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為了夢幻日子得到保障,用惡夢結帳: 猜測
自從上次數人分別之後僅過了一天,馬知行便找到不少關於潘展樂的資訊。雖然並不是與罐頭一般即開即用,馬上就能找到答案,但至少能辨認出幾個值得懷疑的疑點。
「譬如話,我搵唔到任何一個同學,曾經同過,或者見過有人同潘展樂發生過關係。」馬知行告訴花玥盈和沈綽:「唔單止係沈綽你哋班,係講緊全級都無。當然唔可以排除我嘅樣本唔夠大,但我覺得佢作為可以隨便發起強制服務嘅男人,居然無人見過佢出手,已經夠曬出奇。」
今次會議沒有算上霍超然。因為他的外務沈綽認為那傢伙除了打嘴炮之外沒有半點用處,故意排擠他。
「會唔會係佢本身性冷感,又或者係同性戀,對女人無興趣?」花玥盈提出假設。
但沈綽馬上以另一個疑點反駁:「但係咁嘅話,佢點會對梅蘭有興趣,仲要混入梅蘭嘅拉票活動?唔好忘記佢就係喺梅蘭嘅拉票活動完結之後,從活動場地墮樓嘅。」
馬知行點頭,對沈綽的説法表示贊同:「所以我比較懷疑,佢唔係對女人無興趣,而係因為某啲原因,唔可以發起強制服務令,所以先至無同人做過。」
可能是想到接下來的例子有點尷尬,馬知行稍微頓了頓,才繼續説下去:「例如,佢有性病?有性病嘅人,確診之後就會被系統標記。佢會無法作出服務請求,又或者無法被請求。咁就可以解釋到點解佢無同過任何人發生過關係。」
「但係調返轉諗,點解佢又可以同梅蘭做呢?」花玥盈又問。
沈綽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梅蘭當時係去拉票,拉票行為係自願嘅交易,唔屬於強制服務令。所以系統根本無從介入……」
沈綽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微張,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但如果係咁嘅話,梅蘭佢咪中咗招?」
另外兩人一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毫不誇張地說,染上性病等同於社會性死亡。
在這個性事成風的社會,若果不能接受和發起服務,你將會無可避免地漸漸被社會邊緣化。也許還能正常生活,但所有人都會有意無意躲避你,歧視你,疏遠你。最終你只會被社會遺忘,再也沒有人記得你。
不扯太遠,就説這場學生會選舉。確診了性病將不能再進行服務,也即是沒有拉票的能力。這樣的梅蘭怎麼選下去?
「或者再觀察吓先啦!梅蘭佢自己唔係話,潘展樂無同佢發生關係咩?」花玥盈不想這麼快就判梅蘭死刑:「就算佢真係中咗,其實影響都唔係咁大啫。佢先前已經拉咗好多票,話唔埋如果論壇表現好嘅話,就算佢唔再拉票都有機會贏呢?」
「你諗得太理想喇花玥盈。」沈綽搖頭嘆息,無奈地攤開雙手:「政治場上邊度有道德可言㗎?佢拉票拉返嚟嘅對象,講就講話支持佢,會投票畀佢,但去到填選票嘅時候,佢有無真係投票畀梅蘭,梅蘭都唔會知道。」
「講到底,性呢樣嘢咁氾濫,其實拉票只係賣個人情。而呢種咁淺薄嘅人情,本身就係以量取勝。」馬知行分析道:「如果呢件事揚咗出去,唔單止無人會再接受佢拉票,曾經接受過佢拉票嘅人都會有巨大嘅反彈。對佢嘅選情肯定係毀滅性嘅打擊。」
身為梅蘭的拉票對象,馬知行的説法讓兩個女孩側目。
馬知行無奈地攤開手板,他也只是照直説而已。
可惜大家都明白,馬知行説的雖然涼薄,卻大概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這樣發展下去,梅蘭必敗。
「所以,我哋仲應唔應該繼續支持佢?」馬知行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都係傾向繼續觀察吓先。」花玥盈説:「反正而家距離真正嘅投票日仲有半個月,唔需要急於一時決定。可能我哋完全估錯曬呢?」
「我會再試下留意梅蘭嘅動態,或者可以進一步知道佢而家嘅狀態係點樣。如果佢真係無勝算,我哋先再作打算。」
「話晒都叫做有啲情分,無必要做到咁絕吖。如果身為佢支持者嘅我哋第一個企出嚟質疑佢,我哋所造成嘅信心危機會好嚴重。咁無論佢係咪真係中咗招,佢都真係唔使選。」
所以,當花玥盈見到梅蘭偷偷竄進殘廁時,第一個反應是鬆了一口氣。
花玥盈今天一直在留意着梅蘭的一舉一動。一有時間就往梅蘭所在的三樓跑,充當一名稱職的狗仔隊。
在走廊閒逛,與人搭訕,在儲物櫃前進行強制服務……各種偽裝方法都用了,務求捕捉到梅蘭出現在三樓走廊的情況。
她從來不曾試過對另一個女孩提供的服務這麼好奇過。時刻守株待兔的行為甚至讓她覺得自己有點痴女了。
幾乎一整天下來,花玥盈都看不見梅蘭有類似拉票的行為。她甚至見到梅蘭似乎在婉拒一兩個男生的要約。
梅蘭身為候選人,拉票往往都是不要錢的,因此沒有那個男人會在這段期間要候選人強制服務。除非是敵對勢力,故意來示威的。
當然,還是有些偏執狂,明明梅蘭婉拒了邀約,還是要勉強人家強制服務的。
可就連這些,梅蘭居然也花大錢拒絕了!
越來越接近放學時分了,還不見梅蘭有所動作,花玥盈不禁擔心起來,梅蘭會不會真的患上了那種病?
直至她終於看見梅蘭快速拐進殘廁,懸着的心才總算是放下。
這個時間去殘廁,還能有什麼原因呢?無非是為了做愛。
如果梅蘭能做,那大家就不必擔心梅蘭患上性病了。
不過為了穩妥一點,花玥盈還是想等待梅蘭完事後才離開。透過觀察她進去之前和出來之後衣着打扮的細節差異,可以推斷出她在裏面有沒有脱過衣服。算是一種額外的佐證吧。畢竟身為傳媒,小心求證是花玥盈的本能。
可惜她在梅蘭出來的時候,卻露出了馬腳。
她居然與她的監視對象迎頭相遇!
從殘廁拐出來的梅蘭已經看見花玥盈了。再想躲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梅蘭!咁啱嘅?」花玥盈只能交點演技裝作偶遇。
梅蘭看起來也像是嚇了一跳,不過她瞬間便恢復冷靜,微笑着跟花玥盈打招呼:「花玥盈!又會喺度見到你嘅?」
花玥盈心裏冒汗。她不是中四的,本身就不會常常在三樓出現。而這次相遇更是意料之外,害她一時想不到一個好藉口,總不能告訴梅蘭自己是來跟蹤她的吧?
梅蘭見花玥盈一臉尷尬,輕輕一笑:「我知道你係嚟跟蹤我嘅。我唔介意。畢竟你哋肯定會想知道自己支持嘅人,仲有無勝算。」
花玥盈一聽,暗自鬆了一口氣。
既然梅蘭也理解,花玥盈也沒必要裝蒜。她也回了一個微笑:「你理解就好。我諗嗰啲都係謠言嚟㗎啫。既然你啱啱都喺殘廁出嚟,咁應該……」
「我嘅事唔係你諗得咁簡單嘅。」梅蘭保持着臉上的微笑,卻搖了搖頭:「有啲嘢,唔係凈係睇表象就可以分析得到。」
「譬如話,何卓丞望落四四正正,邊個會估到佢背後居然係咁不擇手段嘅人?」
「有啲人表面上望落正常,實際上只係未遇到真正激發佢本性嘅情景,其他人無從觀察啫。」
「話唔埋,我都係咁呢。」
花玥盈聽着梅蘭説着些奇奇怪怪的話,皺起了眉頭。
正當她想問清楚梅蘭是什麼意思,卻又聽到梅蘭説:「我想拜託你幫我一個忙。」
「咩忙?」花玥盈思路中斷,不自覺地反問了一句。
「今日係星期四。我想你喺聽日至到下星期一嘅選舉論壇之前,揾個機會將啱啱你見到我去服務其他男人嘅事,話畀凌峰知。」
「吓?」花玥盈覺得今天站在梅蘭面前的自己,懵得有點過分了。她理解不了梅蘭的要求。
梅蘭不是凌峰的女朋友嗎?為什麼要自己幫她跟凌峰傳話?
況且,梅蘭一個女孩子,去服務其他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為什麼要特意傳話?
「無論係你親自同佢講定係搵其他人傳話,甚至係傳紙仔都無問題。只要可以由我以外嘅人通知佢就可以。」梅蘭補充道:「呢件事好重要,幫吓我!」
「可以係可以嘅,但係點解唔可以係你自己講?」花玥盈問。
「我而家唔講得住。去到選舉論壇,你就會知道。」
拋出了一句模稜兩可的答案,梅蘭隨即向花玥盈微微頷首,以作道謝,然後繞過她,往自己的課室方向走。
但才走出兩步,梅蘭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停住了腳步。
她回頭望去,見花玥盈仍是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又説:「仲有就係,如果大家聽到啲咩我嘅壞消息,然後對我失去信任,想唔再支持我嘅話……我都無所謂嘅。」
「吓?」花玥盈再次被嚇了一跳。
她現在不應該要想辦法穩定軍心才對嗎?怎麼居然説這樣的話?
付出了這麼多,難道選不成也沒所謂嗎?
「仲有就係,如果最近要服務男人……」
梅蘭神色黯然,用僅僅能被花玥盈聽見的聲線低聲道:「都係做吓保護措施比較好。」
花玥盈剛想開口反問,卻見梅蘭頭也不回,快速掠過她身旁,急步離開。
花玥盈眉頭緊皺。她想不透梅蘭的説法,也猜不透梅蘭的計劃。
為什麼不再重視支持者?又為什麼讓我服務時做好安全措施?這跟選舉有什麼關係?
想不到與梅蘭打過照面之後,讓人疑惑的地方反而更多了。
她能夠拉票,證明她應該沒有性病。現在心裏有疑惑的,也僅限於沈綽圈子內的幾個支持者,在如此小的圈子裏闢謠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為什麼她不但沒有現身闢謠,卻説不介意大家不再支持她?
她又是為什麼要自己為她傳話?告訴凌峰她做了「拉票」這件每天都會做的事?
既然已經答應了梅蘭,她會如約完成梅蘭的請求。只是當她完全想不透這件事有什麼效果,她心裏總有點毛毛的。
花玥盈還在想着的時候,梅蘭已經消失在課室門後,再也見不着了。
既然梅蘭選擇了不闢謠,反而隱瞞着什麼,花玥盈覺得現在再追問下去,應該也不會得到什麼什麼答案。
她只好帶着滿腔疑問,轉身朝樓梯走去,離開五樓。
把剛才的情況告訴沈綽和馬知行,比自己一個想破腦袋要來得更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