通人的心,遠比起所有權力的慾望大,理智當中也沒有衝動可言。
這樣的她,坦誠地身體力行去走自己不執着的路。
潘丞佑在想,她的執着點會否是他。
癡心妄想一下,從中獲得滿足感,就是守護者自給自足的最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