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系列］已閃耀。星睛: 校花六：感情風波
話說落堂之後，天色漸暗，星晴中學圖書館後門有陣潮濕霉味。Kirsten抱住書，心情一向平靜，但今日好似特別亂。行開個邊，佢本來只係想搵個角落靜下，點知一推門出去，就見到陳子謙師兄靠喺牆角，隔離仲有個長髮女仔——林曉晴。兩個人嘻嘻哈哈，曉晴笑到兩隻眼唔見晒，被謙師兄細心用手指撥返佢啲頭髮去耳後。
Kirsten一呆，腦海嗡一聲響，定咗一下先認出去：「原來……你已經唔係一個人。」
只見陳子謙溫溫柔柔咁同曉晴十指緊扣，倆人之間自自然然嘅親密感叫Kirsten心頭緊一緊。佢明知師兄一向有好多女生追，但以前仲會諗，或者自己畫多幾幅好畫，鍾意文藝啲，會唔會有日都會入到佢隻眼？
但依家，答案清清楚楚。曉晴係上屆校花，氣質出眾，又咁有自信，兩個人一齊行落走廊，啲步伐都拍得咁齊，笑容就好似春天咁溫暖。Kirsten唔知咩心情，只覺自己個人企咗落雨雲下，連空氣都凍咗。
Kirsten收返目光，唔敢再睇多一眼，轉身退出門口。大雨唔知幾時已經落到七彩玻璃窗上，滴滴答答咁響。佢拎住書包，硬係要用最快步伐逃離現場——但愈想快，雙腳就愈重，愈頭暈，心中只係一句：「我到底係邊個？」
「Kirsten！」阿傑沖晒出嚟，手上拎住把大大把藍色雨傘，突然背後有人叫。
「你冇帶傘呀？過嚟啦，咁啱我一齊放學。」阿傑已經伸手將雨傘遮過嚟，微微傾向佢側。
雨聲大得似乎隔開晒所有世界上嘅聲音，兩個人被圓圓雨傘包住，行出校園門口，每一步都沉甸甸。
「某啲人，你鍾意幾耐都冇用，佢未必永遠屬於你。但有啲人，日日都喺你身邊，唔使講嘢都明你意思，嗰啲先至最真。」阿傑唔經意咁講，沉默咗好耐。
Kirsten一怔，抬頭睇住身邊這位貌不驚人嘅男生。佢笑得好傻，手有啲抖，明明自己覺得乜都做唔到，但每次有咩事，總係第一個到場。
「其實……唔係個個人都想要浪漫。有人會買早餐、識你鍾意咩歌、唔洗你出聲就知你驚乜，已經好難得。」Kirsten心入面突然軟咗。
「你唔需要為啲唔屬於你嘅人傷心。你值得真正對你好嘅人。」阿傑搖搖頭，眼神都冇離開過佢。
Kirsten唔覺意輕輕笑咗下，兩人行過水氹，第一次覺得，原來你以為永遠都要等嘅溫暖，其實早早已經悄悄喺身邊。
細雨未停，但Kirsten心底暖咗。夢想中嗰個學長，原來只係遠遠望一次已經足夠，而守候喺雨傘下呢個舊同學，唔使花巧言語，都可以令人心有感激。
嗰一刻，Kirsten終於明白，有啲人係用嚟欣賞，有啲人，係值得你珍惜。
....
落到雨天，Elysia背住書包，一個人坐喺琴室窗邊。手機de de聲響，屏幕彈出李宇軒message。
「對唔住，我唔係真係鍾意你。」李宇軒發咗訊息，「我只係…想炫耀我追到校花。」
簡單兩句，心入面啲音符好似畀人撥斷晒。眼淚一滴又一滴，啪嗒啪嗒咁打落手背同電話屏幕，打到模糊咗個字句。
Elysia腦海一片空白，只回憶起之前啲甜言蜜語——李宇軒話籃球比賽後見到你個笑容成日記得，話你彈琴時兩隻手好靚，話想以後日日聽你彈。今時今日，原來自己只係人地同朋友吹水炫耀嗰個title：「我追到隔離學校校花呀，羨慕未？」
自覺得好傻，好天真，同時又唔知點樣怪自己。明明自己好努力練琴，次次表演都專心希望有人認同，自己係咪太渴望被愛、太相信人，先會咁容易畀人玩弄？
「Elysia，你咩事呀？」芷薇推咗門入嚟，連嗰啲膽粗粗講笑話習慣都無咗，一見Elysia雙眼腫曬，芷薇二話不說，抱實佢膊頭。
「邊個整你喊呀？」芷薇問。
「佢話……我唔係特別，只係想出位嘅標籤……」Elysia終於忍唔住，呜咽咁將電話遞過去，說話斷咗，聲音帶哽咽，個心碎咗一地。
「你唔係錯，係佢唔值得你。你一直都係咁努力，咁溫柔，唔係每個人識得珍惜。」芷薇聽完唔多語氣，但好誠懇。
「我真係好傻，以為自己可以做返自己，又以為，有人會認真鍾意我……原來人哋睇中只係靚。」Elysia啲淚開始收細，但心仲係酸酸地。
「你係特別，但唔係每個人都睇到屬於你嘅美。有啲人唔識欣賞，都唔值得你傷心，更唔值得你改變自己。」芷薇拍拍佢。
「我以前好怕自己做得唔夠，唔敢拎走面具。但依家就算咩都唔做，有啲人都唔會覺得我係真。」Elysia細細聲。
「人一輩子都會遇到唔識珍惜自己嘅人，最重要唔係佢地點睇你，而係你有冇堅持去做返自己。等有朝一日，有真正欣賞你、支持你、鍾意你本來面目的人才值得你落淚。」芷薇諗咗下。
Elysia靠喺芷薇膊頭，合埋眼，覺得世界唔再咁黑暗。「多謝你陪我，我會嘗試唔再咁介意標籤。我想做返自己首歌裡面嗰個『勇敢女生』。」
雨點拍打住窗外，但室內多咗一份安穩與確定。唔係每一個欣賞，先係認同；唔係每一個標籤，都定義咗你嘅價值。
Elysia終於明白，唔需要再為他人去做一個假嘅自己。真正特別，係因為你夠膽忠於自己。
...
學期尾段，Selene成晚都為咗校花競選紀錄短片忙爆。晚上圖書館焗到熱辣辣，才藝展示已經拍過曬，剩低就係女仔夜談心聲個環節。
呢晚Selene攞住部laptop探Leo。Leo坐咗大半夜，包散紙同派籌紙放到成枱都係，顯示住幾咁緊張呢條片。兩個人冇咩多餘氣氛，只聽到剪片軟件「哢哢」聲。
「你真係咁鍾意拍片咩？」Selene咬咬下筆蓋，好奇問咗出口。
「我覺得拍片，好多時係『望到人地睇唔到嘅一面』。即係你覺得平時校園全班最安靜嗰啲女仔，有時影落嚟就發覺佢笑起嚟好溫柔，有啲表情同一百年都未見過。」Leo頭都唔抬。
「即係你係more interested in角色，定係，單純想多一條hit嘅story？」Selene皺一皺眉，呢句問得幾直接。
Leo終於望實佢，兩隻眼好平靜。「我有時都分唔清。啲故事真係會吸引人啦，可能開始時真係想追點擊。但愈拍愈明白，被記錄嘅唔係『虛假』，係無數種人。你同芷薇/Elysia/語嫣，每個人短片入面都有另一種生活狀態。」
Selene攤攤手。「有時我都諗，短片係咪又係一個Window，大家只會見到想比佢地睇嘅部分？但如果多啲人學識珍惜真實咁好囉。」
「你唔係一個普通角色，你自己都係記錄人嗰個，你見得比一般人多。你啲角度好特別，有次你影Elysia笑同Kirsten落雨個畫面，都頗感動。」Leo捲起電腦線，望住Selene笑。
Selene有啲唔好意思，但心入啲卻暖咗一啲。「多謝你認真睇我啲片，以前冇乜人覺得我啲觀察有價值。成日覺得自己係borderline人物，原來都有人會記得。」
「其實我覺，我哋影緊嘅唔止係故事，仲係青春本身。呢段青春完咗就冇。每次有一個人能夠話出自己內心事，其實大家都係一齊成長。」Leo側住頭。
Selene頓一頓，輕輕合上Laptop。「無論鏡頭定故事，只有大家都坦白，唔再怕表現真實一面，先至值記錄。」
呢刻，佢哋無聲點頭，圖書館一下子變得溫柔好多。Selene心諗，做人唔一定係做主角，因為有人認真聽你講話、欣賞你角度，咁樣已經足夠令一個人成長。
青春唔止屬於光鮮角色，更屬於每個願意坦露真心嘅人。鏡頭與現實之間，原來大家一直都有份參與。
.....
操場一圈圈嘅跑道，響晒午後陽光。葉芷薇一如以往，身上運動T-shirt已經吸咗陣陣汗水。但係佢面上，卻寫滿一種痛快自在。風吹起佢條馬尾，空氣裡有汗淋淋嘅咸味，亦有世上最純粹嘅自由。
芷薇邊跑邊深呼吸，每次撐到終點線嗰下，心入面總係會覺得：「啊，咁先至係自己」。佢唔記得從幾時開始，就已經習慣咗「太Man啦」呢類評語，但其實佢自己都好清楚——人，任何性格都可以嬴得人尊重，從來都唔需要攞嚟同人比較。
今日下午，同隊兄弟都練完波有啲悶，芷薇自己一個繼續跑。趁人煙唔多，耳機裡戴住自己鍾意嘅電台節目。突然間，阿傑拿住水樽，踏住有啲急嘅步伐走過嚟，眉頭微皺，似乎有啲心事。
「你有冇睇見Kirsten？」阿傑拎起水樽，喘吓氣，咀邊帶住絲絲期待同緊張，聲線都有啲沙沙地，雙眼直望住芷薇。
芷薇停低腳步，抹一把汗，眼神柔和：「佢應該喺圖書館後面，啱啱見過佢戴住帽畫嘢，成個人都溶落去畫紙度。」佢嘴角揚起少少，微微笑住，嗰下帶啲調侃又帶啲溫柔。
阿傑鬆咗一口氣，靦腆咁笑咗下，眼底透住一絲安心同希望：「多謝你，芷薇。」佢講完就快快走咗去，背影顯得又急又有種微微堅定。
芷薇望住阿傑離開嗰陣，心入面起咗絲絲暖流。微風陣陣，芷薇定住腳步，天光拉長咗佢個影。佢喺心嗰度自言自語：「愛唔係擁有，唔係比較。支持緊對方去追緊自己所愛，先至係最純粹嗰種珍惜。」呢句說話響起心入面，喺烈日操場上居然好清涼。
就喺呢個時候，林語嫣拎住部輕便DC蹲咗喺側邊，鏡頭「滴答」聲影低咗芷薇成個放下防備嘅表情。語嫣抬起頭，對住芷薇淺淺咁笑，聲音溫柔低微：「你啲表情好真，睇得出你好明白自己想點。」
芷薇唔好意思地咧咗咧嘴角，笑埋雙眼：「都係啦，有時只想踩番自己跑步節奏，唔洗咁多規矩限制。」佢目光閃爍，好似火光咁咁微弱但又好溫暖。
語嫣將鏡頭微微放低，認真地望住芷薇：「我啱啱影到你望住阿傑背影。你有冇咩想講？」
芷薇望住操場邊遠遠啲雲飄過，語調柔軟住：「我細個成日以為，要鬥贏所有先至有價值。但而家大個咗，明白原來我地都係咁，互相扶持緊——你陪我食風、睇波，佢陪Kirsten去比賽，彼此成就，好過口頭上講勝負。」講完，嘴角翹起溫和又明朗嘅笑容，個人鬆弛咗。
語嫣不禁被感染，微微低頭揚嘴一笑：「你笑起上嚟，好似陽光咁。」語氣細細，又帶點佩服。
芷薇大咧咧咁伸展下膊頭，隨手將額頭汗抹落衫角，眼神望入鏡頭：「多得你讚，唔好Cut咗我個大汗樣呀！」語調有幾分俏皮但冇半點造作。
呢一幕好簡單，但係語嫣透過鏡頭影低咗大家真誠支持嘅細節，好自然無花巧，反映咗青春下唔同性格嘅少女互相照亮。芷薇嘅一抹笑、語嫣溫和嘅目光，背後都係一句話：「我做緊自己，你都做緊自己，但我地都想你成功。」
最後，芷薇企番返起身，拉拉鬆晒嘅馬尾，臉上掛住有點調皮又溫暖嘅笑：「原來人生最大嘅比賽，都唔係要同人鬥快，而係邊個肯同你一齊keep住跑落去。」陽光喺佢鼻尖上閃動，笑容隨風傳開。語嫣笑住繼續影低，細心捕捉住青春中彼此扶持的那種不自覺的美麗。
圖書館外面，晚霞染紅咗半邊天。學生陸續返屋企，Leo拎住腳架，笑容灑滿面。今日拍片主題特別，係「女生眼中的完美約會」。語嫣今日做幕後主力攝影，細細聲幫Leo set好鏡頭，又俾大家順手扮下司儀。
Leo喺大家就位之後，笑嘻嘻咁望住五位女主角，語氣輕鬆又帶點玩味：「喂，你哋心目中，完美嘅約會係點樣？」
語嫣一向內斂，今次難得企到前線。佢冇即刻答，反而好自然咁調整鏡頭，邊細細聲回應：「我覺得啊，唔係去邊度，而係同邊個。」語音好細水長流，眼神閃過羞澀微笑，兩邊面頰隨即浮起淡淡紅暈。
旁邊Selene聽到，唇角輕輕揚起，習慣性推下眼鏡，聲線一貫冷靜中帶溫柔：「對我嚟講，最完美嗰下，可能係等一個人陪我一齊睇書。唔洗講太多，坐埋一齊就足夠。」呢句講完之後，手指自然地捲起裙腳，雙眼聚焦鏡頭之間，好似望住遙遠故事咁。
Elysia側頭微笑，修長手指輕托下巴，溫柔語氣像輕風：「我想，有人肯真心聽我講心事。不一定要浪漫佈置，只想知道自己講咩佢都會認真聽，已經好滿足。」幾句說話出咗嚟，眼底泛起詩意涟漪，嘴角出現一個靦腆小梨渦。
Kirsten低頭撫住Sketchbook，指尖無意中比畫下頁邊。佢語氣冷淡但細緻，唔太敢望住大家：「如果有人肯安靜咁睇我畫嘅畫，冇說話，都知我快樂——咁已經好幸福。」講完雙眼偷偷望咗一眼鏡頭，眉間似笑非笑，仲怕畀人撞破咁即刻垂低咗頭。
芷薇係全場最爽朗嗰個，活動筋骨后即刻攤喺椅背，露齒大大聲笑：「完美約會？有人陪我跑步啦！唔會話我太癲，唔會介意流汗成身——甚至肯同我鬥快嘅，先至可以叫Soulmate啩？」講完一對手擺出win pose，爽朗嘅笑聲極具感染力。
Leo一邊拍緊大家反應，一邊手肘架住腳架，嘴邊笑意漸深，眼神裡多咗一絲溫暖：「原來你哋每個人對約會都有唔一樣定義——有人想被明白，有人想被陪伴，有人想同心愛人分享平淡。」講到呢度，佢定定格格咁逐個望一遍五位女生，每看到一個人，到目光裏都帶微光，好似想將每個答案慢慢收藏低。
Selene嘴唇一彎，認真地望住語嫣：「其實，好多人以為約會一定要鋪排得好靚好浪漫，每個細節都要perfect。但最重要，係舒服同坦誠。你覺唔覺？」
語嫣點頭，抓住攝影帶嗰隻手收緊咗少少，面上浮現幾分認同，同時有小小羞怯：「我都覺得，兩個人坦白、可以做返自己，平凡一餐都已經好浪漫。」講完僅僅露咗好細聲嘅笑，雙眼閃動住憧憬。
Elysia溫柔眨下眼，微微搖搖頭：「其實心事只有特定人想聽，特定人先懂聽，呢種感覺好難得。」她把手放枱下，眼波溫婉，語聲極輕。
Kirsten偷偷瞄咗一眼Selene，嘴邊抬起微乎其微嘅笑紋，「都係。畫畫最怕畀錯人欣賞，最啱嘅人、會靜靜地等我畫好再同我講一句，咁就足夠。」語調中有點自嘲，但眼神閃爍埋思念。
芷薇無拘無束地攬緊枕頭，大大力點頭：「係呀！有人唔介意我出汗、唔嫌我大聲，其實已經好好彩。」佢一開懷笑紋，令成場氣氛都輕鬆咗。
影片拍攝到最後，Leo收起攝影機，同大家byebye時忍唔住講句：「今日啲答案，好唔少女生味呀！我都學咗野啦。」
五位女生望住彼此，或靦腆短笑，或諗緊自己話嗰陣心跳加速。當晚霞斜陽墜落玻璃窗外，鏡頭細膩地影住每一個青春下誠實細膩嘅小願望——原來「完美」，從來都冇標準，每個少女都有自己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