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而家睇完塊竹簡,心裡有啲咩諗法?」南宮紫翎輕輕踢咗腳下一塊碎石,嘴邊帶點不安嘅半笑。

「紫翎,你問得冇錯。」秋月下巴稍稍一抬,聲音由幽冷變得穩重,「我細個死抱住條命,一路搵仇家、查身世,到今日打開密簡,終於知道,原來自己唔止係慕容家後人——我根本就係舊皇族最後一條血脈。」

「喂,女人做皇之一流,聽落都過癮。你會唔會想一日都頂天立地,給世人知女人都靠得住?」紫翎咀角微揚,眼神含笑。

「頂唔頂天唔係重點,」秋月苦笑一下,指頭慢慢掃過竹簡留低的花紋,「最驚係咁多年原來只係替人守住一個秘密。家都冇得返,姓都唔敢認,成日話要報父母仇,到最後,原來咁多野都藏喺自己肩頭上。」

「咁你有冇憂慮呀?你身邊啲人……未必全部都想你真係翻身做主。」南宮紫翎低聲試探。





秋月冷冷斜一眼,「江湖上仇家我見得多,至親算唔算背叛,從來都係一線之間。你放心——就算再多男人哋話女人係累贅,我都唔會低頭。今日有女俠同盟、有你、有心腹,我慕容秋月一日唔死,舊朝的新路都由我開出嚟。」

「你決定點做?」紫翎呼吸都短促咗半拍。

秋月默一默,心底刀鋒閃過,「今日既然正名,就要正義。慕容家仇未報,成朝遺怨未清,更加冇資格攬住個女人身份扮縮頭烏龜。我會俾所有江湖仇敵知,女人唔止用命報仇,更可以用心改天換地!」

「你要唔要同瑾講?佢一直都係你最親近個人。」紫翎試探咁提。

「講得——信得過佢,命都攬埋一份。」秋月嘴角浮現絲絲剛決,「但我唔想靠男人背後出力,只想佢知,慕容秋月唔止靠人護、靠人救,更係靠自己一劍一心走過每個死線。」





南宮紫翎聽到呢度,忽然一拍秋月膊頭,語氣堅定,「你咁講,我唔會再懷疑!咁多年來見盡幾多江湖義士、俠女,到頭來都係個個靠自己力氣換未來。」

「你信我、陪我行,我感激。」秋月罕有地露出笑容,但眼底仍然鋒利,「你放心,等我處理完呢樁天大身世,一齊聯手整頓江湖,要俾啲人知,女流骨氣未滅!」

紫翎牽起咀角嬲咀笑,「咁樣先似我識得嘅慕容秋月。唔駛問天,條路都行晒血出嚟。」

「紫翎,多謝你。」秋月輕輕呼一口氣,眉心壓實所有不安,「今晚記住,你話咩都唔離開我身邊。江湖亂未止,身世一爆,要死要生都一齊落場!」

南宮紫翎重重點頭,冷笑作勢,「我唔驚,頂得住就齊頂住。啲人睇我唔起,最好嚟同我鬥命!」





秋月答冇再多講,兩人影子交錯於密室石牆上,火光把堅韌與托付照得一清二楚。殘舊竹簡早已合咗口,秋月長劍貼腰,低低一句,「行啦,出去同瑾齊商量,逐步整合新變局。今晚起,唔再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