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十回第一段:血脈糾葛
「你睇住呢兩塊玉佩,紋路係咪真係完全一模一樣?」秋月隔住舊竹簡,細細摩挲住掌心兩塊玉,眼神凌厲得嚟又藏住一分激盪。
「一眼就睇得出,正面雲紋,背面嗰個『慕』字,雕得一模一樣。再講,我記得我阿娘臨死時塞落我手,講過『此物非外人得攬』。」上官瑾托住下巴,眉頭皺起,「如果唔係皇族舊物,又點會一對成雙?」
「你又知唔知,我屋企講過先朝血脈,一直都要藏身份——諗唔到,就連條玉佩紋理都可以做暗記。」秋月細聲咬住脣角,揸實寒月劍,翻來覆去將玉佩影子投喺桌面,「我細個時問過師姐,佢就話慕容家係舊朝遺孤。其實師父都唔敢同我直講,應該驚禍及池魚。」
「你問我就慘喇。我細個屋企仲未變天嗰夜,有個蒙面人特登搵我,塞住玉佩之後話:『帶住佢,記住身邊咩人都唔好信。江湖亂世,慕容血脈必留一線。』」上官瑾言語間打震咗一震,聲音沙啞。
「咁計落——慕容家、皇族、上官世家,其實一直想護住一條血脈。」秋月突然停咗,雙眼亮起一抹決絕,「難怪我阿娘臨終前話,無論聽到幾多野,都唔好全部信。可能佢根本想我避開啲渣人。」
「我問過鐵無涯老前輩,佢都話你父母臨危時曾留口信,『玉佩有裂,證舊姓傳新名』。而家我哋兩個一人攞半塊,擺埋一齊就成對,證明…我哋至少源出一脈。」上官瑾將玉佩推近秋月,表情認真。
「假設真係咁,慕容家遺孤,即係話我哋隨時都係新朝舊案核心見證人?」秋月舉起劍,指間輕扣玉佩,慢慢將兩塊合撥埋,「可惜,你都話,皇族恩仇斷唔清……識唔識真相都可能命喪黃泉。」
「我都諗過。如果呢對玉佩真係證據,咁點解會一半喺你,一半喺我?會唔會當年……有心人將我哋安排分家?」上官瑾悄悄側身倚窗,聲音都靜低咗啲,眉眼流露凝重。
「你問到我心底痛處。當年下人話屋企大火,亂兵殺晒啲老人細路,只剩我俾鐵無涯帶走。其實我一直懷疑,唔係咁簡單。你睇,連我個名——慕容秋月——都聽落似家族自證,好明顯係畀仇家追蹤用嚟混淆視聽。」秋月語音冷得出奇,劍氣都煞埋幾分。
「但係你唔係單靠身份同玉佩就能立足。你能殺出重圍,仲成為俠女……證明你唔止靠命硬。」上官瑾眼底一絲讚嘆,今次唔再用花言巧語,帶住半分尊敬,「你同舊皇族啲婦人唔同,唔會只係守住家務,喊住等人救。」
「你哋男人講就輕鬆。我師姐白凝成日話女人命薄,其實命最難過就係唔敢信自己。師父臨死留心訣畀我,明明寫到:『身世誤中人心計,但凡一線真機藏。』我睇咗三年都解唔通,今日見到玉佩成雙,先有啲明白・・・」秋月聲音收低,捏住玉佩指尖白晒,「我唔再認命,唔再做旁人故事被動角色。要查真,我自己落手!」
「咁你即係願意同我一齊搵底細?」上官瑾問,聲線細細。
「你肯將命放枱頭,我點會退後?我慕容秋月認咗朋友,就認到底!」秋月終於笑一笑,但眉尖殺氣未散,「你今次揀咗條死路,如果靠得住我,我可以陪你查到命最後一日。」
「講得夠痛快。我今次算下決心。你信我,我就信你——日後要報仇還命,天塌落嚟我頂一半。」上官瑾矢志。
秋月手尖略顫,把兩塊玉佩併排,「我哋都好似玉佩,每塊都有條裂痕。冇人信時,齊埋先完整。」佢凝視火光下緋紅玉色,輕聲,語氣從未咁軟過:「細路時一人一邊,今次重逢,同心唔離。你話,連玉佩都會破鏡重圓,仇血又點會永世唔雪?」
上官瑾微笑,雙手一攬,「好多事仲未清,但今晚你話咗一句命交畀我,已經值晒。下次追查再見,你我同心,步步唔低頭!」
秋月目送窗外微雪,低低嘆咗一口氣,用指尖溫柔撫過玉佩裂紋,心底終於安靜。「咩皇族血脈,咩仇家恩怨,今夜開始,我要自己寫番條命運。」佢細語,底蘊混咗鋼硬倔強——寒月如刀,命隨劍走,玉佩碎片,腳印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