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十七回第三段：新研習

「你快啲再忍一忍，就嚟捱得過去！」秋月急得聲線都有啲顫抖，身子前伏，兩隻手牢牢壓住上官瑾背脊，呼吸都混咗陣白氣。

「我真係……未必撐到……」上官瑾勉力笑咳一聲，手掌死死捏住雪地，指頭發青，唇色越發唔好，語音間帶住苦澀，「啱啱以為自己好勁，依家連氣都唔齊……」

「收聲啦！」秋月忍唔住一喝，雙眸死盯佢瞼面，「再扮死鬼我一刀劈咗你！你再同我訴苦，我就丟低你一個。」

「有你鬧……我都唔夠膽認死命……」上官瑾睇住秋月，唇角浮出一絲虛弱笑意，汗水沿額頭滑到眼角，帶住一抹朦朧溫柔，「你仲未瞓低都捱得住，算我輸……」

「嬲鬼你！」秋月大力搓一搓佢膊，將啲雪蓮粉團拌進鮮雪搓成膏，一邊扶住上官瑾半坐，一邊將藥慢慢遞到佢嘴邊。





「吞咗佢！」佢嘴角帶住狠勁，但聲音比夜雪還要低緩。「你下次再攬人去擋刀，諗清楚自己幾條命得揮霍。」

「唔好意思，今次……我唔係做英雄，只係唔想睇你再一個人頂哂……」上官瑾聲微如絲，眼底深處透出堅決，手指顫顫接過藥膏，咬牙強吞落肚。

「世上冇咩得失，只有生死一線。你輸得起，就記住畀我命補數！」秋月瞪到眼紅，語氣裡卻都盡是擔心。

上官瑾吞下藥，身體一陣劇抖，寒氣自丹田爆開，額上汗珠更粗。「啊——」佢悶哼一聲，整個人箍起腰，面色霎時蒼白，「秋月……你幫我，快啲——」

「照我話做！側身俾我頂住心門！」秋月見狀即刻跪身而上，雙掌按實佢的太陽穴、命門穴，「記住絕唔可以分神，隨住我呼吸走三周天！唔准出咳，唔準亂郁！」





上官瑾咬牙，跟着秋月語調捱住痛楚。秋月全副精神聚在掌心，內息細細流入上官瑾經脈。雪風吹過兩人體側，冰冷冇帶人煙。

「你唔好分心呀！我教你嗰套陰陽調氣唔係講笑，男人陽剛，女人陰柔，共融先頂得過你身上嗰種奇毒！」秋月一邊打氣，一邊怕佢出岔，「齋靠意志唔得，今日生死齊捱，下世再計恩仇！」

「秋月，我誓，今生只信你一句……」上官瑾牙齒幾乎咬穿嘴唇，聲音裡透住感激。

「你死未死都收口啦！我最怕男人死都唔肯低頭。」秋月冇好氣地一斥，細聲其實多咗份溫柔憐惜，「你活到明朝再同我鬥咀！」

雪地寂寂，秋月心神專注，掌中黏汗濕透，忽然呻痛一咬牙，自己寒毒亦偷偷發作。雙腿發冷，五臟一時如有冰鋒穿刺。





「死啦——啲寒氣壓唔住……」秋月心底暗罵，卻畀自己死撐，雙掌只敢攝喺上官瑾穴上，半分唔敢放鬆。

上官瑾呢邊忽覺一團暖流由秋月手心滲入胸膛，本來天旋地轉的意識竟慢慢凝聚返，死死頂住舊毒。「秋月，你咁做——自己會唔會出事！」

「我命硬過你！」秋月強笑一聲，臉色其實慘白，兩眼卻燦如雪下月光，「你唔好拖我落水先算！」

「如果你有閒心今晚再罵我兩句，我就信…下世都可以陪你捱命！」上官瑾忍到嘴唇都咬穿，終於強撐住重新吐息。

秋月終於呼咗口大氣，掌心壓着猛汗，兩臉慘白如紙，終於靠向上官瑾肩側，細聲留意對方脈搏：「唔好死，唔好死啊……連累死人我都唔怕，最怕仲欠你一條命。」

上官瑾閉目養息，朦朦朧朧間只覺溫暖纏身，耳邊一聲輕語猶如雪夜裡火光—

「女人養住條命，有時就係為咗同人齊頂天。」秋月悄悄道，「呢晚我記得，你都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