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系列］從前有三隻貓接近神的境界: 貓之六：報恩
朝早，Patrick一醒，就發覺嗰三隻貓貓唔見咗。屋企靜到出奇，連一絲貓腳聲都冇。佢由樓上摷到樓下，由屋前掃到屋後，連個貓毛都搵唔到。連客廳角落、廚房底、甚至後園堆柴嗰度都翻過咗。佢心入面開始發毛，越諗越唔對路。
頭先仲見到佢哋喺床頭打盹，瞓得仲有鼻鼾聲。點解一轉眼就消失咗？好似憑空蒸咗咗咁。
Patrick即刻打電話問工人，問阿媽，但係兩個都話冇見過。阿媽最近因為要照顧情緒低落嘅阿爸，根本冇時間理屋企嘅事。而且阿媽係咁鍾意動物，連之前養咗隻狗病死咗都傷心到爆，成日喺屋企哭。所以呢件事唔關佢事。
自從養咗隻狗病死咗之後，阿媽就唔敢再養寵物，怕再傷心多一次。而家三隻貓又唔見咗，Patrick真係頂唔順，於是即刻打電話比我。
電話接通嗰一刻，我仲未完全醒，頭仲有啲脹脹地，但係一聽到佢講嘢嘅語氣，我就知唔係講笑。
「早晨呀 Karmen，我起身發現三隻貓唔見咗。」
我仲瞓緊覺，唔係咁醒，一聽就問：「你係咪嚇緊我呀？」
「我係認真講，我摷曬成間屋都搵唔到佢哋，問過阿媽同工人，都話冇見過。我估佢哋係半夜瞓覺嗰陣走咲咗。」
我聽咗，心入面一沉。其實我由頭到尾都覺得呢三隻貓唔係普通嘅貓。收養佢哋嗰陣，我就覺得佢哋眼神有啲唔似尋常動物咁簡單，好似……有啲靈性咁。
「其實……我覺得佢哋唔係走失，係……自己走嘅。」
Patrick沉默咗一陣，電話嗰頭傳嚟佢吞口水嘅聲音。
「唔好理咁多啦，我哋一定要搵返佢哋。登廣告、貼街招、去動物醫院問，總之要搵到佢哋。」
「得呀，我喺大學宿舍有電腦，我幫你登廣告，再叫埋我啲朋友一齊幫手搵，人多好辦事。」
May同Luna仲係度訓緊教，真係一對爛瞓豬，我叫都叫唔醒，連拎水淋都唔醒。
冇幾耐，阿媽打電話比我。
「最近你係咪pat咗屋企呀？」
我聽得出佢語氣有啲沉重，唔似老豆咁衰格，係真係關心我。
「我唔係pat屋企，我住喺大學宿舍，我住得好開心呀。」
「你咁耐冇返嚟，一定冇人煲湯水俾你飲，得閒返嚟飲啦。」
「阿爸喺度，我唔想返去，成日同佢拗交。」
「唔使擔心，佢最近早出晚歸，你有空就返嚟啦。」
「阿媽……你有冇怪我離家出走呀？」
電話嗰頭沉默咗一陣，跟住阿媽輕聲講：
「我點會怪你呀，都係我衰，搞到自己個女唔開心。我想打畀你，又怕你老豆鬧我。」
我聽咗，眼淚差啲跌落嚟。
「阿媽……多謝你，我知你一直都係咁關心我。」
「我點會唔關心自己個女吖……但係……都要以家庭為主。」
呢一句，我聽咗，心入面真係唔怪阿媽。佢係為世所逼，但係佢真係愛我。
我決定返去屋企飲碗阿媽煲嘅湯。
點知，我唔知嘅係，三隻貓竟然喺背後聽到我講嘢。佢哋匿喺大學後面商店街嘅後巷，距離我宿舍好近，仲有啲濕濕地，地上有啲水漬，係前晚落過雨嘅痕跡。
「為咗報答佢，我哋一定要做返啲嘢。」小白講，眼神閃過一絲寒光。
「冇錯，殺咗佢老豆，就可以一了百了。」小黑冷冷咁講，語氣好似塊冰咁凍。
「唔好急，我哋要跟住主人，睇吓佢屋企喺邊，再從長計議。」小白補充，語氣平靜但係透住一絲殺氣。
小灰同小黑都點頭，佢哋知道，要低調行事，唔好打草驚蛇。
禮拜日大學冇堂，阿爸又唔喺屋企，細佬去補習，我趁呢日返屋企飲湯。三隻貓全程跟住我，由大學一路跟到屋苑樓下，仲匿喺垃圾桶後面，一動唔動，好似三尊雕像咁。
「等我跟上去啦，你哋兩個唔好一齊上，會引起懷疑。」小灰講，語氣低沉。
「你講得啱，你一個去好過。」小黑同意。
小灰故意撳咗電梯去多一層，再落返嚟。
我入去嗰陣，阿媽已經喺門口等緊我，一見我就叫我坐低，遞咗碗熱湯比我飲。
「啲湯係我今日新鮮煲嘅，趁熱飲啦。」阿媽笑住講，眼尾有啲皺紋，但係笑得好溫柔。
佢仲塞咗幾千蚊比我，話係我大學嘅生活費。我心入面暖暖地，但係同時又好擔心三隻貓。
「阿媽，你今日咁得閒煲湯呀？」
「我成日煲啦，你皮膚咁白，都係靠我啲湯。」阿媽咁樣讚我，真係誇張到飛起。
「我想問吓……最近屋企點呀？」
「你走咗之後，你老豆脾氣越嚟越差，連我都成日鬧。我真係唔想再忍咗。」
我聽咗，心入面唔知點講。我唔明點解阿媽當初要揀咁樣一個人，但係我知佢係為咗我哋。
「又要睇住細佬，又要照顧屋企，做家庭主婦真係唔易。」
「你明白就最好啦。」
門後，小灰匿喺度偷聽，一滴冷汗流落嚟。佢瞓喺度，耳朵豎起，眼神陰冷。
「呢件事……要速戰速決。」
小灰從那幢殘舊嘅大廈走出嚟，腳步沉重，眉頭深鎖。大廈門口嘅霓虹燈閃爍不定，發出「滋滋」嘅聲響，似係嘲笑住呢班人嘅命運。
兩個同伴——小白同小黑，早已喺街角等緊。見到小灰走過來，小白立刻迎上前，語氣中帶住一絲緊張：「點呀？屋企情況點？」
小黑則靠喺牆邊，雙手交叉胸前，一臉不耐煩，但眼神中透出一絲興奮。
小灰站定，深呼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講：「主人住嘅單位係18樓……等得返男人一個人嘅時候，我哋就動手。小白，你覺得點？」
小白點咗下頭，眼神一凝：「咁當然啦，我哋唔想打咗驚蛇。有冇咩好提議去……搞掂佢？」
「唔使啦，」小黑突然插嘴，一腳踢開腳邊塊石頭，語氣衝動：「等我而家衝上去，一巴掌落去就得啦！」
小灰即刻瞪咗佢一眼，語氣嚴肅：「你唔好咁衝動啦！佢老豆唔喺度，而家做唔到嘢。凡事要小心，我哋係想靜靜雞咁幫佢解決。」
小白點頭附和，語氣冷靜：「係啦，唔好打草驚蛇。小灰你有冇計劃？」
小灰望住遠處嘅大廈，眼神銳利，語氣低沉：「我打算扮送貨員上去，叫佢開門簽名。當佢一開門嗰一刻，就係我哋動手嘅時候。但係，到時你要喺後面standby，準備接應。」
小白聽完，嘴角微微上揚，點頭讚同：「真係有見地呀……一於照你講咁去做。」
小黑雖然唔係好滿意，但都唔再反對，只係哼咗一聲，拍拍自己腰間嘅工具袋：「你個提議都幾好……一照跟你嘅說話去做。」
三人沉默咗一會，只有風吹過街角嘅塑膠袋，發出「沙沙」嘅聲響。夜色越來越深，陰影籠罩住整條街，似係預告一場風暴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