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五回第一段：策劃周密行動
雪夜比尋晚更加淒冷，廢井深處一片死寂，慕容秋月同上官瑾終於從敵營嘅暗井中撤退出嚟。兩個人全身都沾晒泥同雪，刀劍掩身，一臉疲憊咁縮埋喺東城外一個破舊嘅寺廟入面。
秋月一脫低身上趴到滿身泥漿嘅氅衣，劍就插咗喺廟柱旁邊，忍唔住低聲喘氣：「今晚好歹搵到證據，等鎮北王再睇到，肯定驚。」佢講嘅時候，雙眼依然凝住冷意，手仲死死攞住件玉佩。
「你又打算點安排落一步？」上官瑾抹一把面上嘅汗，四圍望一望，見人影都無半條，只見秋月臉上神色更愁，聲都跟埋細咗：「你今晚真係比巷頭啲人仲勁，不過鎮北王唔係咁容易搞掂。」
秋月冷冷咧咀一笑，嘴角卻完全冇暖意：「我等咗足足十年，點都要上。我估今夜人心浮動，正值鎮北王換防，有機會落手。」話未講完，秋月已經撥開唔知幾多層灰塵，攤開自家手繪地圖：「西門舊倉樓下有條雕花走廊，晚更一定有人巡，但每到子時換更有三分鐘空檔。我只要趕到去，潛上二樓鐵門，佢一定會現身。」
「但你點殺佢啫？佢帶住支精甲親衛，仲成日左右都有人跟住。」上官瑾坐低咗，壓低聲音得返微風咁細，「你把劍係快，但佢……唔能硬拼。」
「我又唔係諗住硬闖。我搵過陳雪蘭攞咗爆煙彈，劍下面又藏針。只能用計啦，唔奢望一擊即中，最少要令佢驚一次。」秋月目光緊盯住自己隻手握住嘅劍柄，手指已經有層冷汗，「隻人一慌亂，就肯露破綻。」
「你幾時打算起行？」上官瑾望出窗外，雪光映住佢有啲蒼白個面。
「等多半炷香，等巡夜士兵調晒班，我就直接潛入倉廊，正正趁鎮北王夜晚查軍械，攔佢一擊。」秋月用手搓吓濕晒嘅頭髮，咬咬牙。
「唔怕死咩？」上官瑾低聲講，眼底滿滿都係擔心。
秋月勉強拉起嘴角笑一笑：「我日日都覺得自己死得。仇唔報，死都唔甘心。今晚做唔到，下次佢調兵戒得更緊。即使失敗，都要佢知女仔一樣殺到佢腳震。」
「你真係要自己一個去？起碼多兩個幫手啦。」上官瑾將秋月條外氅遞過去，順手替佢拍吓上面啲雪。
「今晚只能信自己。你留守門口，如果我失手你就馬上應變，證據千祈唔好畀人搶走。」秋月答，目光尖得好似能插穿人，「你上次都話咩齊生死，今次行唔行就睇下真章。」
「唔理你男定女，我都唔想睇到你死。」上官瑾有啲沙啞咁講，壓低嗓子，「你死命搵仇，打唔過我都會殺出去接你。」
秋月黯然失笑，眼角泛住絲絲溫柔：「你咁講，我今晚就再信你多一次。」佢重新繫好長劍，拉緊外褸帶，側影明顯瘦削但又倔強，「我先出去摸定路。要係陣間見唔返我，你就即走，唔使陪埋我條命。」
「今晚唔搏，啖氣都難順落喉。」上官瑾苦笑一聲，將包袱收好，「你可千祈小心。」
秋月拉低頭巾，低聲答：「放心啦，江湖未死，慕容秋月唔會認輸。」話音落就堅定咁踏出腳步，劍光閃閃同夜雪揉埋一齊。
外面雪積到半條小腿高，秋月踩一條直路，好快身影已經鑽入舊城西倉。夜風正面打過嚟，秋月做咗個深呼吸，縮身匿喺雕花瓦溝廊下。陰暗角落，人跡罕至，偶然先有巡兵提火把經過。秋月暗暗記下巡更換班時辰，指尖彈好煙彈，隨時準備劍鞘裡嘅毒針。
「遇上要命關頭，女人同男人冇分別。」秋月喃喃自語，手揸得更實。
冇幾耐，西門就傳嚟一串低沉敲門聲，再聽到「咚咚咚」鐵靴敲地聲，一隊親兵護衛緩緩開路。前頭當然係鎮北王——鬢髮銀白、虎目如電、披住一身厚狐裘，威武到廊下。
秋月深呼吸，整個人都緊貼牆角，雙眼凍如刀。只見鎮北王身邊兩個人提燈領頭，後面跟住六個黑甲護衛，步履沉沉壓到風都冇聲。
「有內鬼？今晚嚟針對我？」秋月心入面默默盤算，左腳一彎，即刻閃到拱柱背後。
鎮北王隊伍越行越近，佢對下巡咗眼廊下，冇發覺有人，冷冷向手下問：「今日城內有冇發現異樣？」
「回王爺，早更發現可疑符紙，懷疑內線已被滲透。」黑甲親兵低聲覆命，語氣帶恭敬甚至有啲驚。
「見到賊唔必殺，抓唔到主謀，一齊陪葬！」鎮北王冷冷開口，語氣殺機四伏。聽到佢咁講，秋月心頭不禁一緊。
「今晚就係機會。」秋月心裡一橫，手中煙彈已經捏實。
親衛啱啱走過，鎮北王忽然抬頭皺眉，抽鼻聞咗下：「點解有異香？」佢一聲令下：「查！」
秋月心一沉，咬緊牙橫身出柱，煙彈猛力一捏——「嘭！」一片濃煙彈開，瞬間遮住成個夜廊！秋月如箭咁衝前，直撲鎮北王胸口！
「刺客——」親兵大喝，火把亂舞。
秋月身法如電，左手翻腕一劍刺鎮北王脅肋。鎮北王第一時間竟然完全冇慌，反而爆吼，舉鐵護腕一擋，「鏘！」火星四濺，聲響震耳。
「你……慕容餘孽！」鎮北王怒聲雷動，鐵掌直拍秋月心口。
秋月一跌翻地，急急借煙幕反身，第二記毒針即時彈出！「叮！」親衛飛劍將針打飛，「有毒器！」
「殺——全軍搜斬女賊！」鎮北王一聲雷喝，「唔好畀佢走！」
秋月咬緊牙，劍花帶殺勢騰飛。「斬！」一劍掃過，再來一劍孤影直逼。鎮北王舉鐵甲就掃，聲震如雷：「鋼鐵劍術，就係唔怕女人！」秋月左閃右撲，每次都俾佢壓落地，臂頭捱咗刀光留低條深血口。
血從袖口湧出，秋月只覺頭暈，但硬係咬緊牙扯碎一片衣布死束。親衛已經由側面包圍。
「你都想殺我？做乜夢！」鎮北王冷冷笑，長刀一揮。
秋月怒火衝天，聲裡帶住寒雪殺意：「你今日唔死，我唔會罷手！」
「嚟啦，有我喺度，慕容秋月難逃一死！」鎮北王雙眼寒光閃閃。
舊廊下死戰，一女單挑八人。秋月身上處處血痕，刀劍破空，步步逼近生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