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系列］已閃耀。星睛: 校花十：校花決戰前夕
畫室入面只剩低Kirsten一個人，夜色慢慢包圍晒四周。左手攬實Sketchbook，右手慢慢將鉛筆在線條上游走，每一筆都好似自己心事一樣小心翼翼咁留低。枱上嗰幅新畫，已經差唔多完成——《最後一夜》。畫中有五個女仔，背向鏡頭，並肩企喺天台邊緣，天幕撒滿星星，好似每粒光都為佢哋而存在。
窗外傳來走廊腳步聲。未幾，阿傑推門入嚟，攞住個膠袋，細聲問：「要唔要食杯布甸呀？呢度凍凍地，好易餓。」
Kirsten點咗點頭，手下繼續埋最後幾筆。阿傑望住畫紙，眼神越睇越深，忍唔住低聲：「你畫緊我哋班嗰幾個？」
「係啊。」Kirsten畫到最細緻個位嘅時候，停咗幾秒，骨節略微發白。佢望落畫面，其實每個線條都有心事：「我想紀錄我哋五個一齊經歷過呢段日子，唔知之後仲會唔會咁齊坐天台睇星。」
阿傑將布甸輕輕放落Kirsten枱：「咁，其實你打算畫完就比人睇定，自己keep住？」
畫完最後一個女生頭髮，Kirsten停低咗枝鉛筆。猶豫咗一陣，聲音響起：「阿傑，其實……比賽前我一直唔覺得自己有人關心。」
「你成日都喺度，有餸畀我食，有時又幫我攞畫具。每次我唔開心，你都唔問理由，淨係坐定定喺側邊。」
「嗯，咁——你……」阿傑手板下意識搓搓褲袋，原本想接住話題，但心口漲漲地。其實好多說話憋咗好耐，但平日都唔敢講，驚講咗之後連朋友都做唔到。今次見Kirsten有情緒終於忍唔住，低頭呆呆望住畫紙，聲音還係溫柔：「點解唔開心啲時會唔肯同我講？」
「其實我驚㗎。」支畫筆微微震咗下，捉緊得有啲發熱。「我驚坦白之後朋友都冇得做，驚我唔係人地眼中嗰種所謂校花。啲人話我冷，其實我只係太驚受傷，太怕比人睇到脆弱嗰一面……」
阿傑輕輕笑下，摸一摸鼻頭：「我未覺得你冷喎，只覺得你有你自己嘅溫柔。其實有啲人，唔洗用嘴講，佢做出嚟我已經收到訊號。」
「阿傑，我——」Kirsten睇住對方個輪廓，月光下所有色彩都柔和咗。畫咗咁耐，終於有勇氣開口：「我——我係鍾意你。」
講完呢句，心頭突然鬆咗，一種前所未有嘅輕鬆，細細地擴散整個心窩。畫室好似停咗幾秒，只有呼吸聲。
「唔洗急啊，」等咗咁耐，阿傑溫柔咁開口。他彎住嘴角，雙眼凝望住Kirsten：「無論你點樣選擇，我都喺呢度。你想畫畫就畫，想比賽就比賽，想唔理人就唔理，唔駛理我會唔會走，因為我係唔會。」
阿傑講完側過身，靜靜咁咬住匙羹食吓布甸，但眼神仲係微微笑望望Kirsten。
Kirsten摸住自己心口，不自覺哭笑不得：「你……神經嘅。」一句埋怨，但淚珠已經爬上眼角。同時個心又熱又安定，原來真係有人一直用呢種方法睇住自己，即使自己成日以為世界得孤單。
佢吸一吸鼻，望住畫中五個人企天台下半身都暗落去，只有星光凸顯咗每人不一樣嘅剪影。原來自己細細個就係咁想，要有個地方記錄朋友同溫柔，等有一日自己夠勇氣講出口。
沉靜咗一陣，阿傑將枝鉛筆拋番畀Kirsten：「寫多一行字啦，畫紙底下留低句信唔信，由我來陪你睇星。」
Kirsten喺畫紙背面細細咁寫低：「今晚好暖，有人陪你畫，有人陪你講真話。」
夜更深咗，窗外星星閃閃爍爍，畫室明黃燈泡下，Kirsten第一次冇再抗拒畀人關心。原來被人真心睇住，已經足夠俾自己放下自卑，安心去做自己選擇。
.....
校花決賽前夜，Elysia照常留喺獨立琴房練手指，琴聲喺夜色裡面傳開去，好溫柔又帶點憂傷。熟悉嘅旋律混住窗外微雨，令成個世界靜得只剩下自己心跳。練到一半，佢突然想起Locker仲有今日啲筆記未攞，收齊樂譜慢慢行出琴房。
走廊上燈光暖黃，人影疏落。Elysia打開自己Locker，見到有封白色信，紙邊摺得整齊，冇署名，只有淡粉色貼紙貼住。
細心拆開信封，內文寫住：
「親愛嘅Elysia：
我唔識你，但我睇咗你啱啱上傳嘅影片。你拉住鬆髮，唔用filter，彈琴嗰下，我覺得你好自在。你以為自己唔夠好，其實你已經好特別。一個人幾時最靚？就係笑得最舒服嘅時候。
你唔使改變，你已經夠好。做返原本嗰個Elysia，我就覺得好靚。想鼓勵你：唔使羨慕其他人，唔好細細力遮埋啲聲線；唱你最自然嗰段旋律，已經感動。
支持你比賽，做自己就啱啦。
- 一個普通同學」
讀到最後兩行，Elysia手微微震，信封入面嘅香味似係花茶，筆觸細膩穩陣。佢本來以為近來全部讚賞只係因為校花競選太多人望自己，冇乜一個認識到「真正嘅Elysia」。但就呢一刻，有個未見過面嘅同學，用最簡單直接嘅語言，話自己唔使改變、已經夠好。
Elysia背住Locker墻坐低，將信枕喺膝頭，淚水慢慢唧出眼角。本來想講「唔值一提」，但心底暖流一陣陣湧上來。
「原來，唔一定要成日彈晒最好啲樂曲先有人欣賞；唔一定要化最靚個妝，著最靚條裙先畀人記得。只要用心唱一首屬於我自己嘅歌，都有人會聽得出我嘅真。」
佢輕輕再讀多一次信，眼淚跌入掌心就快融晒；慢慢笑咗出嚟——微笑中帶住解脫。
隔籬Locker有同學行過，睇到Elysia紅晒塊面抹眼睛，好奇問：「咦，你做咩事呀？邊個係咪表白信呀？」
Elysia搖搖頭：「冇呀，只係有人，真正留意到我唔使改。」
講完，佢收好信，側身望一望窗外夜景，細細聲喺心入面同自己講：「如果明天上台演出都失準，有人明白我已經努力過；如果有日唔再有人為我鼓掌，我都係我。原來，夠膽做返自己，先係最安穩。」
決賽前夜，Elysia畀自己心情有史以來最平靜一刻。佢輕輕將信放落手袋嘅最深一格，然後合埋Locker門，輕輕哼咗一句鍾意嘅Jazz——旋律自由、溫柔，正如佢期待嘅世界。
....
燈火下嘅星晴中學影像室一片安靜，只聽到攝影機嘅細微馬達聲。Selene著住一身樸素校服，帶住超齡黑框眼鏡，指尖習慣性地撫摸手背，等待Leo調好機位。今晚係校花決賽前夕，學校邀請Leo拍攝「女生心聲」特輯，Selene成為其中一個主角。
「可以開始啦。」Leo輕聲提醒，佢隔著鏡頭同Selene對望，眼裡多咗份認真。
Selene吸咗兩口氣，忍唔住扭扭長髮，「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唔係好啱參加校花呢啲比賽。」
講到呢句，佢忍不住望向身旁錄燈光點點，「由細到大，人哋成日覺得做女生就應該某啲樣，笑要點、講話要點、唔好太獨特、唔好太出眾。我雖然試過想融入，但次次一被定義，心入面都會反叛。」
Selene講完瞇起眼，好似喺考慮點揀合適嘅字，但講到尾嗰刻緩緩放鬆。
「其實，我而家冇咩一定要贏或者輸。我都知道有啲人鍾意校花選舉，有啲人唔鍾意。但我參加，唔係為咗攞個title。我淨係想，喺呢個唔同聲音都好容易被蓋過嘅世界，將自己想講嘢講清楚。」
Leo安靜攝錄，眼神閃過欣賞同認同。
「有啲人會問，『點解你咁冷靜？』其實我只係唔想浪費太多情緒喺表面。我都會開心會嬲會自卑——但容易被人睇成怪人啫。嚟到決賽前一晚，我連自己想講『唔想再俾人定義』都講畀全世界聽咗啦！」
佢突然忍不住笑咗兩聲，聲音輕柔：「所以，如果明晚我輸咗都好，全世界唔記得我都好，只要自己講咗出自己內心，已經值。」
Leo忍唔住開口：「你諗法真係好獨特。有冇諗過拍埋自己想講嘅片落去？」
Selene抬頭、「有啊，其實我準備咗一段說話。」佢望住鏡頭：「多謝好多人陪我成長。多謝啲曾經笑我唔夠女仔、又話我奇怪同自私嘅人，係你哋推我去搵自己存在價值。最感謝係自己，肯堅持成為自己。」
「無論點樣，明晚我唔會後悔。」
錄完，Leo收埋機，默默遞咗個拇指：「Good job。」
事後，Leo將Selene片段放上Channel，啲留言迅速洗版：「你講出咗我心聲！」「唔洗為外界標籤而改變方向！」、「有你呢種朋友真好。」
Selene睇住屏幕留言，自言自語：「原來，肯講出真心，唔一定係弱點。可能講咗先有人共鳴。」
佢頂住殘留嘅燈光離開影像室，夜深人靜，一陣微風。Selene行過校園花圃，看住自己手機入面錄音檔——今晚，終於敢公開自己心底話。
....
夜色係天台上靜靜瀰漫開去。星晴中學個天台一向都唔多人嚟，偏偏今日就多咗份溫柔氣息。天幕之下，城市燈火點綴喺遠遠地，成個世界就好似靜咗，只剩低天上閃爍嘅星。同學都走晒，得芷薇一個人，企喺天台邊欄杆，個肩膊寬寛，唔似其他女仔咁收埋自己。風一陣陣咁吹過，揚起佢額前啲短髮。佢輕輕深呼吸，其實幾舒服，帶住一陣汗水未乾嘅清新味道，微微咁笑，眼底有啲放鬆，但講真仲帶點沉思。
語嫣拖住部細細部單反，細緻咁調節住焦距。呢陣子語嫣成日都四圍拍，同學話佢影人總係影到心入邊嗰份真。今次都唔例外，遠遠咁影住芷薇佇立天台畫面，天光同星光交錯，一個青春女生剪影咁慢慢定格。
「你點解唔驚比賽呀？」語嫣開口問，語氣入面帶啲好奇同一絲驚訝，佢心底一直覺得芷薇好勇，但冇諗過咁坦然面對全校評價。
「因為我已經係我。」芷薇擰一擰頭，嘴角掛住個潑辣嘅笑，帶啲惡作劇意味，個語氣好直率咁講，冇咩包裝。
語嫣嗰下微怔，然後慢慢舉高部機，邊影邊一抹細笑滑落嘴邊，覺得芷薇語氣果斷，呢種自在同根本無懼人講三講四嗰種光芒，真係第一次見到。
「咪成日話女仔要斯文，著裙靚、自信又溫柔，咩都要夾到所謂標準。」芷薇耸耸肩，伸埋兩隻手插咗入運動褲袋，「我咁啱唔啱女仔定義咩？細個到而家，好多時都畀人話太Man，踢波打籃球又曬黑，但我鍾意呀，咁有活力、有自由感。」
語嫣啱啱覺得夜風有啲涼，攬實件外套：「其實你咁講，好有共鳴。我細個成日都唔敢出鏡，驚人哋話我唔靚唔標青。你從來都唔驚畀人討論咩？」
「試過！邊有唔會難過呀？」芷薇吐咗口氣，望一望天邊閃閃星星，但好快又咧嘴笑返，「但後尾我發覺，做唔番自己，痛苦啲。所以，今次比賽都係咁——如果我有入決賽，都係照樣著運動褲，唔扮斯文。我開心就已經夠！」
語嫣忍唔住笑咗，手指繼續撳緊快門，記低每一刻芷薇由心而發嘅自信神態。「你根本就係最自然嗰種美。」
「你話係就係啦。」芷薇哈哈咁一聲，聲音爽朗得響晒個天台，臉頰紅紅咁，明顯有汗，但笑容陽光得嚟又無懼。
語嫣依然低頭微笑，心裡有啲感動。佢明白咗：「原來『力量』唔止係身體幾勁，而係有冇膽量承認自己，無須改變去討好任何人，堅持活出最原始嘅自己。」
「其實，你幫我影落今晚，係咪想記錄一個真實又冇修飾嘅女仔？」芷薇突然側頭睇住語嫣，眼中淡淡地有點玩味。
「係啊，真實先最難得。」語嫣擲埋部機笑返佢，嗓音細細但堅定。
「到你啦，記錄咗我，記錄下你自己啦！」芷薇將語嫣拉落黎，兩個人坐埋一齊靠住天台欄杆，天光星下，青春與汗水同夜風交錯。每個女生都可以選擇唔改變，因為今夜，佢哋都相信：「我已經係我。」
——呢一晚，星晴中學天台上，女人味與力量，可以共存於一身——最閃耀，就係咁樣。
...
天台今晚好熱鬧，五位女生並肩而坐，共同仰望住深藍色天幕上閃爍嘅無數星辰。頭頂天空好闊，雲層係夜色中漸漸溶化，遠處城市微光閃閃，好似一幅活生生嘅畫布。身邊係彼此熟悉嘅呼吸聲，有人吹風，有人耍手機，但都冇人講嘢好大聲，默默咁享受著呢個只屬於自己青春圈子嘅寧靜。
好似每個人都特登等緊今晚噉，Leo沉住氣，站得遠遠地，靜靜咁調教好部單反腳架，捕捉住五位女生一齊望星、細語、偶爾竊笑嘅溫馨畫面。拍攝時，佢神色柔和，雙眼閃爍住認真，輕手輕腳，生怕騷擾呢班少女夜晚最脆弱真誠的一面。
啱啱語嫣拎起第二鏡，忍唔住出聲：「Leo，你今日想拍咩主題？」
Leo輕聲回：「今晚叫《星晴之夜》，我要搵你哋每一個人影低屬於自己嗰份青春。」
五個女生聞言，相視微笑，每人都好似明白今夜有啲唔同尋常。大家輪流講緊夢想、回憶、未來——唔使特登隆重，唔使集體感動，只係自自然然咁，將腦入面一直想講但平日冇機會講出口嘅嘢講晒出嚟。
「我畫緊我哋。」Kirsten呢句話，細細聲但堅定，佢捧住Sketchbook，本身人最唔鍾意被關注，今刻卻好溫和咁微笑，雙眼閃爍住專注光。「我想，記錄低呢一晚，等大家都可以喺畫紙上睇到自己。」
「我唱歌俾我哋聽。」Elysia輕輕攬住吉他，喺有限星光下撥咗幾下弦，歌聲溫暖柔和，迴盪係天台上，微風吹過佢絲絲瀏海。佢唔再為比賽而唱，淨係為朋友同自己努力嗰份感動，嘴角帶點羞澀，但眼裡好滿足。
「我講緊我哋嘅故事。」Selene一向寡言，今晚卻主動攞住手機錄音，聲音冷靜明快，眼裡深邃好似可以照入人心。佢睇住大家忍唔住笑咗：「有緣一齊坐係星空下，已經係青春最靚嘅一頁。」
「我跑緊我哋嘅路。」芷薇哈哈大笑，抽住膝蓋，手指勁有活力咁指向遠方：「今次冇人規定點行，自己條路要點走自己作主！」
「我拍緊我哋嘅青春。」語嫣將鏡頭轉向自己，露出害羞但真誠笑容，部機裏錄低自己同大家最自然、開懷、無拘無束嘅一刻。「呢啲畫面，總有一日會發現，比起任何一個選美更值得留低。」
Leo望住鏡頭，等待著片刻靜默，然後語調柔和咁細語：「呢五個女生，唔係為比賽而存在。」佢嘆咗口氣，目光柔和，雙手緊握住攝影機。「佢哋係為彼此，而閃耀。」
眼前星空下面，青春與夢想都閃爍唔盡，友情發光發熱。五個女孩互望，冇人想搶主角，亦冇人怕曝光。佢哋互補彼此不完美，相信每個人都係一道星光，折射出獨一無二嘅美。今晚，星晴中學天台上，每道青春的影子，都已經開始閃耀。