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智x懸疑］進擊的小鎖: 小鎖13 心撲進
中環一條靜靜地嘅橫街，一間細細嘅白色畫廊門外，今晚特別熱鬧。門口掛住一塊墨綠色絨布橫幅，寫住：「畫中世界——小鎖個展」。屋企人、朋友、陌生人、藏家、評論家、以至零星探頭探腦嘅記者，全都聚埋嚟。有啲人好奇，有啲人熱衷，亦有人唔經意咁翹埋手，面無表情但眼神閃爍。
小鎖一早已經嚟到，冇化妝，著住最簡單嘅長衫，頭髮束在後面。佢一邊攞緊細細支畫筆自拍指甲，一邊環視身邊嘅畫作。依家的她，好平靜，仲帶住少少近乎釋懷嘅笑意。
牆上，一幅接一幅——《星鎖》係佢第一幅真正屬於自己風格嘅畫作，用藍黑色調，描繪夜空底下鎖鏈。邊幅畫都有記錄當時自己所經歷過嘅事同心境。《雙重圖像》就一邊係佢嘅自畫像，另一邊化成半透明人影，似乎喺同一個畫布上同自己對話。《畫語者地圖》更加複雜，細緻到每一條線都好似有自己生命咁，交錯成秘密網絡；有觀眾站喺幅畫前好耐，意圖參透當中密碼。
《陷阱與真相》係最新完成嗰幅——用大面積紅色，層層圖層藏住碎片化嘅人物剪影，一眼望落去混亂，其實每個圖層都賦予唔同意義。佢特登用咗好多細節，令畫睇落去越耐越深。
藝術燈照映住每幅畫，色彩同線條喺白色牆壁上顫動。現場空氣充滿細語同期待。有人低聲討論畫作入面隱藏密碼，亦有人舉手機影相，發上社交媒體。有位男士帶住黑框眼鏡、口袋插支筆，靜靜寫緊筆記。有對母女捧住畫冊望住牆上一幅橙黃色畫作，細聲咁話：「呢幅我好似見過喺新聞入面……」
另一邊，有個年輕女仔企喺《雙重圖像》面前，抬頭望住畫中小鎖分裂嘅臉龐，一臉好奇。「你點解要畫自己咁多次？」有記者忍唔住問。小鎖腦入面閃過好多景象，但表面只係展露一抹微笑：「我其實畫緊每一個想發聲但唔敢發聲嘅人。只係啱啱好我畫到自己——同樣咁矛盾，同樣咁脆弱。」
場內以至場外，逐漸擠滿觀眾。有人拍照，有人拍拍小鎖膊頭打氣，有人悄悄將信件塞入建議箱。畫廊主人吩咐伙記準備好香檳杯，但全場氣氛其實遠遠唔止一個普通藝術展咁簡單。
喺小鎖心中，今晚遠遠唔單止一個展覽——呢度每一幅畫都承載咗佢大量數唔清嘅疑惑、荷爾蒙、痛苦、希望、甚至少少怒氣。畫中嘅人物全部睇似溫柔、脆弱或者憤怒，但其實都同佢一樣想搵到出路。佢畫過跌落深淵嘅影子，亦畫過內裡閃爍光芒嘅燭火。
小鎖隻手捉緊條頸鏈，成日掛住個細銀匙扣——嗰把屬於佢自己「密碼」嘅鑰匙。細細聲自言自語：「今晚，無論點，都要公開晒。」
而面對來來回回、充滿探索欲嘅人群，小鎖望住自己一系列畫作，深呼吸——佢知今晚得個一次，亦都係最後一次。佢諗起「畫語者」組織。每一幅畫都係刻意嘅選擇，每一個細節都暗藏信息。來到依度嘅，不論係有心解密定無心欣賞，佢都歡迎——只要大家散場之後，仲會諗起牆上嗰一抹痕跡就夠。
畫廊中央，聚光燈下，小鎖收起畫筆，靜靜等候真正高潮到來。
每一幅畫，其實都唔止你眼前所見咁簡單。小鎖花咗幾個月心機，唔單止構思畫面，更精心喺裡面藏入一段又一段密碼。你以為只係一座城市夜景，其實喺窗戶反光度已經用咗極細緻字體寫住一條網址；又或者你望到一幅好普通嘅靜物畫，個水果影子拉長咗形狀，其實就係摩斯密碼嘅組合。佢相信有心人一定會留意到，而無心人就當係獨特畫風。
畫廊入面乜嘢人都有。藝術圈嘅朋友坐底慢慢欣賞，但好快就發現每幅畫旁邊都貼住細細張說明卡，上面除咗標題同年份，仲有一段連普通人都摸唔著頭腦嘅詩句。呢啲詩句，每一句其實係引路人，畀有心人提示。有人拎起手機，將畫面影低用APP一掃，畫面即時彈出隱藏層次——藍光底下，畫中出現一個全新維度，人物啲影子原來拼成一組數字組合。又有人用紫外光燈照牆角，見到原本白色油漆底下浮現出一個倒轉嘅英文字母V，睇落去似乎冇乜特別，實際上組成咗特定信息。
小鎖唔止玩顏色同線條，就連鏡像反射都成為密碼之一。畫廊中心有一幅長形畫，乍眼睇係一堆亂石，其實將隻手鏡搵個合適角度一反射，就會見到「畫語者」三個字融合喺石頭裂縫之間。再細心啲，連畫框後面都有細字標記，有人扭轉角度夜光底下對住微型投影機，先發現框背其實有個QR code，掃一掃就直入秘密網站。
慢慢開始，有觀眾發現奧妙。最初兩三個靚仔靚女拎起手機好奇咁掃來掃去，試下有冇彩蛋。跟住，不到十分鐘，全間畫廊都分成咗兩種人——一種人仲停留喺畫面表層，讚件藝術品線條運用、主題構思幾巧妙；第二種人就圍住畫邊角、用手機閃燈、同身邊朋友低聲討論：「你睇下呢度！姐係摩斯密碼啦！」或者「等等，呢句詩加埋數字會唔會有意思？」甚至有人現場即時連線，開住直播：「大家一齊睇，小鎖啲畫入面真係有密碼，估唔到！」
互聯網真係可怕，一開始有幾條短片放咗上社交平台，標題寫住「實體ARG？小鎖個展超震撼！」、「香港第一個藝術密碼展覽現場直擊」，即刻爆紅。展覽未完，已經被hashtag洗版，唔少媒體甚至即刻派咗增援記者嚟現場打探。
其中有一幅畫最吸引人：畫中檯面擺滿咗唔同貨幣，包括人民幣、美金、比特幣LOGO。聚光燈一打，部分紙幣上反光出奇怪嘅日文數字，原來用紫外燈照就會浮現幾組亂碼同箭咀。大家好快推敲到，原來個密碼組合起嚟就係「資金流向」，顯示「畫語者」背後一系列秘密資金來去路線。
又有一幅畫畫出一堆面無表情嘅人排隊入拍賣會場。有人用手機APP試下調較畫面濾鏡，結果發現部分人影下暗藏紅點，連起嚟正好呈現出一組地圖座標。根據地圖，原來指向過去幾次國際藝術拍賣會嘅地點，而相應時間線竟然吻合咗幾單偽奇名畫失竊案。
有啲資深解密達人現場用筆記本電腦寫腳本，比較畫中人物嘅衣服顏色同網絡某啲加密訊息，又即時喺討論區分享成果。一個消息：「畫語者」暗中操控多場大型展覽、利用情報漏洞進行藝術品流轉，流傳到社交媒體，令現場氣氛越嚟越緊張。
後生仔女狂打卡，直播主切換鏡頭、收集問題，線上線下同時討論畫作密碼，有人仲大聲話：「正呀！呢個展覽一日內已經成為全城熱話！」
呢一刻，小鎖望住觀眾投入破解，嘴角微微上揚。佢知，佢想傳遞出去嘅訊息，已經離開咗畫布，流動咗喺成個城市入面。
第二日朝早，香港大部分人都仲喺床上瞓陣懶覺，但各大新聞平台手機App已經瘋狂彈push通知。微博、IG、Facebook、以至論壇連登都瘋傳昨日《畫中世界》個展出現神秘密碼、曝光咗一個從未有人公開討論過嘅組織：「畫語者」。
「神秘組織『畫語者』曝光？藝術背後嘅陰影」——有線新聞大頭條，標題用紅底白字，好搶眼。
「密碼喺畫裡？畫中線索揭開藝術操控真相！」——文匯報今日特刊。
「畫廊成情報戰現場，政府留意『畫語者』勢力」——一個匿名新聞台公開講，警方同國安部都已經介入調查。
「揭開神秘藝術情報組織——畫語者」——YouTube上迅速出現用心製作嘅懶人包，飽受追捧。
每一間傳媒都爭住搶頭啖湯。記者紛紛去追訪小鎖、畫廊負責人、以至現場參觀過嘅觀眾。有啲藝評人專登拍片解畫：「其實藝術同情報世界根本冇咁遠，點解？因為藝術品可以係資料傳送、資金洗白、訊息加密嘅載體……而依次，香港第一次咁赤裸裸咁揭穿咗呢類黑幕。」
網絡討論區嘈到拆天。一班人貼晒解密過程、google各種畫作細節，甚至有人加設咗解碼討論群組。Telegram新開嘅群，一個朝早已經爆滿，大家一齊分享現場破密攻略。又有一班自稱「網絡偵探」post晒收集返嚟嘅「畫語者」行動紀錄：「原來佢哋插手過近年好多大藝術拍賣會！」「國際洗錢網絡都用藝術做掩護！」
甚至有唔少人懷疑：到底「畫語者」背後有邊個勢力？有冇外國間諜？同娛樂圈或者政商界有冇瓜葛？討論愈炒愈熱，成個城市都圍繞住「畫語者」三個字。
唔止藝術圈震盪。情報界、拍賣公司高層、甚至美術館館長都開始圍內急急召開內部會議。有大律師話：「若果證實有人透過藝術品暗渡陳倉，刑事責任肯定唔細。」金管局派人嚟查資金流向，國安組有人臨時封控幾個高危網頁，要求網絡平台協助監查異動。
連政府新聞處都發公告，話正高度留意事件發展，呼籲市民唔好過分恐慌，同時提醒相關機構加強保安。
媒體嘅焦點聚到去畫廊本身，甚至細緻到追訪每一件曾經經過「畫語者」手上嘅拍賣品流向。一啲「神秘買家」相繼曝光，有啲人開始主動聯絡警方自保。
小鎖隔住窗望住中環街道，熬了一夜未瞓。佢手機響個不停，新聞推送、WhatsApp爆滿、telegram群組邀請如雪片飛來。有好奇記者敲佢studio門，話想搵「創作者本人」做專訪；有匿名email甚至直頭話：「我哋知你係邊個，你幾時公開更多？」
佢飲口涼水，喺工作枱前捉住自己手指——指尖都因為太攰而微微發震。心裡明白，「畫語者」已經冇法再低調。由第一幅畫開始，佢一直諗住趁社會焦點未擺過嚟之前收手；可惜凡事唔會盡如人意。依家，所有秘密一下子跌晒光，整個組織變成公眾熱話。
但係，佢亦感覺到前所未有嘅釋放——唔洗再同自己鬥，自問一切已經毫無保留公諸於世。究竟會有咩後果、誰會因此受傷、將來點走落去？所有都未知。但至少，佢已經唔再係以前嗰個要躲埋暗角畫圖案嘅人。
窗外行人川流不息，地鐵廣播報新聞：「唔少市民質疑，藝術品係咪真係只屬於藝術自己？定係已經變成某啲勢力手中嘅武器？」而此刻，小鎖只係好靜咁，整理住自己一疊畫稿，同時準備迎接未知最大風暴。
展覽去到第三日，畫廊依然熙熙攘攘。雖然新聞已經炒到全城熱哄哄，不過大家嘅熱情好似愈嚟愈高漲，現場仲多咗一班嚟自各行各業嘅人，有藝術教授、有網民解密大隊、有晒西裝皮鞋嘅律師，甚至有戴住太陽眼鏡明顯唔屬於畫廊嘅「某部門人士」。
但係，所有人都唔為意，有一個黑影，帶住細細個背囊，全身黑衫，頭上個大大兜帽完全遮住咗個樣，早已經走入咗人群之中。佢腳步特別輕，喺每幅畫面前停一停，神情冷靜得有啲詭異。小鎖一早已經感覺到有啲唔對路，從玻璃映像入面留意到對方嘅身影，但佢冇即時話出嚟。
直至黑影慢慢行埋去畫廊最中央，就係掛住《畫語者》主題畫作嘅位置。依幅畫，目前係全場討論度最高嘅——畫中主角戴住半透明面罩，似真亦似假，後面班人一重一重暗影，個個都好似喺望住小鎖，亦似乎望穿其中嘅觀眾。
黑影站咗一陣，左右望望，諗咗少少之後，突然就伸手向幅畫捉去。現場有人察覺到，一聲尖叫打破咗成個畫廊嘅氛圍：「喂！你做咩呀？」跟住其他觀眾即時反應過嚟，幾個後生仔年輕女仔一齊上前，包圍住黑影。
「喂，你係邊個嚟㗎？」
「唔好搞啲畫啊！」
「你係咪想破壞證據呀？」
「你就係新聞講嗰個『畫語者』成員？」
有人攞起手機即刻開直播，有人快手通知現場保安，其他人就擋晒條路唔畀佢走。整個畫廊一下子緊張起上嚟，好多人都將目光聚焦喺黑影身上，氣氛高度繃緊。
黑影停低咗，冇用力再動手，只係諗深一層。佢將手縮返落黑褲袋，慢慢抬起頭，雖然兜帽仲遮住大半張臉，但個眼神好快就撞到小鎖。嗰一刻，小鎖感嘆到一陣陌生嘅熟悉。黑影雙眼本來冷冷冰冰，但此刻卻充滿矛盾：有憤怒，有恐懼，仲有一絲好深好深嘅哀傷。
「你唔知道你做咗啲咩。」黑影低聲講，聲音帶住顫抖，震到旁邊人一時間都唔敢郁。「你……唔應該咁樣公開佢哋……」
小鎖企到最前，睇住黑影，語氣平靜得意外：「我知道。我知道成個世界都會變得唔同。我畫嘅唔只係故事，係啲真相——啲你哋成日想遮住，唔畀人知嘅嘢。你可以話我傷害咗啲人，但世界唔會因為多咗一幅畫就崩潰，崩潰係因為冇人敢講出真相。」
現場一時間靜曬，大家都屏住呼吸。有人偷偷咁影相拍片，有人低聲討論：「佢哋認得對方㗎？」、「點解最危險嘅時候，小鎖反而咁鎮定？」
黑影咬一咬牙，眼神由哀傷變成悲壯。「你可以選擇唔理，繼續畫你自己，但你揀咗……揭開大家最想隱藏嗰層厚厚面紗。你知咩後果未？」
小鎖捉緊手心，呼吸加快，但語氣依然堅定：「我唔可以再淨係畫自己個世界。我一定要畀啲人知道，邊啲人一直都係被人操控。你唔使再問我驚唔驚痛——我而家最驚係自己終於唔再驚。」
現場群眾更密集咁包圍黑影，保安都擺陣圍實。黑影冇再反抗，只係用一對眼好深咁望住小鎖。最後對佢講咗一句近乎呢場戲完結嘅低語：「記住，你畫出咗繁華，亦畫出咗裂痕。」
黑影慢慢地，比起嚟時更加沉重咁轉身，消失喺人群背後。眾人眼中佢神秘、危險，但喺小鎖心裡，對方永遠都係過去某段時光嘅自己——曾經選擇蒙住雙眼，而家終於明白，最痛唔係失去秘密，而係失去面對真相嘅勇氣。
空氣中還有未散去壓力。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今晚過後，世界就唔再一樣。
展覽尾聲，畫廊現場只剩低極少數人，但空氣依然凝聚住一股難以言喻嘅張力。小鎖站喺聚光燈下，神色前所未有咁靜。經過咗頭兩日媒體追訪，第三日黑影現身風波，所有人都感覺今晚應該有啲重要嘢會發生。
畫廊主人輕聲向大家宣布：「最後仲有一幅未公開嘅新畫作，小鎖話，呢幅係佢人生最誠實嘅告白。」燈光逐漸聚焦，大家齊齊望向畫布。小鎖扶住畫架，深呼吸一啖，親手拉開白布。
幕布之下，係一幅極簡嘅畫，名叫《畫出自己》。
畫入面，一個背影靜靜企喺畫室中央——一個年輕女孩，身形單薄，右手握住一支細畫筆，直直咁望住前面一面鏡。成個構圖只有冷色同淡淡橙紅，牆邊射落一點陽光。鏡子入面，反射出嚟嘅卻並唔係原裝嘅女孩──而係另一個人。嗰個「鏡中人」面孔堅定，眼神帶著絕不妥協同脆弱中嘅倔強。同畫外嘅女孩簡直判若兩人，但手上敵住同一支畫筆。
觀眾一瞬間全部靜咗。平時公開展覽大家都記得要鼓掌，但無端端好似唔敢吼交咁，只係默默望住畫面出神。小鎖冇即刻講解，只係安靜咁行到畫前面。佢每睇多一眼，心跳就加快一下。腦海迅速閃過嚟得不易嘅歷程：幾多年嚟用畫筆諗住揭露「畫語者」組織、逃離自我懷疑、將自己隱藏喺每一個角色背後……其實畫嚟畫去，到底畫緊邊個？
隔離有位細路低聲問媽媽：「點解鏡入面嗰個我唔識嘅？」媽媽冇答，只係輕輕摸下佢個頭，一齊繼續睇。
突然之間，畫廊燈光閃動咗下，全部人都望住……有人突然低聲：「你有冇聽到？」
小鎖愣一愣之際，畫中鏡入面嘅角色慢慢郁咗下嘴唇，傳嚟極輕但好清楚嘅聲音：「你終於畫出咗自己。」
呢句說話極其溫柔但語帶滄桑，好似一啲都唔屬於現實世界。全場一剎那鴉雀無聲。小鎖握住自己手，熱淚突然湧上眼眶。多年以來，佢以為自己只係代畫者，喺真相邊緣徘徊，隔離住一層層身份，一道道密碼。終於，去到最後一幅畫，佢面對鏡入面真真正正屬於自己嘅模樣。
小鎖喺心入面細細聲重複：「原來我一直畫緊自己……」佢終於明白——所有關於「畫語者」嘅密碼、陰謀、迷局、甚至黑影，都只係自己同自己訴說、對抗、質問、和解、原諒嘅一場長征。「畫語者」根本唔係敵人，唔係外來嘅威脅——係一面鏡子，一面連住內心深處、永遠唔願面對真我嘅鏡子。
眼淚滑過面頰，小鎖終於輕聲笑出嚟：「多謝你……終於讓我見到自己。」畫廊氛圍柔和咗，似乎連場外喧鬧同新聞壓力，都暫時被這一刻溫柔嘅寧靜隔開。
現場觀眾，有人仍然沉醉，有人感動到眼濕濕。嗰一刻，唔需要再破解任何密碼，唔需要再質疑身份同過去去向。所有人都明白，小鎖已經企喺屬於佢自己嘅起點上，人生由此翻開全新一頁。
展覽正式落幕，但關於「畫語者」、關於誠實面對自己嘅勇氣，已經靜靜咁植根每一個人心底——而畫出自己，可能從來都係最困難、但值得堅持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