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四回第二段：發現
秋月一路踩住雪花，快步潛出天機閣後巷，身影漸漸被夜色吞咗。佢甩甩手指頭啲細雪，定一定神，抬頭望一眼天上半隱嘅紅月：「今夜連天公都替人悲憤。」 佢喺心入面咕嚕咗句，眼神帶火——表面夠冷靜，心底其實都忍唔住起波瀾，因為今晚密告未解、敵我難分，仲要Protect住身邊每一個信得過嘅女俠。
「啱啱陳雪蘭交咗密信俾我，今晚個證據如果亂咁落人手，隨時全城流血澎湃。」秋月壓底聲，返身拖開地上啲積雪，打算搵個安全啲位置睇清楚內容。
呢個時候，上官瑾就喺側邊窄巷急急拉咗過嚟，厚大褸沾住成身雪水，「攰唔攰呀，慕容女俠。」 上官瑾帶笑，眼神仲帶住份冷靜。
「呢啲窄巷，有咩人情得講？」秋月淡淡咁回，隻手下意識摸吓腰間玉佩——明知頭先入密室搵陳雪蘭，都係場試探。「密信到手啦？」
「到咗。」秋月低語應，手指靈巧咁攤開書信。信紙一打開，紙面寫到直顫：
‘西北三郡：除旱災銀糧、遠運駐軍，內調機關皆聽鎮北王號令。內司空傳旨：舊黨名錄、賄款名單、密贈魔教……全錄鐵函。’
「鎮北王聯埋魔教同朝堂啲老狐狸一齊玩…… 睇嚟真係想造反。」 秋月眼神亮起，左手緊緊揸住嗰卷信，「三郡兵糧收晒，仲要賣民女俾魔教……冷血到癲！」
「禍國殃民啦。」上官瑾喘咗口氣壓低聲線：「依家有明文證據，帶出去--全國都可以翻台。」
秋月眯眯眼，「咁大單案啲證據會咁容易落我手？」語氣一冷，暗藏懷疑。
「有啲料佬見錢眼開，命緊要過人情，一著火就出賣晒所有人。」上官瑾眉頭深鎖，四圍警覺睇吓有冇後著，「你唔怕畀人反咬？」
「有咩好唔怕，江湖點會有咩百分百信得過。」秋月嘴角掛住絲寒笑，「搏到盡，死就死。」
「而家成城都盯實我哋。連陳雪蘭交信時都臉青嘴唇白，你唔怕堅係中招？」上官瑾壓低聲，眼神堅緊。
秋月搖下頭，「做人無講清白，信自己多過信線報。你覺得，今晚呢步走得啱？」
上官瑾想咗一陣，輕聲答：「唓，唔搏一定冇命；鎮北王都已經攞晒要害，唔殺人，人都畀佢殺。你卷證到手，利害齊享，有命一齊捱。」
秋月心頭閃現一念，突然問：「你話鎮北王唔止通魔教，仲埋堆內司空？天機閣啲料，會唔會有人走漏咗？」
「唔排除。」上官瑾一臉冷靜：「頭先你入天機閣時，門口暗號明明咁緊，出嚟已經換晒人面，你話得唔得。」
「我入去都察覺唔對路。有人暗中換咗班。」秋月點頭。
「密信你點樣安排傳遞？」上官瑾壓低聲。
秋月嘴角勾出刁鑽笑意：「我咁多年行路唔會信人。城營你入過幾多次？今夜証據一定要我親手送到內閣，唔會放手畀人生鬼。」
上官瑾挑下眉，「你想直衝官城？幾條命先得過？」
秋月目光沉定，「我爹當年留低城下舊礦場秘井，圖紙喺我度。呢條井隱到鎮北王都搵唔到，一路接通天庫，直接入朝。只要上到去，就證據確鑿。」
上官瑾望住秋月，有啲意外又帶敬重，「慕容秋月，你係我識過最硬淨嘅女俠。 有你呢種人，江湖先有希望。」
秋月輕蔑咁一笑：「唔好咁多嘴，天寒地凍，講咁多死快啲。你識得行地下路唔？」
「入過一兩次，細個嗰時跟鎮北王下屬，睇過圖，但當年自己細膽都冇記住路。」上官瑾如實應。
「得，你幫我守後路。我睇圖跑，你隔住幫我望風，見勢色有變即刻講。」秋月講完，已經好快掏出舊羊皮卷，直接攤開喺雪地。
二人腳下雪光，頭頂紅月，臉上都照映住種堅毅。秋月指點圖紙嘅同時，小聲：「呢段去舊礦場，呢道彎去庫房，個井同後宮牆根一路通。」
上官瑾手指順住圖線：「你夜晚入礦場，萬一撞啲流賊勾黨？當年井下死過唔少工人，啲屍重未起齊。」
秋月冷冷回：「死人唔可怕，最驚就活人反咬。」
上官瑾瞄一眼秋月，明明想關心，但最終吞咗落肚：「你見得多，難怪咁冷。」
秋月冷靜講：「唔夠硬就活唔到今日。今晚齊齊落礦井--你領路、我跟住，務必要天亮前將證據送出城！」
「冇問題！」上官瑾俐落應。
秋月將信小心捲好：「你講守城兵未到子時必換更，巡夜會調去南面，到時你扮負傷引走一隊，之後一齊走村道落井。」
上官瑾點頭：「照你話做。你落井搵證，我守入口幫你望風。你架勢慢咗一柱香，我就撤，唔會衝入嚟拖埋你送死！」
「一齊生一齊死咪好過？」上官瑾講得溫吞。
秋月好難得展露一絲柔和：「今日仲有人肯同我並肩，我都唔知係福定禍。」
上官瑾輕聲講：「上次你救我命，今次到我報你。」
「冇咁多廢話！」秋月拍咗下佢膊頭，揚一揚下巴：「今晚要殺出去，齋講義氣唔夠用！」
突然巷尾傳嚟急促腳步聲，秋月目光一冷，下意識扣住劍柄。
「有人埋嚟，腳步唔似巡夜兵——步伐凌亂，好大機會係釘我哋。」秋月籲低聲。
「跟我行！」上官瑾拉一拉秋月，兩人貼牆潛入樹影雪地，匿到最陰角。雪夜風咸，腳步時快時慢。
兩人互換個眼色，秋月攬實密信，手掂緊玉佩，劍氣隱隱而起。
巷口黑影閃過，領頭嗰人面黃肌瘦，雙眼似鷹。上官瑾低語：「係鎮北王親兵！」
秋月眼神一亮：「密証果然走漏咗，應該有人出賣咗我哋！」
上官瑾雙唇緊咬，冷笑一聲：「行江湖去到呢步，條條路都係刀鋒。」
秋月唔再多講，心中暗誓：「今晚，就算要我條命，都要送出呢卷密證！」
黑影隊伍走咗過去，雪夜仲係一片死靜。兩人無聲無息，一前一後，馬上潛入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