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甜】父親難做，咁不如做個鬼父: 【小晴篇 其六】死MK阿信
「你見到晒？」我小聲問，心裡怦怦跳，害怕他剛才在車上瞧見伯伯對我非禮的模樣。
「你著返好條底褲先！」阿信低頭瞥了一眼，指著我還卡在大腿上的內褲，聲音冷冷的。
「呀！」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背對他，慌慌張張地把內褲拉回原位。指尖碰到自己腿根時，還殘留著伯伯粗魯觸碰的熱度，讓我渾身一顫，。
當我轉回身時，阿信已經轉頭走開了。
我咬咬唇，靜靜跟在他後面，一步一步踩著他的影子。
他走得很快，似乎察覺我在後頭，終於停下腳步，皺眉回頭：「你做咩跟住我？」
「我都係行呢邊！」我認真地回道。
「你住邊呀？」他語氣依舊冷淡。
「XX邨」我老實回答。
他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點不耐：「你唔等下一班車，呢度行過去好遠。」
「我……我……」我卡住了，怎麼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省車錢才硬著頭皮走路。
阿信見我沒有回答，也沒有追問我。
一路上，我們沒有對話。
我垂著頭跟在後頭，腦子裡翻來覆去：我想多謝他的出手幫忙，然而一想到早上令他被伯伯多罵幾句的事，又想到下午我們對上眼時，他眼神仍舊露出的不滿。他會不會又用那種眼神看我？
可剛才若不是他出手，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我還猶豫著應不應該道謝，心裡越想越亂，腳步也跟著拖拖拉拉。
忽然，他扭過一個彎。
我脫口而出︰「你去邊？」
「我到喇！你自己返去啦！」他頭也不回，丟下這句就往前走。
眼看他背影越變越小，我心一橫，還是喊了出來：「多謝你！」
他沒停，也沒應聲，就這麼直直地離開。
我就這樣，愣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直直地看著他走。
我趁著距離慢慢拉遠，在他聽不到的位置，忍不住小聲罵道：「唓！死MK仔！講埋多謝都唔應人，小氣鬼！記仇到你！」
這回他居然回頭，像是聽到我的罵聲，眼神兇兇地掃過來，嚇得我心跳漏了一拍，趕緊轉身狂奔。
那一刻，我暗暗發誓：「都係唔好同呢啲人有關係！」
可誰知，第二天上學的巴士上，我又撞見他了……
昨晚，我翻來覆去回想車上的事，忍不住把枕頭角夾在腿間，輕輕磨蹭到全身發軟，才迷迷糊糊睡著。
結果的是，鬧鐘沒成功叫醒我，當我睜開眼時，發現已經遲了，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就出了門口上學。好處是，錯開了之前班次，那應該就不會再碰上那位噁心的伯伯。
我上了車後，過了幾個站，有人站在我的身旁。我心一緊，以為又來痴漢，右手悄悄握拳，準備隨時揮開，抬頭一看，居然是阿信。
「當咗我係痴漢？」他挑眉，像是看穿我的想法。
「冇，邊有？」我連忙搖著馬尾，聲音小得像蚊子。
「你放返低個拳頭先，我以為你想打我。」
我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舉起拳頭護在胸前。
我的臉瞬間燙得像火燒，趕緊鬆開手：「Sorry……」
他聳聳肩，語氣輕飄飄：「咁又係，MK仔小氣鬼實俾人覺得似痴漢。」
昨天他真的聽見我罵他。
我害羞得恨不得原地消失，想找洞鑽，只能尷尬乾笑：「哈哈哈，都係都係。」
結果，我們誰也沒再開口，空氣安靜得只剩引擎聲，整程車都十分尷尬。
巴士到站，我沒有顧及身旁的阿信，就低頭衝下車。
雙腿踩在紅紅的石路上，我低頭快步走著。
一到校門，就看見 Yan、Winnie、Betty 三姊妹圍在欄杆邊，分一袋熱騰騰的早餐麵包。門外還站著不少學生。
「早！！」我跑上了前，穿過人群，向她們打上招呼。
「小晴！遲到王！琴晚明明約咗早啲返嚟。」Winnie 塞給我半塊菠蘿包︰「嗱！你實未食早餐啦！」
「愛死你啦！」我咬了一口，甜膩的奶油味讓我心跳慢半拍。
我拿著缺了個圓的菠蘿包︰「但大家做咩企晒喺校門？」
Betty 指著旁邊的警車和救護車。
原來有同學跳樓。
「聽講係劇社嘅Ice，唔知做咩想跳。」Betty 輕聲說。
Yan 卻皺眉看我：「小晴，今日搞咩咁遲？」
明明 Yan 跟 Ice 認識，卻問我今天遲到的事。
我沒有說因為昨晚DIY弄得太累，起不了床，只是說忘了較鬧鐘。
Betty 眨眼：「Yan 你唔知Ice咩事？」終於問了出來。
「唔知！」Yan 果斷地搖頭。
Betty追問︰「你熟人喎！」
Yan 從袋子裡拿麵包，邊咬邊說：「佢有好多嘢，我都唔知，只係認識佢。」
這時，阿信終於回來了。當阿信走進校門時，大家的目光都一致轉了過去。無他，因為他是 Ice 的前男友，大家總覺得這件事，跟他脫不了關係。
阿信完全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徑直走進校門。
「阿信都真係幾冷血。」Betty說。
「明明琴日你先話佢靚仔。」Winnie 笑道。
「咁都冇衝突嘅，係咪？」Betty說。
我靜靜吃著菠蘿包，再一次看著阿信的背影。
最後， Ice 被成功說服，離開了危險的地方，我們亦繼續上課。看似一切回復正常，但在某些群體中，卻萌芽了瘋狂的種子。
小息鈴響，大家衝去出課室，每個人都討論著Ice的事。
我拿著手機，靠在欄杆嘆氣。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可是校長叔叔他仍然沒有找我。
要不要主動一點？
「唉！咁主動唔會唔係咁好……」我小聲自言自語。
Betty就像鬼魅般，突然從旁邊冒出來︰「咩主動？」
「嘩！」我嚇得把手機差點飛掉。
Betty再次趁我沒防備，一手摸上我的小胸，輕輕揉了揉我的胸口：「我哋琴日講完處女，小晴你咁快就想出pool？」
「Betty縮開你隻手！」我紅著臉護住手機。
她見我慌張，鬆開手，笑嘻嘻：「唔玩喇！小晴你有感情煩惱？」
我喘了口氣，看Betty一臉想幫忙的樣子，心裡掙扎。要不要說校長叔叔和生日的事？可是想了想，還是別說好了，不是每個人都懂這種關係。
但如果用說一半一半假的話呢？我真的想找人聊聊。
「我朋友煩緊應唔應該主動約個男仔，佢問我，我又唔識答咁囉！」我半真半假地說。
Betty笑問︰「你朋友？真係你朋友？」
「係。」我堅定地答。
Betty 托起腮，像感情專家：「你……唔係你朋友如果真係鍾意個男仔，就主動少少啦！一陣俾人搶咗，後悔都嚟唔切！」
「好！」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咁同朋友講。」
Betty像是誤會了什麼，忽然抓住我肩膀，眼睛發亮：「不過，你……你朋友鍾意嘅男仔，唔係阿信呀？」
「唔係呀！有關佢咩事！你哋唔識㗎！」我急得漲紅臉。
她笑得更開心：「你有咩感情煩惱都可以搵我喎！」
「好！」我呆呆應了，過幾秒才反應過來：「都話唔係我！我朋友！」
Betty 眨眨眼，望著我笑道：「係係係！你朋友！」
忽然，Betty 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往我背後看去。
「Betty ？」我小聲叫她。
她指著上方，指著走去天台的樓梯口：「Yan做咩同阿信一齊？」
我轉身，踮腳往她指著的方向望去，剛好瞥見 Yan 的馬尾一閃，接著阿信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然後天台的門輕輕關上。
我愣住。
Yan 不是很討厭阿信？昨天還在罵他「MK仔」，怎麼會一起上天台？
Betty 心裡癢得像被貓抓，腳步已經邁開，鬼使神差地跟上去。
「Betty 你做咩？」我小聲問。
「跟蹤囉！」她回頭眨眼。
「咁樣唔好！」我拉住她袖子，試圖阻止她。
她回頭抓住我的手，輕輕晃著：「你唔好奇咩？」
「好奇還好奇，但Yan唔同我哋講，一定有佢原因，呢個佢嘅私隱嚟。」我低頭說。
Betty 拉著我往前跑，邊跑邊小聲辯解：「我哋只係關心佢啫！你唔怕阿信對Yan出手咩？你見Ice今日咩事。」
「會有咩事？」我問。
「上得天台，唔係表白仲係咩？唔通問功課咩？」Betty 說。
「點會呀，上天台咋喎！可能係問Ice嘅事呢？」我抱著質疑。
「所以我哋咪去睇吓咩事，唔查過又點知？」Betty 根本就是八卦新聞的記者。
「都係……」我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我還是跟著 Betty 悄悄上了天台。
天台的門不大，而且很窄，兩人一起擠著偷聽風險太大。
Betty 推推我：「你細粒，你去聽，我幫你睇水。」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風呼呼地，灌了過來，吹亂我的劉海。
遠處，Yan 背對阿信，站在欄杆邊，阿信靠在水塔旁，雙手插袋，靜靜看著Yan 的背影。兩人中間，隔了三步距離。
Yan 聲音壓得很低：「之前我同你嘅事，都係唔好同Ice講住，佢而家已經好多嘢煩。」
阿信雙手抽出褲袋，語氣平淡：「我唔會。」
我躲在門後，心跳快炸。什麼「之前我同你嘅事」？
Yan 轉身，馬尾甩出一道弧：「你係先好講，仲有我哋都係唔好再見啦！我唔想再有咩誤會，你都唔好再接近我。」
聽到 Yan 的腳步靠近，我心一驚，趕緊跑到下面的樓層。
等等，Betty 呢？不是說好把風？她丟下我了？
我閃進下一層樓的轉角，縮在陰影裡。Yan 快步下樓，馬尾一晃而過，沒發現我。
我屏息等她走遠，才鬆口氣探出頭。
然而，一走出來，又撞見了他。
阿信見到我，眉頭微皺：「你又跟蹤我？」
「我、我只係……」我捏緊拳頭，手心全是汗，我大膽地問︰「你搵Yan做咩？」
他盯我兩秒：「秘密！」
風吹亂我劉海，我鼓起勇氣：「你唔好對佢出手，佢唔會鍾意你！」
阿信嘴角忽然彎起一點笑，走近一步，影子罩住我：「你講得啱！」
他離我只有半臂，那憂傷的眼神，鑽進我的眼裡，與他的笑容很是不配，令我的心很是奇怪。
為什麼又是那種眼神？
「再見。」他丟下這句，轉身下樓。
小息結束鐘響，我衝回教室。Yan 已經坐在位上，馬尾安靜垂在肩後，像什麼都沒發生。
我坐下，悄悄戳她手臂：「Yan你啱先去咗邊？」
她轉頭，笑得甜甜：「廁所啫，做咩？」
我也跟著笑︰「冇，掛住你。」
Yan似乎被我的話逗得更開心。
課後，我找了Betty算帳，瞪她：「你呀！明明話睇水，點解丟低我走咗去？」
Betty 吐吐舌頭，裝作可愛，但實際嘔心：「小晴BB，對唔住，個位太顯眼，我怕樓下見到，所以先……」
她又把湊頭過來問：「不過，Yan 同阿信講咗咩？」
我推開她的頭，搖頭：「就係關心 Ice 嘅事，同我估嘅一樣。」
「吓？冇喇？」Betty像是挖不到有趣的八卦題材。
「你呀！咪咁八卦啦！」我輕輕用拳頭轉著她的太陽穴。
「係係係！小晴停手！」Betty 笑著求饒。
日子就這樣，校園生活真開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