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三十七回第二段：潛入
「紫翎，今晚你帶細妹幾人守西門，千祈唔好少咗誰一個。」秋月咬緊牙，聲音沙啞但嚴謹。
「明白。我等下逐一點人，每人戴暗號絲巾，火把藏身，任何異動即刻傳訊你。」南宮紫翎點頭應。
她語氣冷利，雙目閃爍雪芒，緊揸住劍柄。
「雪蘭，你主情報組正門瞭望，要逐格排查，看下鎮北王調兵係咪真想聲東擊西。」秋月目光，掃過眾人。
「我暗中留三人入親軍隊列，夜半分班時每隔一刻抄牌留檯，暗號照舊兩長三短。你要啲咩即時加碼。」陳雪蘭穩定地講。
她沉聲而帶自信，準備已久的情報冊按得緊。
「如卜，你守水路糧倉，今晚一定有外兵夾攻。每一船過都要再查一遍。」秋月淡淡道。
如卜拱手：「我帶女刀三人守生口，外來糧車全部記明時辰。今夜唔怕苦，只盼寨主你劍下無憂。」
她語音利落，眼神裡盛滿堅決，抓緊腰間短刀。
「紅袖，你巡柴廚、醫舍，唔准男丁出入。有人借病行方便，都要問足三個姐妹驗過暗號先放人。」秋月低聲補充。
柳紅袖豪氣大答：「得，我親自查，用柴灰標記過既人先放得走。啲人想混水過關，今晚冇可能！」
她嘴角一翹，緊貼門邊，一雙雀斑手緊握棍子。
「各位姊妹，今夜分隊不論親疏。誰漏誰露，即時回報。我同刀隊五人潛宮密道，若有變即放信號。唔好自己打自己，今晚仇敵未定，生死由你哋齊心一線。」秋月深吸一口氣，語調壓到最狠。
廳堂裡各人屏息而聽，秋月話語落地纖塵不動。
「寨主，有冇定點會合暗號？」南宮紫翎細聲問。
「三聲急，兩響慢，火把高舉。」秋月眼神如霜刀，講完輕輕點頭。
「真要潛入內宮，你點搵到暗道？」陳雪蘭跟問。
「寒潭密道地圖我記熟哂。今夜沿主路石縫尋舊水井，舊錄話紅圈旁刻‘雁影藏鋒’，只要我搵對門路，就有機會避過主兵。」秋月咬咬下唇，眼底全是緊張與謀劃。
她雙眉糾起，看得出心內劍拔弩張。
「等下夜半天一黑，我查過糧倉便會帶人摸去後山水井接應。煙號起即放火油守路口。」如卜順口補上。
她用力拖好斗篷，露出兩行雪色汗珠。
「我今晚帶三位小妹抄後巷藏住油燈，啟封見三火即入陣道。」柳紅袖拍著心口，堅定講明。
她搓下凍紅手腕，臉龐壓得嚴實不見一絲懈怠。
「你哋唔怕今晚再遇奸細亂陣？」南宮紫翎悄聲道。
「有都唔使怕。寨規新加：兩人互查，每步必有手信，路上唔留獨行者。今晚只要彼此背靠背，不用怕背叛。」秋月冷靜一笑。
她把長髮隨手一撥，眼底夾雜憂心同果敢，風雪之下衣角微揚。
「寨主，其實你今晚臉色唔好，你寒毒發作未？」如卜細聲問。
「未發，仲頂得住。今晚刀劍交命時，我蒸發晒都唔怕！」秋月搖搖頭，輪廓泛著雪白，但聲音堅毅。
她輕撫寒月劍，臉色雖蒼白但語氣有鋼鐵咁硬朗。
「各位聽著，一旦有事，我會先放一響長號，第二響齊出兵，第三響分隊撤退。記得所有動靜都靠今晚。」秋月低沉如霜，劍鋒反射燈影。
她聲音微啞，一雙眼光尤為明亮，掌心貼著玉佩。
「寨主，啲情報女俠講今晚外廊有兩男賊疑似假扮親兵，但未證明係敵是友。」陳雪蘭話聲矮矮，視線警覺。
「任何人冇通過驗查唔准入營。情報姐帶二人暗跟，遇事格斃。」秋月回應。
她話快手快語，目光巡堂，唇色淡得有如雪中寒鐵。
「今晚唔好留手，寨主只管下令。」柳紅袖起身加衣。
「你靠得住，我哋今晚跟你生死落閘。」南宮紫翎微笑。
如卜深呼吸，抱起細竹棒，點頭說：「寨主一句，唔會退縮半步。」
廳外風雪瞬間大作，堂內油燈晃動，火光照得每個臉龐都明暗不定。各人身影被燈影投得老長，地面積雪進入堂心又被牡丹炭火烘乾。
秋月緊張環視，難得柔俊微笑，右掌壓手心，左手輕拍腰間寒月劍。
「今晚，我不止要偷襲鎮北王，仲要搵出所有內敵。每個女俠都要靠心機同忍力。信得過自己就唔驚變天。」她一字一句，彷彿誓死。
鐘聲響起，外面子時將至。陳雪蘭、柳紅袖、如卜、南宮紫翎齊齊起身，各自帶隊準備分頭行動。
「保重！」秋月輕聲說。
「寨主，輸人唔輸陣！」柳紅袖笑容堅勁，與秋月互拍一掌。
「今晚唔好自己扛住，記住你有我哋！」南宮紫翎眼神透出一絲憂慮，手抓秋月衣角低聲：。
「寨主你敢走前，我敢拼命！」如卜熱淚盈眶，重重搖頭。
秋月終於抬頭，目光堅強如鋼，輕撫每一個夥伴肩膊，嗓音雖微啞但分明動容。
「若今晚唔回，就由你哋守寨，無論生死仇未清，都要傳女俠之名。」
「想回頭都唔會畀你返嚟！我哋今晚同生死！」柳紅袖俏皮一笑。
「唔怕死，最怕你唔靠得住我哋！」南宮紫翎咬咬牙，拖住劍柄，低呼。
「記得女心唔認命，呢半年唔易，今晚唔怕再苦！」如卜輕點秋月唇角，細聲話。
秋月深吸一口氣，拱手作別。
眾人剛剛踏出堂門，外頭忽有細細雪聲簌簌，一陣寒風鑽入衫袖。廳堂油燈搖搖搖，映一地冷光。
秋月挺直背影，足履薄冰，手執寒月劍走進最深暗巷。她眼神如夜雪之劍，冷淡間閃著異樣希望。身後三女分頭潛伏，她呼吸似鼓，手心托起姐妹遺命，每一步都踏得堅韌。
「今晚女流唔怕暴風雪！」堂外風聲呼嘯，女俠們互道加油。柳紅袖豪笑一聲，單手推刀退遠，大聲。
「俠客唔問性別，只問肯唔肯行！」南宮紫翎應和。
「今晚不分生死，命都攬住！」如卜按住心口，語音沙啞。
秋月遙望每位同伴，眼底霧氣氤氳，唇角又浮起堅忍笑。
遠處隱約傳來親軍腳步聲，暗號火光搖曳，兵斧悄然而過。秋月埋身一躍，大衣如劍影旋轉隱入寒夜。
刀下雪光，今宵破局。
廳裡柴火最後一聲劈啪，堂前女俠同盟分頭衝入亂夜。
女俠之路，今晚起由自己開拓。月下孤身也好，萬人同心也罷，這一夜，女人們用忍耐、用細心、用勇氣細細編織住一條血與雪都凍唔斷的新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