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二十五回第三段：雛形

「秋月盟主，依家寨內齊晒頭，我哋等你發最後條命令。」柳紅袖口氣帶笑，拎住舊帛巾揮下，「你要定家規咗，今朝幾條市井婦欄都等齊！」

「今日唔講規矩只講氣節。寨內自日起唔准分官賤女、唔准講咩女流唔值錢。誰敢睇低自己，罰廿杖！」秋月嘴角一揚，微微頷首，神情帶著一份堂堂正正的自信。

「我支持！寨內女人，行得出就要抬頭做人！」南宮紫翎揮下佩刀，盈盈嬌笑，眼中卻滿是堅決。

「啱晒。」如卜比心結手勢，嬲嘴打趣，「侍女都可以做軍師，寡婦都能敲情報網。」

「眾姊妹，今晚講真，靠大家盡力守成！」秋月一揮長袖，凝住眾人，「寨規一：女人有難唔走得早，彼此照應。二：寨兵刀練唔用你們搶命，只求大家齊上齊落，分清仇恩先分身份。三：無論身世高低，手有一技，都要用盡上場！」





柳紅袖聽完，馬上站前一步，擲下肩上的舊披巾，「我家冇人男丁，從細窮到街尾都靠婦人一手捱命。啱啱寨主嗰三句，好過啲官府男人講一世！」她眉眼堅決地抬頭，一雙雀斑閃閃發亮。

如卜咧嘴，補上一句，「寨內有難我做前鋒，唔怕命短，但求死得其所！」

秋月笑意浮現，「各位講得掂就唔怕外敵來襲。有一日，敵人殺到寨門，女人都一樣定到大局！我秋月可以為頭，大家都可以為尾，寨裡無分高下，人心齊就贏一半！」

寨內女俠彼此拍掌，幾個市井女婦都泣不成聲，「我哋細路時連條命都值一碗飯，今時今日終於唔使再抬頭問人，問大家。」

「寨主，萬一有奸細入寨點算？」有年輕女童壓低叫聲，小臉紅漲漲。





「奸細？我問心，其實最怕自己唔齊心。寨規第四條——一有可疑，齊齊查證，唔疑友、不輕信謠言。無論誰人，一查即公審，唔怕女寨冇法度！」秋月聲音堅定，目光裡神采飛揚。

南宮紫翎譁聲叫好，「咁齊心唔怕有內鬼！盟主，我睇得出你唔止靠劍氣，最煉得成班女俠義！」

柳紅袖見寨規立好，側頭問秋月：「寨主，你咩時候要我哋落城搶糧搵藥？成街女伙都等你出聲！」

「明朝五更，各隊分頭行。一隊守情報，一隊攻糧倉，一隊護住寨內老弱病小。到時我領最前，大家要記住，女人出頭靠唔止武功，更靠彼此守信！」秋月言語鏗鏘，眉目之間有種壓得人抬唔起頭的剛氣。

如卜聽完，踮腳嚷出：「寨主，我建議折一隊人守後山老林，免得敵人側襲。我親自帶頭，點兵點將都搵我問數！」





「得，後山交你。如卜你做人夠直，呢關你話事！」秋月信手一指，眾女拍掌稱快。

「寨內咁熱鬧，我第一次覺得女人唔使靠人眼色生存。」一名剛從外頭投靠的新寡婦撲落秋月身邊，聲有哽咽。

秋月輕輕拍下佢背脊，自己心頭一陣柔柔暖，「嫂嫂，以後寨內每一個姐妹都係一家人，唔使驚餓唔使怕醜，江湖俠義從今唔只男流有份。」

「秋月，你有冇想過——寨局日後如何分權？啲男人會唔會嚟亂場？」南宮紫翎眼神微凌厲。

「寨主做事唔靠男人講數。我立定寨規：寡婦可以做寨兵、廚娘能為軍師、養女人都能上場帶路。除咗寨會，其餘都齊搵有本事、有義氣、有心嘅人來管！」秋月嘴角帶自信微笑，語音帶著一種不服輸的颯爽。

柳紅袖拍拍秋月條手臂，笑話：「寨主咁話，我等你教齊一班女人打出外面男仔嘅臉！」

秋月嚴肅一拜眾女，叮囑：「今晚我哋唔驚死，唔怕輸，集合咗就係一家人，有你哋齊齊撐住，邊個江湖再話女流唔值錢，我一劍劈落去！」

「女人之名，今晚就寫入江湖新史！」南宮紫翎笑聲溫柔，側身舉起短刃。





寨火高照，秋月目光裡多了幾份溫柔，柔中帶剛，全場女人都打從心底信服。不再分門分派，更不怕明日生死。只憑一份俠骨柔情，成就江湖最難得的女流同盟。

外頭殘雪未化，寨寨燈火接天。秋月舉杯而立，唇角淺笑，「今夜論劍，唔再分男女高低，咁多年女流之恥，今宵用份心改寫。寨中女俠，一起以劍佔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