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四回第一段：天機閣

破舊屋入面，秋月拎住舊玉佩，同上官瑾低聲傾完身世謎案，決心反而更加堅定。兩人簡單收拾下包袱，熄咗差唔多燒盡嘅油燈，緊抱住密函踏雪出門。外面雪花比頭先更加密，秋月輕手一揮，將身後足印都遮咗八八九九。「今晚天寒地凍，正好幫我哋掩住行蹤。」秋月收斂語氣，眼仔喺夜色下亮閃閃，更顯果斷。

「出到城外，你想先去邊？」上官瑾壓低聲，同秋月肩並肩，雪下螢光勾劃住佢俊朗輪廓。

「我要搵陳雪蘭。天機閣情報一流，邊條線索都下得人快。佢以前喺白雲觀識過我，未必靠打，傾下都攞到消息。」秋月語氣平靜，不過眼底露出幾分希望。

「陳雪蘭……人話佢既冷又辣，毒過蛇咁？」上官瑾皺下眉，輕聲喃喃。

「傳到爛，但實情唔係咁。佢唔係無情，只係識人心多啲啫。」秋月冷靜解釋，同時撥開雪花，臉線更分明俐落。「今晚搵唔到線索，命仔都難保。」





兩人繞出城中窄巷，趁夜兵換更搵個空檔，靜靜溜出北門。秋月熟門熟路，幾下閃身就過咗幾條死巷，脚影無聲無息。

「一陣到天機閣門口，你留遠啲。嗰度諸女俠見男人似防賊，見一個踢一個。」秋月細聲叮囑，語氣又帶啲玩味。

「我個樣壞得落咩？你叫一聲，我擋刀都得。」上官瑾嘴角浮出自信笑意，轉身入暗角。

秋月收起長髮，淡然步入天機閣巷口。燈下三四個女俠巡邏，半夜仲傳緊下次有女領嚟盤問，聲音細細。

秋月微收殺氣，步伐自然，臉孔帶微笑，馬上消融疏離。女俠見到佢，只警覺望一眼，開口就被秋月搶先柔聲道：「我搵陳雪蘭姐，有密函送佢過目。唔阻你哋做事。」





「識我哋頭姐名？」長髮女俠一臉詫異，撐住身側同伴，「你喺邊位？」

「慕容秋月。夜來求助，真心無惡意。請代通傳一聲，我有白雲觀信物為證。」秋月攤開玉佩，恭敬彎身。

「吓——你就係嗰個最近殺出江湖既慕容秋月？」細個女俠眼都瞪大，語氣即轉恭謹，馬上讓路。「姐，等一等，我哋即刻知會！」

秋月微笑再鞠躬。幾個女俠互望一眼，低頭快腳入內。

一陣子，簾幕輕掀，一個長裙、刀挑眼波、氣度自成一格既女人慢步行出。語音不高，但威勢自生，「咁夜落雪，搵我有何要事？」





「雪蘭姐，小妹慕容秋月，冒昧求見。」秋月低頭含笑，語調溫婉，劍氣都收起大半。「有急要情報相求，誠意到齊一分真。」

「慕容秋月？……你傳中那個冷面女俠？」陳雪蘭審問咁咁睇實秋月，之後示意道：「入嚟講。」

兩人走入天機閣密室。油燈映照四壁情報紙，枱上百抽細櫃堆滿機密。

秋月自己脫下雪濕外袍，奉上密函，誠心道：「鎮北王今晚暗動，全城騷亂。此函證佢同魔教私勾大事，小女力單勢孤，請雪蘭姐相助，查得更遠。」

「魔教同鎮北王……有幾大證？」陳雪蘭眉尖一動，翻閱信件詳查。秋月直站恭候，唔敢出聲，心內暗自籌算。

過咗半晌，陳雪蘭還信，唇邊難得勾起微笑：「你證字刁鑽，九中八。若唔係你殺入營，依家都未拆穿佢已經賣身魔道。」

「雪蘭姐肯幫手，不求踏血，齋求能幫平民免災。」秋月語調帶下柔色，多一分堅決。

「你咁講，點都要應承。」陳雪蘭展眉笑咗下，推開材料，取細卷圖仔：「魔教過兩日會同鎮北王西門舊碼頭交易。仲有，銀面女俠前日查魔教暫無訊息，極可能落難。」





「銀面……會唔會係南宮紫翎？」秋月一聽，雙眼當即一亮，神情緊繃。

「正係！你熟江湖之中主將，情報落到你手等於送命方程式。今次若遲一刻，真會血灑當場。」陳雪蘭話聲帶欽賞。

「多謝雪蘭姐仗義……我明朝一早就奔西門碼頭！」秋月誠心低首。

「未必急住衝。明日同盟安排咗兩隊人手暗中協力，你出手，我哋自當並肩。」陳雪蘭輕輕拍桌，目光堅定。

「有你加持，女俠江湖再難都唔怕。」秋月低語，心安了幾分。

「你今日一劍震全堂，原來真性情勝過劍光三分。女人咁樣，唔會俾時代埋沒。」陳雪蘭一笑，第一次帶欣佩。

秋月輕笑，難得柔色唇邊現：「人有軟肋，先學到鋼強。有你齊心，姐妹江湖唔再孤單。」





講到呢度，門外雪下多咗零亂腳步聲。

「有人追蹤埋嚟？」秋月神色一利，手下意識已按劍。

陳雪蘭手唔離快：「快走密道，後門熟路。今晚唔好硬撐，江湖唔可以少你。」

秋月回身，眼中藏千言萬語。「你識睇人心，今晚我多信一個女子。」

「唔分男女，今時今日，有你就有俠義。」陳雪蘭堅聲，推門指示：「送命幾時計過男女？」

秋月一笑難掩動容，轉身入後巷，身影瞬間融入白雪。內心帶著火熱新希望，仇未報、人未涼——但今晚仲信得過路上同一把劍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