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十八回第一段：內功

「你話咩？要我師門本事全部教晒出嚟？鬼信你啊！」秋月一聽白衣女劍客出口就話要傳內功，語氣立刻一冷，眼神揶揄，「就算你真係有絕世武學，都唔驚我搶咗反手斷你條命咩？」

「姑娘，人世間最罕見係咩？唔係冇仇冇恨，而係肯真心傳承。本宮所學，只授有緣人。你劍氣未離雲泥，殺意卻已成雪，若唔想學，擺明就唔會嚟我面前問路啦。」女劍客冇多吵，反而眼神凝定，唇角輕勾出一點睇破人心嘅自信。

「你咁話，我咁多年算白捱？」秋月冷笑，偏頭問旁邊老者：「你幫唔幫？自己話明，你若教我邪路、害我走火入魔，我秋月死都拉住你陪葬！」

「老拙識得姑娘唔係三日之功。你守得劍膽，行得正心。只要你肯問，我便肯答。雪域雙仙唔留記名弟子，但你有不屈命數，可以一傳。」老劍仙沉聲，語音好水但無半分氣盛。

秋月雙眉一挑：「乜都敢教？女人又點？鬼信你我夠特殊？」





「正因你係女人，所以先傳。呢套寒冰真訣，男人學到一半就心亂如魔，女人忍得住天寒地凍，正好煉成九層寒力、九轉陰心。」白衣女劍客語調帥氣，唇上笑意卻藏深。

「女人咩唯一妙處都喺得忍？」秋月忽然苦笑一聲，「我一世最怕人話女人百忍成鋼，死撐啲氣量，結果用嚟救人未必真救到自己！」

「師妹講得正。忍非死忍，乃是借刀藏鋒。你若能忍中用巧，克剛以柔，內功自成，正好破你身上寒毒，亦可保護你手下之人。」老劍仙語音愈來愈緩，雙眼寒雪流光，「世人永遠睇唔起女人陰柔，但偏偏最堅都出自軟。」

「咁你而家肯傳，講得清楚先，唔准講啲玄之又玄，唔好想魚目混珠曬我！」秋月下巴一揚，唇色雖淺但語氣已見柔轉。

「好。」女劍客一手壓落秋月肩，「我呢邊交你呼吸法門，陰生暗脈由心而發。雪下九轉，分陰柔之氣三段，一為保命，一為斷仇，一為自強；男人忍不來疾苦，你女人正好反轉內力，將毒瘀寒根一一化去。」





「你個男人，睇得住？」秋月壓低聲問上官瑾，眼神婉轉。上官瑾目光剛毅、聲音喑啞：「你學嘢，我命都交畀你。有人敢害你，我自然陪你衝。」

老劍仙微微點頭，補一句：「今番我真力支援你上官弟子，助佢破毒續氣。你兩人角色如陰陽相生，冤孽盡斷，方稱真傳。」

「唔好再廢話！」秋月冷斥一聲，一雙眸子亮得如霜，雙膝一屈已即席而坐，「你講一句，我練一招，天塌都唔怕！」然後伸手一招，寒月劍插地，指間燃起淡淡白光。

白衣劍客輕聲低誦：「凝神於丹田，靜守本心……借雪氣長，守存眉心一縷暖，令冰毒不侵……以念引氣歸脈，周身經絡相通……內力出就如花開，收就如雪化。女人之修，無須強壓，只消繞雪成圈，斷毒為鋒。」

秋月初時強撐，眉宇間寒意逼人。漸漸呼吸開始緩穩，劍下瑩光散入掌心，汗珠沿頸側流下，唇角咬得深紅。「我……我真係感覺到——血流退寒，陰舒陽化……」秋月忍唔住一聲低歎，雙目掠過欣喜，卻又驚奇得睇住雙仙。





「你行過此關，日後再冇人能壓你命脈。」白衣劍客低聲贊道，「女人只要忍出心火，世間刀都唔割得。」

老劍仙亦點頭：「你嗰位朋友毒雖重，有你之陰氣牽，我引陽突破，她生你死，才能同心無間。」

秋月額角汗水混雪，一息一吸如在死生間遊走，臉色漸紅，指尖微顫，但雙眼卻倔強堅毅。眾雪花靜落身上，她背影凜凜，整個世界竟像只剩女子脈動嘅咬牙執著。

女劍客慢慢落手，自袖中抽出一物交秋月，「此乃『雪練』古笛，無論何時身陷重圍，以靈氣吹動，可暫息寒毒，亦召我雪域同盟相助——你持之，便是我傳人。」

秋月接過笛，輕聲笑罵：「你真咁信我唔會翻臉？」

「女人識寒苦，便不會忘自己初心，你根本不必再低頭。」女劍客微笑，眼底閃過一抹自豪。

今夜深雪無聲，但藏於雪地之下，秋月仙氣外露，氣息幽幽；四人影成方陣，各自沉默。風撫面時再沒往日狼狽，只餘秋月臉上一層堅而溫的光，彷彿傳承百年女俠心志，一夜悄然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